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阿尔萨斯治疗的时候,客串侦查队员的多琳搜寻着这里遗留下来的信息,徘徊在触手可及的洞口,小巧的鼻梁微微的皱了皱,变种人基因带来的野兽般的嗅觉正给她反馈着这里残留的气味。
    “除了他身上的血腥味,这里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这个恶魔既然有掩盖踪迹的办法,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多琳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却理不出什么头绪,目光划过那边的两人,眼尖的她突然捕捉到了白袍男子的身下正压着一块白色的纸张。
    脑海里顿时飘过无数侦探剧的戏码,一般凶杀案的很可能都会留下一些有用的信息。
    身形敏捷的多琳一下蹿了过去,在阿尔萨斯疑惑的目光中将白袍男子微微抬起,捻出了那张有些褶皱的纸张。
    两下展开了折叠的线索,多琳看着那纸上绘制的内容忍不住出声道:
    “这是什么,一幅草图?”
    看到阿尔萨斯也把头侧了过来,多琳仔细端详着纸张上面的内容,绞尽脑汁尽力搜索着大脑中相关的记忆。
    “这上面的地图画的风格可真古老,就像历史课上的羊皮纸,这个打圈的地方单词应该是念做‘圣瓦岗撒’?那是哪?”
    地理课上基本都在打瞌睡的多琳实在想不起这个圣瓦岗撒是在美利坚的哪个角落,旁边的阿尔萨斯虽然同样不知道“圣瓦岗撒”的具体位置,但不妨碍他用丰富的人生阅历猜想到这张草图存在的目的,用磁性的声音提醒着那只还在烧脑的小姑娘:
    “绑匪会给人质的家属故意留下什么?而且那个绑匪还有着深仇大恨。”
    “你是说,这是个陷阱,那个恶魔想让我们去这里救神父?”
    点了点头回应着多琳的猜想,阿尔萨斯的治疗已经临近尾声,臂膀用力将背部伤口已经愈合的男子翻了个面,掌心盖在神秘男子已经收拢皮肉的胸膛,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是不是陷阱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找到那只会飞的老鼠,这就足够了。”
    “他好像恢复知觉了!”
    站在一旁的多琳突然发现白袍男子的手指动了一下,那张圆圆胖脸上的眼皮开始不自然地抽动,片刻后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蒙的眼神聚焦着周围的场景。
    当他的目光落在阿尔萨斯的脸庞上,瞳孔顿时不自觉地一缩,微胖的身形猛地从地面坐起,没有出声,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静静地将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右胸,那里的衣服已经碎裂开来,缺口处正生长着新的稚嫩皮肤,坦荡的暴露在空气中。
    沉默的男子没有说话,阿尔萨斯也没有发声,只是静静地端详着这位神秘的男子,眼见面前的两人居然同时陷入了老僧入定般的寂静,性急的多琳实在无法保持平静,率先打破了沉默。
    “哈喽?你是谁?听得懂英文吗?”
    看到对方那剃得精光的头发和圆球状的大脑袋,庄重而又宽阔的鼻翼,透露出智慧的狭长双眼,再加上不苟言笑的行事作风,总让多琳会想起游戏里面那些来自东方的和尚,更何况眼尖的多琳还从他衣服的边角上发现了长条状的奇怪文字,虽然以多琳的文化水平根本认不出那是雪域高原的藏文,但不妨碍她加深了对神秘男子作为宗教法师的印象。
    看到对方终于把目光转了过来,多琳尽量放慢了语速好让对方听清楚,但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焦急。
    “我们刚才救了你,你肯定也发现了,对了,你是不是和一个长着蝙蝠翅膀的怪物交过手,他还有一个戴着眼罩的狗腿子!”
