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那根本不是老鼠。在鞋子两侧的窝里,放的是一条漆黑的,很黑、非常黑的鱼,没有下半身,只有上半身。没有眼睛,双瞳是空的,黑珠子被挖出来了。
    那只猫,嘴里就喊着鱼骨头。连叫了几声,扑到了房间外面的阳台,期间还把阳台上的玻璃花瓶给打碎了。
    我跟着跑到阳台边去,低头望着阳台的下房。阳台的下面有一块空旷的大坝,大坝左侧是一个篮球场,篮球场中间有一只皮球,就压在三分线的中间,皮球丝毫不动。
    而那只黑色的猫咪转眼之间不见了踪影,连影子都没有在看到。整片漆黑的大道上,只听到隐隐约约有一个女孩的哭泣声。
    这个声音随着黑暗,不断蔓延到我的身后,我总感觉到身后有人。可突然一下回头看去的时候,整个墨黑而暗淡的房间里面,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听到空间里留下多余的声音。
    我往前走了三步,每一步迈开得很大。直接迈到了门框边,把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间那扇木质的门板,门被推开之后,我进门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张床,床上面躺着一个老头儿的尸体。那老头儿的脸庞上面全是汗液,把眼睛都弄得湿润了。
    再一看,那老头儿身体好像会动,他会慢慢的挪动。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老头儿动静不小,甚至整个下半身好像双腿一直在用力的蹬被褥。
    当诡异的气氛达到最高*潮的这一刻,天花板上的那盏忽明忽闪的吊灯在一瞬间漆黑了下来。我的双眼看不见其它的东西,双耳也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我恍然大悟,拔身而转,顺着那扇门,又跑回了阳台。在屋子内,我的脚步声制造得很大,但我在跑动的时候,不仅仅只是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
    在未知空间的某个角落中,袭来了另一阵诡异而陌生的嚎叫。
    声音从角落里,一直顺着虚空漂浮不定的空气,蔓延到了大门边。嚎叫而凄惨的声音拖了足足五秒钟左右。
    我冲出大门,来到阳台,继续看着下面那个篮球场。在篮球场的分割线正中央。我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就站在大坝上。
    她那娇小的肢体站得跟一块木桩子似的,毫无半分的挪动,跟着个死人一样,面部表情一直在慢慢微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十字线。
    我忽然间,仿佛感到了末日的来临。呼吸的节奏伴随着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到最后,自己两条腿一麻木,险些倒在了阳台下。
    一阵笑声从空气中袭来,我听见这个声音了,是那个女孩的笑声,笑得十分凄惨,好像最里一直在呼唤着她母亲的名字,声音逐渐拖长,直接在了我身后。
    我再起身一看,巨大的篮球场上已经没有了黑色影子。在星空闪烁般的照亮下,只有一块空无人烟的球场被月光照色得通红明亮。
    直到不知从哪个地方的一声猫叫突然从角落里传来,我顿时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站在后面,慢慢的,在朝着我的双肩靠拢过来。
    我下意识的慢慢扭头看自己的身后,余光之中看见了一个浑身染血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把银色而锋利的水果刀,身体僵硬如泥的移动着两条竹签腿,一步又一步的移动过来。
    看不清楚脸,也看不清楚她的肢体,只是看见一把水果刀,就被那女孩紧紧地握在手上,还有她的胳膊,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现得一清二楚。
    当这个女孩在靠近时,我两眼昏黑,再也看不到前方的黑色身影,直到大脑彻底麻木,浑身完全瘫痪。我的汗液从额头上扑簌簌的往下流淌,一直流淌到了衣领上。
    此刻,我昏倒了,整个过程非常之短暂。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仿佛都过了大半个世纪,我才从这场无法摆脱的深渊和噩梦里,缓缓的走了出来。
    睁开双眼,一片泛白的天花板,那盏闪闪发亮的银色吊灯还恒定在支柱上。几只苍蝇盘绕在吊灯下方飞来飞去,嗡嗡声音在耳边吱吱作响,这种感觉,几乎让自己快要呕吐了出来。
    我还能感觉到,自己就在房间里,还是那个老头儿的房间,还是这个小区。
    “你醒来了?”
    这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声音很沧桑,话音一落,几声咳嗽在耳边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那个老头儿,那憔悴的双手里捧着一碗满满的药汤。他的那张脸庞,犹如刚从藤子里生长出来的苦瓜,黑色的斑点把他整个双颊覆盖得密密麻麻。
    老头儿在微笑,冲着我在微笑。双手捧着那碗药汤,慢慢朝着我这个方向递送了过来。
    一股臭味朝着鼻子里面扑来,碗中装的是黑色的透明液体,看着好像并不是刚从炉子里刚熬出来的中药,而像是用食盐拌在里面的黑狗血,酸臭酸臭的。
    “这是什么?”我盯着那碗黑色的狗血汤里看了老半天,一直没有看清楚,那碗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头儿此刻间突然笑出了声音,说:“这是黑狗血,专门给疯子治病的,特别是那些神经失常的人,你喝了这碗狗血汤,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
    搞了半天,老头儿居然还没有死,他直接在房间里,心脏停止跳动,我还以为,这个老头儿已经死了。
    我接过药汤,用鼻子闻了闻,汤中的底部好像有什么物体,我问了那个老头儿,他只是说汤里有些苦麻,是他刚从山上采集回来的。
    我听明白了老头儿的意思,就把整碗黑狗血汤喝进了肚子里。
    在我喝下最后一口的时候,坐在床边的这个老头儿,身体慢慢变成了透明的状态,然后消失在了空气里。在他的身体彻底消失之间,脸庞还在冲着我微笑。
    这老头儿其实早就已经死了的,只是我当时迷迷糊糊的脑子里,还没有彻底意识过来。
    在低头看着手里握着这只碗时,哪里是什么碗,而是一块白色的头骨盖,头骨盖里装着黑色的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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