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氶旲来不及反应,只见身上的铁链“哗”一声落下,重重坠地。
    “……”
    燐其看得一脸懵逼,父亲为何断了他的桎梏锁?
    但不敢问。
    “你的坐骑竟然是御孁兽。”
    没错,这是陈述句!
    “是……是啊……”
    看把傻儿子给吓得,说话都哆嗦了,可明明是这当老子的不称职,他都骑了多少年了,竟然现在才发现。
    “父亲大人……觉得哪里不妥吗?”
    燐其你这么怂,方才哪来的勇气想着敢跟你老子作对的?
    淅不明原由,只命令道,“即日起,御孁兽可杀,但不可骑。”
    “哦……”
    燐其乖乖答应。
    但一肚子疑惑,御孁兽当坐骑,有啥问题?
    傻小子,因为你老子身上就淌着一半的御孁族血脉,可杀不可辱。
    羽兽形态本就是淅的隐性形态,加之又常年的强行压制和抵触心理,导致御孁族纯正血统一直被蛇兽血脉覆盖,一直到了他跟牧纣激战后直越了尊者层级才发现的,身上竟然有御孁族继承人的专有图腾。
    寒意逼人。
    近在身后。
    氶旲不回头也知道身后是谁,但不解的是,这司戈沰的暴君也没有到他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必要。
    “退下。”
    淅淡淡道。
    “叫你退下,没听见呐?”
    燐其冲着氶旲吼道。
    “我叫你退下。”
    淅道。
    “哦……”
    傻小子又摸不着头脑了,挠了挠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氶旲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自己这是被盯上了,而桎梏锁,也仅仅因为他是御孁兽,无关乎他是谁。
    更谈不上好意还是坏意,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这种事而已。
    “说吧,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淅开门见山,他真的很不喜欢废话。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略过他那个傻儿子,直接问这身上沾着她气息的御孁兽。
    “……”
    氶旲心里七上八下,他吃不准这雄性的意图,故不敢贸然回应。
    “怎么,我问你个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我跟你交换信息,你才肯如实回答吗?”
    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氶旲开始觉得不安。
    “猫捉老鼠的游戏,着急的当然不会是猫,一定是老鼠,”湛蓝的竖瞳朝偏门的方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他自然知道她往何处逃了,不然也不会一路追到燐歼殿,“但猫也会好奇老鼠逃跑的时候,会因为什么食物而滞留。”
    氶旲鼓起勇气,转身道,“你就是当年的炽亚吧,你可以憎恨御孁族,憎恨首领,但妡児不曾害过你,你何必连着她一并报复!”
    “还真是故人。”
    本想平静又快速地解决这个小小的疑惑,但听到对方这么来劲,还真是有些不爽。
    “你迁怒整个羽族都可以,但妡児是无辜的,她不该卷入这场风暴中!”
    氶旲不知道妡児是如何从当年那场灾难里逃生的,所有人都记得她死在了一场祭天仪式中。
    但她既然活下来,还脱离了御孁族,过上了远离拓余垩莫的生活,那就没有必要再将她卷入跟御孁族的战乱中。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
    一口一个妡児,叫得还真让蛇不舒服。
    “以一个打从一开始就不赞同你们在一起的身份说的!”
    氶旲厉声道。
    都已经沦为俘虏了,又有何畏惧,大不了就是一死!
    “打从一开始?”
    淅轻笑一声,如此说来,还真是认识很久了,“所以我才说,御孁族该灭,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让我讨厌。”
    “因为反对你跟妡児在一起,我们就该被讨厌到族灭吗?你就没有想过,妡児承受的这些,都是因为谁?!”
    氶旲的愤怒,并无道理,在他的印象中,妡児曾多次因为维护这条蛇而被首领禁足。
    “这御孁兽有点牛啊,之前那么怂,挨揍都不出声,怎么一见到父亲,反而忽然变勇敢了呢?”
    燐其纳闷道。
    “是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燐其闻声扭头,这才发现观摩的兽人不止他一个。
    “找死啊你们?”
    燐其挨个爆锤,骂道,“我燐歼殿怎么养了你们这么一帮只知道吃不知道干事的家伙?!”
    “少君大人,我们还知道凑热闹,嘿嘿……”
    兽人们笑道。
    “给我滚蛋——!!!”
    燐其火冒三丈。
    “嘘……”
    众兽非但不怕主子发怒,还示意主子安静,以平心静气地继续观摩,看来这少君主子也没有一开始以为的那么难相处。
    “妡児是天选之女又如何,首领一样疼爱有加,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才造成了他们父女之间不可修复的矛盾!”
    氶旲一直以来都以为妡児被逼上祭坛,是因为妡児屡屡顶撞和违背首领的心意,才酿成了悲剧。
    “你一个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家伙,还自以为什么都懂地教训我,到底是谁把你保护得这么好,蠢成这样还能活到现在,嗯?”
    淅好奇道。
    “……”
    氶旲语塞。
    实际上,他确实不怎么与外界接触,多数时间还是在礼苑度过的,如若不然,也不会被认识不久的杼匀套了话。
    “继续活着吧。”
    淅了解完了大概,便不再与氶旲浪费时间,虽然不是很爽这家伙,但他活比死要管用。
    而且能活到现在也确实不容易。
    “主主……主君大人走了……”
    一兽人指着淅的背影提醒道,结果燐其起身就爆锤兽头,“废话,本少爷看得见!”
    “小的说的是主君大人往偏门走了,会不会是追去禁致谷了……”
    不等兽人把话说完,又挨燐其一爆锤,“混账,你不早说?!”
    “……”
    兽人一脸委屈。
    他想说啊,但每次都话说一半被打断。
    燐其起身就往草棚走,下意识地想骑那只御孁兽,但忽然想起父亲的交代,眉头一蹙,转身又往燐歼殿的正门方向跑。
    “少君大人是不是跑错方向了?”
    兽人挠头道。
    “你这不废话嘛,儿子当然不敢直接上去阻拦老子了,少君大人这是冲正门,绕道去禁致谷!”
    另一兽人道。
    燐其跑了一半,这才后知后觉,到底谁是这燐歼殿的主子?
    “都给我滚起来!”
    燐其转身冲着一帮吃干饭的兽人们怒吼,“要是让我父亲先找到那只雌性,本少爷今晚就挨个吮你们兽脑髓!”
    “是——!!!”
    众兽一哄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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