“修筠,你如果再这样激动我就让护士给你注射安定,如果你不闹,我就慢慢说给你听!”韩思瑶压着她没有受伤的那一侧,急急地说。
    修筠最后的一点力气也散尽了,终于点头:“好,我不闹,不闹,思瑶,思瑶,告诉我,快告诉我。”
    韩思瑶松开手,两个护士担忧地看着她。
    韩思瑶冲她们摆摆手:“麻烦你们继续给她输液吧。”
    两个护士点点头,照着韩思瑶的吩咐去做。
    韩思瑶把修筠输着液的手小心放好,让护士把床头摇起来一些,安顿好了,才坐在修筠的一侧,拉住她的手:“修筠,我说了,你别着急。”
    修筠紧紧抓住韩思瑶的手,急得落泪:“告诉我,孟文怎么样?思瑶!”
    韩思瑶的另一只覆在她的手上:“修筠,你别急,孟文哥现在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手术已经进行十几个小时了。”
    她的声音尽量放得平静。
    修筠的心脏骤然收紧。
    “孟阳他们找了全国最好的医生,孟家姑父是全国最好的外科医生,现在亲自带领着几位专家都在手术室里。”韩思瑶不想骗修筠,她说不出让修筠放心的话。
    “思瑶,带我去,带我去手术室,求求你,带我去。”修筠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紧紧抓着韩思瑶的手哀求着。
    “修筠,修筠,你听我说。”韩思瑶看修筠又急起来,连忙站起来安抚她,生怕她一激动又碰到伤口。
    “修筠,你也做了手术,你的肩部中了一颗子弹,差一点就伤到大动脉,流了很多血,是天韵给你输了血,今天如果不是恰巧天韵正好去找你,不是恰巧她跟你血型匹配,我们连你都救不回来了。”韩思瑶的声音沉重。
    修筠呆了呆,天韵居然跟她是一样的血型,原来她们不只是长得像,居然连血型都一样。
    “修筠,真的是很幸运,是不是?我们接下来能做的,就是为孟文哥祈祷,祈祷他一定能度过难关。”韩思瑶攥了攥修筠的手。
    修筠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纷落:“都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孟文是为我挡了子弹,思瑶,帮帮我,让我过去守着他,思瑶,求求你了。”
    韩思瑶也忍不住眼泪:“修筠,你现在不能动。”
    “没有关系的,思瑶,你让我去手术室外面,你让我离他近一点,求求你了,帮帮我!”修筠泣不成声。
    孟家的人站满了走廊,每个人都脸色凝重,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手术室门上面的灯。
    灯一直亮着,手术一直都在进行,孟玉、孟阳、孟聪已经轮番献过血了。
    陆玄凌面沉似水,他们已经做了最高级别的防范,却没有想到居然还是有人敢挑战他们,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
    他已经通知了叶修文,相信他很快就能到了。
    孟玉靠着墙滑坐到地上,双手搓了一下脸,颓废的把头埋在手臂里,如果,他能早一点通知大哥该多好,大哥是不是就可以躲过这一劫?
    他在电话里清晰地听到了尖叫声,惊叫声,修筠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那一刻,他完全傻掉了,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他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不是修筠身边一直有保镖跟着,如果不是许天韵恰巧在赶过去的路上,他真的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他和玄凌出生入死的那些年,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怕过,他的衣服上还沾染着大哥的血迹。
    他们兄弟从小一块长大,父母都忙,是长了两岁的大哥一直在照顾他们,他们的感情是嵌入到彼此的骨血中的。
    四弟小,大哥和他还有三弟,算是手拉着手长大的,大哥对于他们来讲,是真正的手足,他们三人的个性虽然完全不同,但是感情却是最深厚不过的。
    大哥一定不能有事!
    他不能想像没有大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不知不觉中,大哥已经是孟家的顶梁柱了。
    这些年,他真真假假的胡闹,无论是赔了生意还是得罪了人,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因为大哥总能把他惹的祸完美收场。
    谁都知道孟文的厉害,他是真正儒雅的商人,也是真正铁腕的男人。
    在孟文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他的家人。
    孟家人护短,以孟文为最。
    他的弟弟,他的家人,永远都没错!错都是别人的。
    所有孟家的竞争对手或商业伙伴都知道这一点。但凡涉及到孟家人,你可以跟孟文要利益,但绝不可以说孟家哪个人,哪里做得不对。
    孟家人的护短与别人家的用人唯亲还不一样。
    孟文护得光明磊落,我行我素,甚至带着骄傲与自豪的护着他的家人们。
    “咳!”一声重重的咳响在耳畔,孟家人齐齐回头,吃惊地看到孟绍元带着孟德,拄着手杖稳步走了过来。
    “爸爸!”
    “爷爷!”
