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举行了一半,说中止,合适吗?
    更何况还是一只小雌性说出来的,她本身都不是蛇兽族的兽人,作为堂堂本部落的长老,若是听从了她的话,他今后的颜面要往哪里搁?!
    兑虽心生疑虑,不知眼前的这只小雌性为何如此强大,但都可以肯定一点,这只小雌性是没有能级的,所以她就算有点本事,也不过是通过交合继承的天赋技能罢了。
    而她的雄性淅也不过是强者三阶,比自己低一阶。
    别说这只小雌性了,就算是淅本人来了,他也不必过于在意,无非是属性不同,能力和技能上有些差异罢了。
    但低一阶就是低一阶,弱一阶是事实!
    兑放下狠话,道,“既然来了,我便许你列崸村的兽人们一同参加祭祀活动,但你若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兽人们屏气望之。
    “你要么厚着脸皮就说你们蛇兽族是螣蛟神兽的后裔,勉勉强强也算可以,那么你们蛇兽族就只祭祀螣蛟神兽。”
    艾冉话说一半,顿了顿,轻呼一口气。
    “要么公平一些,四大神兽都祭祀,毕竟你们蛇兽族跟四大神兽都扯不上关系,低级的血统,就该遵守低等兽人应该遵守的兽世规矩……”
    “放肆!”
    兑勃然大怒,怎么说蛇兽族也是兽世强大的兽族,怎么到了这只小雌性的口里是低级血统的低等兽人呢?!
    “你这样,我真的很不开心……”
    她好像很不喜欢在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
    那张低头发出嗤笑声的小脸逐渐扬起,精致的五官本该赏心悦目,但是随着她逐渐抬起的下巴,却让在场的兽人们倒吸一口凉气。
    阴沉的乌眸里闪着嗜血的光芒……
    万里晴空,却给兽人们乌云密布的压抑感,空气变得异常稀薄。
    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就连兑都开始后悔,他明知道自己是不必忌惮她的,但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恐惧,不知为何,瞬间席卷了兑的全身。
    那仿佛是来自更高级别的强压……
    就在所有兽人都发现气氛不对劲的时候,淅忽然冲上祭台,他二话不说便直接将艾冉抱走,但那股对血液的冲动却并没有为此消淡。
    淅忽然闷哼一声,他止步低头,看向怀里的小雌性,她竟然对着他的胳膊就“吭哧”一口。
    “肮脏而低级的血统,果然口感差。”
    小雌性竟然还嫌弃,甚至卷起纤长的睫毛,扫向淅一道满是挑衅的目光,她红唇一扬,轻笑一声,又道,“怎么,你很怕我吗?”
    “……”淅一怔。
    她直视着他,并且在跟他对话。
    换做平时,这样的对话自然正常不过,但此刻,淅无比肯定,她不是他所熟悉的小雌性。
    “你就这么怕他们发现我,嗯?”
    小雌性轻笑道。
    淅不知为何,竟一阵反感。
    这明明是他喜爱的小雌性,但他却忽然生厌起来,当他撒手之际,她也不像艾冉一般,会来不及反应而摔地。
    她毫发无损地落地,眼里没有一点惊慌,好像一切都预料之中,就像昨晚,他阻止她一样,今日也料到他会前来制止。
    只是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
    “咔嚓”一声,她剥掉胸口的蛇鳞,露出象征着自己身份的图腾。
    “你以为遮起来,就没事了吗?”
    这小雄性真是太天真了!
    “真没想到强者级别的兽人也跟通者兽人一样低能,不光是低级,智商都这么弱,掩耳盗铃是骗你自己呢,还是骗我呢?”
    她上前一步,凑向跟前的雄性,手里捏着他的蛇鳞,手指轻轻一用力,“咔”的一声,本该坚硬的蛇鳞却在她的指尖瞬间变两段。
    蓝色的竖瞳里,映着他心爱的小雌性。
    呈现的俏皮模样,一点不陌生,就连说话的口气也一模一样,但她分明已不是原先那个“艾冉”。
    至少这一刻,她的意识占据了上风,她现在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淅害怕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怎么说也是强者兽人,三阶也不算低,这么怂的吗?”
    她挑衅道。
    “喂,你真是无趣,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她有些恼道。
    “你这样我很尴尬呢!”
    她模仿着艾冉说话的口气,就连撒娇都一模一样,但她却不知道她跟前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执拗,他若不想说话,大概十年都可以沉默。
    蛇陵迹的祭祀被她这么一闹,兑不愿意也得中止。
    更何况淅也回来了。
    兑若执意继续,场面只会闹得更僵,兑原本就是挑着淅不在的时候才办祭祀,现在淅回来了,这场自导自演的祭祀戏码也无法展开。
    “沽婆啊,我带你来了!”
    列崸村的阿六婆也是个较真老雌性,艾冉上蛇陵迹祭台的时候就把沽婆的骨灰陶罐转交给了阿六婆,阿六婆就一直紧紧抱着。
    就像接了无比重要的任务一般。
    阿六婆冲上祭台,站在祭台明显的位置,就等着机会给沽婆出一口恶气,借机大声道,“咱们也要参加祭祀活动!”
    沽婆来了?
    在哪里?
    在阿六婆怀里紧抱的陶罐里?
    不明所以的兽人们开始交头接耳。
    阿六婆斜眼瞥了一下兑长老,继续道,“有些人呐,真的等死了以后才能看清楚他的嘴脸,生前以为多好,死后立马就变脸了,这啊,就叫忘恩负义!”
    “咳咳!”
    淮村的喜婆跟沽婆争了一辈子的名,在沽婆生前,天天诅咒沽婆死,但是沽婆真的死了以后,喜婆又觉得无趣。
    加上都是老雌性,看到兑长老这么对死去的老雌性,喜婆心里也有想法,但兑长老咋说也是蛇兽族的领袖,不好这么正面冲撞。
    “哪有忘了你们列崸村哟,兑长老不是让兽人去叫你们了嘛,不好这么说的!”
    喜婆上前打圆场,一边拉着阿六婆下台,一边又道,“着急办祭祀也不是兑长老一个人的意思,这不是天气缘故嘛!”
    “呵呵,天气哦?”
    阿六婆不领情。
    “是呀,就是天气!”
    喜婆用力地拍打阿六婆的胳膊,示意阿六婆不要过分,同时又道,“这天气一日不如一日,越来越冷了,眼看着这感唥季都到尾了,咱们蛇兽族的祭祀还没有办,这不是着急嘛,谁说是没有顾虑沽婆啦,误会,噢哟,是误会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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