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弄得全城上上下下的人,不论高到内务府官员,还是低到平民的百姓,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可全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唯独一个人还没有知道。那就是当朝的皇帝。
    朝廷里的官员从低到高,只要一听到失踪孩子的数量,都会被吓一跳,总是瞒着不敢上报。事情就一直拖着,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才把事情给报上去,而且还是虚报。
    本来失踪了一千个小孩,给报成了一百个,就是担心报得太多,被降罪下来,乌纱不保,人头落地。
    于是,事情不断的往上传,从六品官员到一品官员,一个报得比一个少。从一千人到一百人,又从一百人到五十人。到了最后奏章里变成了只失踪五个小孩。
    传到皇帝耳朵里的时候,只听到失踪五个小孩。
    当时这个皇帝就大怒了,说就这么屁大点事情,还需要写成奏章来上报吗?不就是失踪了五个小孩吗,找县令去搜查一下不就行了吗?
    哎哟,当时金銮殿上的大臣们听了后,一个个被吓得满头冷汗,浑身都在发抖。官越小的大臣,心中就越是惶恐不安,因为他们听到失踪的小孩数量,是一个比一个多。
    但都不敢说出来,要是把一千个小孩失踪的数量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那可就不是一本奏章的事情了。
    几个比较机灵的大臣,立刻就上去劝说,就告诉那个皇帝,也许是有人上错了奏章,把事情给颠倒了。
    皇帝听后,这才慢慢松懈了下来,只得去把这些奏章一本一本的全部打了回去。
    就在这一天夜里,这个皇帝回寝宫里去睡觉。到半夜的时候,就梦见在城外的河边,有不少小孩的尸体横躺在岸边。脸上全是血,而且每一具尸体的手掌上,都紧紧捏着一条金色鲤鱼。
    从梦里惊醒后,皇帝被吓得一身冷汗,第二天直接都不早朝了。
    在后花园休息了一下午,还找了皇宫里的国师去问了个来龙去脉。就告诉那个国师,说朕昨天晚上做了个怪梦。梦见不少死去的小孩,手里都拿着一条金色鲤鱼。
    这个皇帝就很想知道昨晚自己做的那个怪梦,到底有什么含义。希望那个国师能帮他解梦。
    皇宫里的这个国师,模样看起来也是古里古怪的,经常说一些疯疯癫癫的话语。穿着一身道袍,手里还经常拿着一个白须佛尘在甩来甩去。是皇宫里专门给皇帝御用的法师。
    国师就说了,“没事,只是偶然风寒而已,找个御医开个方子就可以了。”
    皇帝听信了这个国师的话,就去找御医来给自己看病。可御医检查了一会后,说是没病,就算有病,也只是心病。
    皇帝听到自己根本就没有生病,又去找了那个国师。国师还是给了他相同的回答。
    这国师也是他其中一个女婿驸马的老丈人,因此皇帝并没有生气,就一个人回到深宫里去休息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皇帝又做了一个怪梦,继续梦见那些死去的小孩在河边,人也变得更多了。女孩脸上蒙了一块红色的面纱,男的脖子上吊了一块铃铛。
    每一排都有一男一女,两只手紧紧牵连在一起,它们的手腕上,就是一条鲤鱼。
    皇帝人就站在河边,见有一个老者从水里爬出来,头发上全是黑色水草,穿着一身白大褂,半张脸皮都已经腐烂了。嘴里就叼着一条鲤鱼,冒出半截身躯,从水面缓缓爬出来。
    老者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念叨着:“金子……金子……闪闪发亮的金子!!!”
    皇帝见后,整个人都傻了。立刻把背上披的一条龙袍给扔到了河岸边,转身拔腿一边大声求救着,一边加速奔跑着。
    “来人!谁来救朕……来人啊!快来护驾!”
    皇帝嗓子里吼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刚往前跑两步就面朝着黄土栽一跟头,浑身都变得脏兮兮的,龙袍都被黏糊糊的泥土给染色。
    头刚好撞到了一颗千年老槐树上。恰好树杆子里喷出了大量的血液,笔直的射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皇帝精疲力竭的起身后,膝盖都破了皮,一张白脸变成了一副黑面。浑身麻木得都快直不起腰板。
    身后那个老者诡异的声音还在不断从后方响起,弄得耳朵里都闹嗡嗡的。
    皇帝惊恐万状的回头一看,见河岸边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只是一块巨大的岩石下面,平躺着不少娃娃的尸体。
    这个时候,身前那颗千年老槐树上,滴落了一滴凉飕飕的血迹,直接落在了那皇帝的头皮上,弄得浑身都有些酥麻麻的。
    皇帝抬起头往树上看,发现那颗老槐树上,就吊着那个老者的尸体,脖子上的头已经不见了,两条腿上缠满了红线,看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
    皇帝吓得身子往后一翻,头顶的冕旒落在了地上,身上带着那价值连城的手镯都散得满地都是。狼狈的就像一个乞丐一样,仓皇的转身往城内方向逃去。
    当他逃到城墙外围的时候,见门口处,走出来一个四肢发达身穿盔甲的将军,满身都是血,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拖动着僵硬的躯干面朝着那皇帝一步步走去。
    “啊,你是谁,你是谁,来人啊,有刺客,快来救朕。”
    皇帝把头一抬,望着城墙上的门楼,发现四面没有一个守卫在值班,廊道上空落落的,放眼看不到一个人影。
    只有城墙下那个身穿黑衣的将军,从黑暗中慢步行走了出来。
    当微暗的月光照射在那个将军躯干上的时候,才发现他手里拿的根本就不是一把长剑,而是一截血糊糊的脐带。就是婴儿肚子上刚剪下来的那种,把手都染红了。
    再往上看,这将军根本没有头颅,碗大个疤在脖子上,流淌着血从衣领蔓延到膝盖上,又从膝盖零落在黄土上。
    将军弯着腰,忽然发出了声音:“我……我的头,我头的到哪去了,谁把我的头给接回来啊。”
    说完,这个将军双膝一弯,两手一松,面朝着黄土就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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