    “外公!”
    众人连忙围过来。
    孟玉赶紧站起来,顾不得一身狼狈:“爷爷,您怎么来了?”
    他的目光扫向众人,带着怒意,是谁走露了风声,告诉了爷爷?众人都茫然,他们当然知道这件事必须瞒着老爷子,怎么会给他通风报信!
    孟绍元拄着手杖走到孟玉面前来:“你瞪什么眼睛!我还没老到耳聋眼花的地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可以瞒住我?”
    孟玉低下头,他只来得及叮嘱家人,并没有来得及做其他的安排。
    “阿文伤得怎么样?”孟绍元沉声问道。
    孟阳赶紧回答:“姑父亲自带着专家在里面做手术呢。”
    “我是问你伤得怎么样?”孟绍元瞪一眼孙子。
    孟阳低下了头:“三处枪伤,一处在胸部,一处在腹部,还有一处在肩膀。”他是医生,他比谁都清楚大哥的伤有多重,可是他不能告诉家人们,不能让他们担心。
    孟绍元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手术室上方亮着的灯。
    孟玉轻声说:“已经十多个小时了。”
    孟绍元用手杖拄了拄地面,回转过身看着他的儿孙们:“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不能所有人都守在这里,孟玉和孟阳留下,其他人都回家去休息,明天安排好了再来替他们俩。泰然,明天起,公司的事由你全权负责。”
    孟泰然郑重地应是。
    朱思云双眼哭得通红:“爸,我要留下来。”
    孟绍元看着儿媳,心头一软:“思云,你和泰和回家去休息,明天一早就让司机送你过来,哪怕就是回家打个盹也是好的,泰和,你明天要先去公司,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当心,明白吗?”
    孟泰和忍着内心的焦灼,点头应是,上前去扶妻子。
    朱思云哪里肯走,孟阳轻轻扶住大伯母的胳膊:“大伯母,听爷爷的,您先回去休息,这边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说完看向二伯母和自己的妈妈,婶婶。
    杨幼安、李雪枫和孙映秋连忙上前簇拥着朱思云:“大嫂,我们先回去,一有消息就回来,好不好?”
    每个人的面色都是凝重的。
    但是孟家人是团结的,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有任何慌乱。
    走廊的尽头传来轮椅的声音,韩思瑶推着修筠慢慢走过来。轮椅的扶手上插着输液杆。
    修筠的脸色苍白如纸,满面泪痕。
    韩思瑶看着孟家所有的人,轻声说:“修筠想来看看孟文哥。”
    众人闪开一条过道,修筠看到手术室上方的灯,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孟家众人看着这个苍白如斯,却也掩不住倾世容颜的女子,想来这就是孟文一心要护着的人。
    修筠看到孟绍元,心知这就是孟老爷子,孟文最尊敬的爷爷,他身边那一对与孟文样貌相似的夫妇应该就是他的父母了。
    修筠伸手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扑通”一声跪在了孟绍元和孟泰和夫妇的面前:“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孟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才让孟文遭遇不测,对不起!对不起!”
    修筠跪伏在地上,痛不欲生。
    众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韩思瑶连忙去扶她:“修筠,修筠,你别这样,别这样!爷爷年纪大了,你别吓到他老人家。”
    修筠轻轻推开韩思瑶的手。
    她笔真的跪在地上,流着泪,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是个不祥的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所以从小就被家人厌弃。我不应该和孟文走得近,是我连累了他,那些人是来杀我的,是孟文替我挡了枪,对不起,我保证!我发誓!只要,孟文能好,我一定离他远远的,再不相见!”
    她坚定的举起右手发誓,是!只要老天爷能让孟文好起来,她就不再见孟文,一定不让自己给他带来灾难!
    “修筠!你胡说什么?”韩思瑶大惊,眼泪随之落下来。
    “你知不知道孟文哥有多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不可以这样对你自己,也不可以这样对他!”韩思瑶拉不起修筠,索性跪在地上,用力去扳修筠举起的手。
    除了孟玉,孟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女子是孟文的心上人!怪不得孟文会舍命相护。
    孟绍元吃惊地看着这个面容清冷,目光决绝的女子,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朱思云恍然,她上前两步,拉起修筠的手:“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修筠抬着看着这个中年美女,泣不成声,任她拉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
    “干妈,这是修筠,是孟文哥的心上人。”韩思瑶哭着说,用力扶修筠起来,向晨连忙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把修筠放到轮椅上。
    “修筠肩上中了一枪,也是刚刚做完手术,她非要来见孟文哥。”韩思瑶流着泪按住修筠手背上的伤口,她拔掉针的时候划伤了手背。
    朱思云俯身拉住修筠的手,含泪笑着,拍拍她的手:“好漂亮的女孩子,我是孟文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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