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蛇哥!”
    艾冉手捏一根枯树枝,戳了戳某蛇的腚,提醒道,“干啥呢?别发愣啊,你都没说到重点呢!”
    咦!
    艾冉嫌弃地瞥了一眼某蛇。
    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她上课走神被老师点名的时候,一脸彷徨,全然不知老师问的是啥问题。
    淅确实走神了,忘了刚刚跟小雌性说到了哪里,隐约记得在说蛇兽族那只犯族规的雌性。
    “不过对蛇兽族而已,她不仅是个死人,而且还是个罪人,她跟阿娓的性质不一样,阿娓死就阿娓一个人的事,这个女人关乎到整个蛇兽族,她身份特殊,所以此次回去,你不可提及她还活着的事。”
    什么鬼,直接跳过注意点到了结束语?
    “我回去自然不会提她的事,我是问你要意见,她既然这么特殊,又是唯一知道破解毒咒法子的人,我该如何提问,避免哪些误区。”
    艾冉捉急道。
    蛇哥也太不靠谱了,方才说的那些听着还觉得有用,要点被艾冉逐一记住,走完神以后,纯官腔,没一个字是良心发言!
    “我总不能直接跑去问她,喂,你是如何犯了不可饶恕的族规又死里逃生的?还平安无事地活了百年?”
    这哪里是询问,更像质问!
    搞不好对方还以为她艾冉是来寻仇的!
    话说这蛇兽族的首领也是非一般的宽大心胸,媳妇红杏出墙还与多名雄性私通,他也没有按照族规置她于死地。
    驱逐断然不是阻止毒咒侵蚀的途径。
    阿娓毒咒发作的时候,浑身溃烂,由内而外,人也不再蛇兽族部落,所以能让那名雌性活下来,肯定使了别的法子。
    艾冉怀疑首领不仅以驱逐的名义放生了自己犯错的妻子,还私下给了妻子解药,或者用了什么法子制止了妻子毒发身亡。
    至于这个妻子为何留在蛇兽族领地而不去找“奸夫”,那就更不清楚了,当然也不是眼下重要的问题。
    艾冉急得是如何从对方的口中获取破解毒咒的方法。
    但此事不仅关乎蛇兽族的丑闻历史,还关乎当事人百年前的恩怨情仇,哪能一句“过去了”就算数?
    搞不好艾冉一提,让对方回忆起过去,对方就翻脸了,别说对雄性抵触了,就连雌性也跟着排挤!
    是啊,普通人都有情绪,更何况曾是部落高高在上的雌性?!
    “我觉得我都不能在她面前提‘首领’二字,但这件事总得有个切入口吧,那我该怎么问?”
    艾冉起身问道。
    “至于怎么问,那是你的事了。”
    某蛇不仅撇关系,语气还带着一丝懊恼。
    啥意思,他又哪来的情绪?
    兽世大陆的雄性还真是善变,方才还好端端,没说两句就翻脸了,也不说个原因,让艾冉摸不着头脑。
    “小气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艾冉气呼呼地转身,顺着某蛇一开始指的方向走去。
    “第一,说明来意,只为救人,并非找茬。”
    “第二,要注意言辞表达,对方身份特殊,话题敏感,不要揭人家伤疤,不可激怒对方情绪。”
    “第三,嗯……”
    艾冉一路往前,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还没想到第三点,那见到人以后再临场发挥吧!”
    淅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艾冉前去,他确实有些生气,因为她总是想着别人的事,全然不顾自己什么处境。
    殊不知对艾冉而言,她想得很清楚,做能做的事,发能发的声,她宁可把时间花在欣赏兽世大陆的风景上,也不愿意去忧虑承载兽体的风险。
    因为那是她没有能力更改的事。
    任何为此产生的忧患,都是徒增烦恼的愚蠢行为,恐惧和惊慌也只浓缩在她第一天发现自己记忆力退化的时候。
    如今,她甚至不愿意追究是记忆力退化,还是脑神经出问题。
    “吭哧、吭哧……”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
    艾冉竖起耳朵,踩着猫步,一边张望,一边蹑手蹑脚地往发出声音的丛林靠近,初步判断,不是目标人物就是某只野兽,听着声音应该是在啃食。
    不管是谁,都得悠着点!
    艾冉定睛一看,只见灌木丛旁蹲着一个老妇人,地上是一只啃了一半的野兔,一地的兔毛和残骨。
    老妇人啃完嘴里的生肉,又伸手抓起地上半只野兔。
    她先是用力地扯了扯野兔的后腿,发现扯不下来,她便放弃了,直接将野兔的身体往嘴巴送。
    “咔哧咔哧——”
    她应该是咬到了软骨组织,口感并不满意,她咀嚼了一会儿,然后“呸”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艾冉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
    她知道兽世大陆的兽人们都是这么进食的,但亲眼目睹这血腥的一幕,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就在这时,老妇人也意识到了有人靠近,她放下兔肉,拿起地上的武器,猛然回头,怒瞪远处的艾冉。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呈现在艾冉眼前的老妇人,虽然身形佝偻,双目混浊,但她攻击和防御的本领却远超艾冉。
    艾冉看清那张面孔以后,屏住了呼吸……
    对方的面部没有一条褶皱,这意味着她的年纪并不老,她呈现的体态无非是常年独居深山老林造成。
    她需要防止野兽攻击,又要猎食。
    令艾冉无法直视的是妇人脸上的黑色小凹口,密密麻麻,数不胜数,就像月球的表面,占据了整张面孔。
    就连她布满污垢的脖子,也全是这些黑色的凹口。
    看得艾冉起了一身鸡皮。
    但很快,艾冉就联想到了阿娓蛇身上的伤口,因为溃烂而化脓,脓水破开后皮肤就深陷,与之非常相似。
    没错,这是毒咒造成的疮疤!
    “哧——”
    妇人紧捏她的武器,冲着艾冉龇牙咧嘴。
    说是武器,其实也不过是木棍磨尖了一端罢了,简陋又粗糙,靠这种东西很难捕杀猎物。
    那被啃了一半的野兔,不知道是妇人今日运气好,还是它倒霉,竟然被这种武器猎杀了。
    她离开部落太久了,久到了忘了原先的自己是谁。
    只知道好不容易猎杀了一只野兔,还没吃完,这个兽人就出现了,肯定是想攻击她,然后抢夺她的猎物。
    “哧——”
    妇人想到这里,拿起武器,冲艾冉举了举,她是在示威,警告对方打消抢夺的念头,要不然她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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