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在打盹的时候,就感觉到汽车开到了一个陡峭的山坡,这是我的村庄。进过这个村子,必须要经过这座山坡。
    这条小道年代已经非常久远,石道几乎已经被压得凹陷不平。车轮胎压到道上,都能染出一层脏兮兮的黑泥。
    到处都是小团小团的积水,极为可怕。
    整台车子突然一抖,我从梦中一下便惊醒过来。起身看向窗外时,发现这座山坡已经消失,两边都是好长的黄河流水。
    岸边到处都是船只,每条船上面都插了一支红色的锦旗。
    我揉了揉眼,立刻从车座位上直起了腰板。左右朝着周围四处观察而去,司机还在专心致志的开车,好像根本对周边的环境不为所动。
    我看着司机,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让你开到咱村子里去吗?你来哪了?”
    那司机一边叼着一边,手扶着方向盘,脚踩着油门,含糊地说了一句:“小子,我的确是往村子里方向开的,我也记得这里有座下山坡,山坡上面都有不少坟墓,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司机把烟头朝着窗外一扔,接着之前语气侧脸又说:“对了,我记得村子里也就几十户人家吧,你们这之前有山洪暴发过吗?”
    “没有啊?哪来的什么山洪暴发,昨天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村子里都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之间就成这样了?”
    我直接把脖子伸出了窗外,到处看着。发现两边的田地都被急流的河水给淹没了,河面上到处都是废弃的易拉罐和塑料袋,还有白色泡泡,脏兮兮的。
    整条道上很窄,最多也就只能容得下一辆轿车路过。可司机却还在一直开着车。
    我回过身,看着司机:“你刚刚怎么不把车给停下啊?这么窄小的路,你也敢开进来?”
    司机随和的回道:“没有办法啊,我刚刚也没有注意到。开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两边有黄河,穿过一个山洞之后,再出来就看见了。”
    司机左右看着,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可车也没法倒呀,你看这路这么窄,只能暂时先往前开,看看有没有路。”
    我又把车窗户外上下左右的环境都打量了个遍,见两侧河流均望不到尽头,眼下只有一条犹如独木桥宽敞的笔直土道,且陡峭不平,路面上到处都是细小的沙石。
    车倒肯定是不行了,万一轮胎突然一打滑。那整台车都会失去平衡,掉进水里去。到那时在逃脱可就困难多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就好像被困入了一个翁鳖里。
    而且土道前面也望不到任何边际,地平线接头只有黑压压的一片乌云,把方圆的所有空间都包围成了饺子。
    我从后座位上翻到了副驾驶的旁边,回头对着司机说:“你看把握怎么样?”
    司机白着脸回道:“哎,可真够倒霉的,只能继续往前开了,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就不把车开进来了。”
    司机说完,特意把车的速度给减慢了。大约放到了二十码左右,因为道上的泥土非常湿润,把轮胎都快粘起来了,这时候车速如果太快,轮胎很容易打滑。
    方向盘就会直接失去控制,拿捏不稳。
    司机也意识到了这危险的情况,脚才着油门浑身都变得抽搐起来。
    我也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眼珠子转也不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那条小路上,真担心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好的后果。
    车大约在这条极为狭窄的小路上行驶了约二十分钟左右,可一直看不到小路的尽头,周边的环境也可刚刚一模一样,两边都是河流,好像开进了黄泉路一样。
    司机突然把车停了下来,拿出了手机,对着我说道:“不然我报个警吧,我看是撞鬼了,时间一旦拖长,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我说你是怎么开的车啊?开到这破地方来,行了,行了,你赶紧报吧。”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说实话,遇见这种事情,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郁闷。记得村庄离这并不远,可怎么总是开不到呢?
    司机长叹了一口气,很快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可他看着屏幕突然瞪了一下眼,我跟着把头凑过去一看,发现他的手机已经没有信号了。
    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道闪电,这道闪电把我俩都给吓了一跳。
    司机把手机收了回去,立刻踩下了油门,又看了下油表,已经没剩多少了,说:“算了,还是在把车开一会吧,说不定能开出这道路呢?”
    这时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都听那司机的。
    司机年龄看起来也不大,十八九岁左右,好像刚成年。看着开车的手法都很生疏,颤颤抖抖的盘子都快掌握不稳了。
    我立即叫他停了下来,回复着:“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开吧,我真担心你把车给开翻了。”
    这司机也没有拒绝,很快就同意了下来。随后我俩交换了下座位,司机坐到副驾驶后,把头都埋了下去,浑身都在抽了个不停。
    我拧动了车钥匙,回头问道:“你抖什么?很冷吗?”
    司机一语不发,且抖动得更加猛烈,额头上的一颗颗冷汗哗啦啦的朝着鼻子下流淌,整个背心都快湿透了。
    我刚开始没有在意,觉得他只是被吓到了。毕竟遇见这种诡异的事情,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反应。
    可当我把成开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周边那司机呼吸得更厉害。我回头一看,见他嘴唇已经变得乌黑乌黑的,双颊都白透了。
    没有办法,为了安全起见,我只好把车暂时给先停下。之后把目光都聚集在他的浑身,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你把车开到这种鬼地方来,还要我给你收拾残局,你现在给我装什么可怜?”
    我的话刚说完,没想到那司机突然口吐白沫,手颤抖得都快脱节了。两眼皮子一黑,尖叫了一声,就靠在座位上不在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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