    听到多琳提到的怪物,那个沉默地男人终于点了点头,嘴角一动刚准备说话,就被多琳的声音一下盖了过去:
    “那你一定也见到了一个老爷爷?穿着和你这一样颜色的祭司袍子,他胡子眉毛都已经白了。”
    松鼠妹边说边在自己眉毛上比划着,手指还指了指神秘男子的衣服,被打断的男人也不着恼,在多琳的提醒下反而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手指掐了个法诀,亮起的指尖点在了自己的眉心。
    等了一会的多琳迟迟得不到回应,看到仿佛老僧入定般的男子有些生气地跺了跺脚,手指着坐在那沉思的男子大声喝问道:
    “喂,问你呢,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我不知道。”
    “啥?你不知道?”
    瞅着多琳那激动地样子,男子虚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缓慢的语气简短的说出了四个字,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女孩满意,无视多琳那紧接而来的追问,白袍法师仅仅瞥了一眼眼前的女孩那激动地神色,就将目光落在了阿尔萨斯身上。
    “外来者,你带来了不该有的灾难。”
    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尔萨斯闻言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表情,眼前的这个男人果然知道了不少关于自己的东西,看来对方有特殊的方法或者渠道,或者说早就已经留意到了自己的到来。
    王子沉吟了一下,便直接开口说道:
    “看来你或者说你们的组织,确实知道很多。”
    “世间万物,最终都逃不过至尊的眼睛。”
    白袍法师用平淡的语气述说着他认为的真理,好几个月前至尊法师就下了法旨让他来纽约调查时空破洞的情况,经过他长久以来的摸索调查,线索最终就落在了眼前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身上。
    但是,显然法师的这句话并不能得到多琳的认可,尤其是被无视许久已经陷入焦躁的松鼠妹,立志成为洛杉矶女英雄的多琳听到他的那句话顿时想起这次灾难数以万计的枉死者,就忍不住夹枪带棒的开口怼着在她眼前自命清高的法师:
    “那洛杉矶死了这么多人,你嘴里的至尊怎么没有先知先觉来救救这里的人民?”
    瞪了多琳一眼,神秘男子并没有出声斥责,反而用沉稳的语气解释了一句:
    “死亡不可避免,至尊也有更重要的任务。”
    白袍法师放下了这句话后,没有和阿尔萨斯他们继续交流的意图,站起身来右手掐着法诀开始在半空画圈,橙红色的火花随着指尖的勾勒在半空闪烁,跃动的线条很快在半空中浮现出一道旋转的门扉,透过飞溅的火花能从镜面般的传送门中看到一栋装饰古典的英伦建筑。
    他,这是想走。
    圣光的能量清晰地感知到了空间的波动,线索还没明晰,阿尔萨斯并不想放任这个神秘的法师离开,哪怕都是对战过玛尔甘尼斯的秩序阵营。
    猿臂轻舒,王子一把抓向了法师的手腕,如同雄鹰扑兔般的一击却径直穿了过去,仿佛立在阿尔萨斯面前的仅仅是个时空折叠的幻象,有些胖的中年男子转头定定的看了王子一眼,目光中夹杂着复杂的意味,沉吟了片刻只留下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好自为之。”
    随即,白袍法师迈步踏入了传送门,在飞速旋转中那道橙红色的门扉很快缩成了一个小点,噗的一声消失在了通道之中。
    眼见这个男人一句有用的都没说,就潇洒的离开了他的两位救命恩人,多林整个人如同炸毛了的松鼠,指着他开传送门的地方跳脚大骂:
    “这什么人啊!救了他什么有用的也没说,转身就走了,还落下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听着多琳的抱怨,阿尔萨斯反而没有那么激动,只是摆了摆手,宽慰着身边的女孩:
    “他很擅长空间魔法,又对战过玛尔甘尼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也不想强留他。虽然我们救过他,但他也没有义务告诉我们什么。”
    其实,王子从他那一句“外来者”的话,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立场,应该是是类似于艾泽拉斯的提瑞斯法议会那样的守护者组织,隐于世间,不被凡人所见,维持着更深层次的和平。
    还好,线索并不是完全断开。
    虽然那个法师独自走了,但阿尔萨斯并没有因为失去目标而气馁,目光不由得落在气愤难平的多琳手上,在女孩白皙的指间还正捏着一张涂鸦的纸条。
    恶魔的陷阱,不还在那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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