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残缺?
    我看着南乐,却怎么都没发现他身体上的残缺,难道是天阉?
    可就算是天阉也不至于入不了族谱啊!
    “父王,我与琥珀定情三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你可以纳他为禁脔,只要没有名分,我也随了你!”
    南乐一脸倔强,丝毫不肯妥协:“父王不必再说!”
    老王爷猛地一拍案子,怒道:“你当真要娶他?!”
    “当真!”
    南乐丝毫不畏惧的注视着老王爷,一边的琥珀见了不由得担忧起来,他想开口解释说自己可以不要名分只做南乐的禁脔,可还没说呢,就被南乐的目光制止,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好好!”老王爷怒极反笑:“真是我的好儿子!!”
    话罢,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南乐起身,将手伸向琥珀笑着说:“起来,夫人。”
    南乐最后还是纳了琥珀为福晋,八抬大轿的把他从戏班子接近了府。
    老王爷告病在家也不去朝中,说是丢不起这个人。
    这琥珀,是这井中的戏子吗?
    他都已经成了南乐的福晋,又为什么会一身怨气?
    就当我疑惑的时候画风一转,缅甸朝清朝发起战争,南乐虽然是王爷,但精通兵法武功高超,受皇帝之命,带军上了战场。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我终于知道琥珀这名伶人为何怨气如此之深。
    南乐走后,只剩下琥珀留在王爷府中,老王爷见南乐去了战场,边抓住这个机会要弄死琥珀。
    但渐渐是弄死还不解气,要先折磨。
    老王爷逼着琥珀吞了十二根金针,日以继夜的折磨,一旦晕死过去就会用盐水泼醒他。
    琥珀不想死,因为他还没看见南乐打胜仗凯旋归来,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只有一口气儿,也想等着王爷回来。
    前方战事紧急,缅甸步步相逼,没有个三五年这场仗根本打不完。
    琥珀等不了也没有时间了。
    在两年后的深秋,死在了牢里。
    老王爷担心南乐回来跟他闹,所以将琥珀的尸体扔进了井里用巨石封上,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南乐最后也没回得来,死在了战场上。
    这个宅子经历二百年,前后换了好几个主人,到了路春秋这里,才有人将石头搬开,琥珀的冤魂才得以出来。
    我从梦中惊醒,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我听到了和梦中一模一样的戏声,凄凉幽怨,微生千年还在睡,我轻轻地穿上鞋,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
    清冷的月光下,我看到穿着戏服的戏子正在抖着水袖,红唇一张一合唱着那日的戏。
    他身上的怨气很重,比我以前见过的鬼怪都要重。
    他忽然停下,转头盯着我,问:“你可觉得我我错了?”
    “何错之有?”我不理解的问。
    琥珀睫毛颤动,有些黯然神伤:“世人皆说我迷惑了王爷,一介伶人爬到了福晋的位置,给了瓜尔佳氏女子难堪,他们都要我死!”
    “爱这种东西,又何来对错?他们不是你,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所以他们肆无忌惮的谴责你。”
    “你看到的还不全。”琥珀忽然说:“王爷娶了我,驳了瓜尔佳氏的面子,让瓜尔佳氏难堪,他们到皇上那告了我一状,为了保存皇家的颜面,把我打进了大牢,王爷在殿前跪了三天都无用。”戏子说:“他们要我的脑袋,我变给他们,只要不伤害王爷就行,后来缅甸挑起了战争,皇上派人去打仗,可谁都不行。”
    “他又找了王爷,王爷说让他把我从牢里放出来,皇上没办法,就放了我,后来王爷一走,我就被我阿玛抓进了牢里。”琥珀忽然看向我,问:“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问的语气里有些天真,可我不敢随便回答,这些鬼的思路,和人是不一样。
    我小心翼翼的说:“许是因为不是主流?!”
    “错!!”戏子尖叫起来,面色狰狞的说:“因为我是个戏子,陪人作乐子的伶人!他们瞧不起我,觉得我卑贱!”
    我被琥珀的尖叫声差点震聋了,这家伙,说发飙就发飙,完全不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啊!
    “可他们又能好到哪儿去?!我们都是人!他们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若我是贵族的子弟,还有谁会管?!瓜尔佳氏的怒火,不是因为没有得到王爷,而是因为无法通过联姻而得到有用的价值!!”
    我附和着:“你说的对,封建社会害人不浅。”
    戏子忽然又开始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开始哭,周围的阴风瑟瑟,树上的叶子飒飒作响,这是真真正正的鬼哭啊!
    “我要他们都死!!”戏子尖叫着说:“我要喂他们吞下这十二根金针,我要他们也被狱卒侮辱玩弄!!”
    这戏子也真是够惨的,吞了十二根金针受尽毒打还不算,竟然还被狱卒侮辱玩弄,要是我我可忍不了,直接咬舌自尽了。
    可他硬生生的撑了两年,为了在见王爷一面,硬生生的在地狱里撑了两年。
    我能想象到在哪阴暗潮湿满是爬虫老鼠的牢里,是多么让人绝望。
    “可现在时过境迁,清朝已经灭亡了。”我说。
    “是啊,已经过了二百年了。”戏子脸上狰狞不减,配合着脸上的颜料尤为的渗人,他幽幽的笑着:“那我就找他们的今生,欠我的,都要还!”
    “生前做下的恶,死后到了地府都会一一偿还,你应该放下,现在的你,一点都没不好看了,声音尖的难听。”
    戏子愣了一下,摸上自己的脸:“是吗?”
    他水袖一抚,出现一面铜镜,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脸,喃喃低语:“王爷最喜欢我唱戏了,也最喜欢我扮虞姬,要是嗓子倒了,他就再也不喜欢我了。”
    我听他说的有点心酸,他有什么错呢?他只不过喜欢上了和自己一样同是男子的人罢了。
    “那年我八岁,他十二,我跟着师傅在班子里学唱戏,他第一次出现在班子里,以为我是个女娇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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