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包裹在身上,夜逢欢却觉得身上一阵躁动不安,视线开始朦胧,本来因为丹药清醒的神思也突然间昏沉。
    夜逢欢暗道不好,唇色苍白间勉强启唇道:“阿礼……”
    梵醴本来就分了心思在夜逢欢身上,闻言也就立刻转身,只不过他的妖力对于夜逢欢来说没有一点用。
    虽说这水困不住梵醴,却是困住了夜逢欢,梵醴的妖力也帮不了夜逢欢,夜逢欢在下沉。
    梵醴眸中冷意随着映入眼底的波光溃散,在夜逢欢彻底合上眸子的时候,一道红光在水域上异常艳丽,再回首,梵醴已然把夜逢欢抱在了怀里。
    银色长发垂落在水域中,赤红眸子已然一片深沉,那张太过耀眼的脸上冷漠一片,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已经不是孩童模样。
    他伸手摸了摸夜逢欢的侧脸,身上的妖力却是完全散去。
    两人完全被水包裹下沉。
    这试炼算是正式开始了,这水虽然对梵醴不管用,不过对于夜逢欢而言,却是不得不要受这水域淹没之苦。
    夜逢欢有一瞬间是清醒的,他觉得眼前的人是他的阿礼又不是……可是很熟悉,熟悉到他放下了心中的防线。
    甚至是伸手揽住了身前人的脖颈。
    “梵醴,阿叔宿醉头疼的紧,你别闹。”
    梵醴赤红眸中一滞后却是波涛暗涌,“阿叔,本尊的记忆里可未曾有过你的出现,可你却知道本尊的名字,若你真是那仙界掌门夜逢欢的转世,此间事了本尊该如何处置你……”
    这水域里的水能让人醉生梦死,前世今生过眼烟云,也会让人沉沦溺毙。
    梵醴有些想知道能让夜逢欢醉生梦死的事情为何……
    而因为梵醴突然拉开的距离,夜逢欢只能吐出一串气泡,逐渐被剥夺的空气让夜逢欢此刻就如被蛛网束缚的彩蝶,脆弱而又美好。
    梵醴再次低头,唇齿间他道:“阿叔,让我们任性一次可好?”
    夜逢欢收紧手臂,梵醴从善如流。
    一袭青衣与那耀眼的红衣纠缠,又随着水流铺散,那是剪不断的纠葛。
    所谓繁花如梦……
    夜逢欢在亦真亦假的昏沉中经历了一场他自己从没想过的事情。
    山巅之上的迷雾掩盖了所有山石的棱角,一座不大的竹屋立在一块空地上,屋子里,尚有一些余温,在这山上格格不入。
    夜逢欢的青衣散开领口,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青色的酒壶,他仰头喝了很久的酒,可那酒似乎无穷尽,夜逢欢喝了这么许久,当放下酒壶后,酒壶倒地清酒洒落一地却似乎没有尽头。
    一道阴影落下夜逢欢身上,随后只见红衣如羽落下,降下所有的艳丽色彩装点了冷清的竹屋,梵醴从身后抱住夜逢欢,绕在夜逢欢身前的手替他拉好了衣领,他凑到夜逢欢的耳边,低沉的声音飘落:“阿欢,你又喝得如此烂醉,这次又是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夜逢欢感受到身后的温度,身体朝后靠了靠,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话语间却是没什么温度道:“梵醴,阿叔宿醉头疼得紧,你别闹。”
    梵醴手下移,直接揽住了夜逢欢的腰,那双赤红眸子丝毫没被夜色迷雾所扰,亮的惊人,他低缓道:“阿欢,我已经长大,称呼变变也是应该的,你也许久未叫我阿欢了。”
    “是呀,你长大了……”夜逢欢感叹一声,茶色眸子没有着落,却在敛眸时不见醉意,“梵醴,离开梵净山吧,是该放你在三界中闯荡了。”
    “阿叔只是让我在三界中闯荡吗?可是我不想离开阿叔,要不……阿叔陪我一起去。”
    梵醴只要唤夜逢欢‘阿叔’,他就从来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可是这次,夜逢欢却是摇头道:“梵醴,离开这里吧,阿叔走不了,我是梵净山的掌门,我走了,怕是列祖列宗的棺材板会镇不住。”
    “阿叔,我可是听说是你那师弟要赶我走,就因为我杀了几个人……阿叔,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梵醴语气委屈,只不过那隐在睫羽下眸子满是肃杀。
    夜逢欢因为醉意思绪有些滞待,他想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合理的说辞,他道:“阿礼没有错,只是阿叔想让你离开。”
    这梵净山,终究只会成为囚禁梵醴的牢笼。
    梵醴合上眸子,掩去了眼里的深渊暗流,“阿叔的心真狠,以前你从不会拒绝我。”
    “阿叔也想任性一次。”夜逢欢笑道。
    梵醴沉默一瞬,而后伸手把夜逢欢横抱而起,说道:“那就让我们任性一次,不计后果,阿叔觉得如何?”
    夜逢欢不明所以对上梵醴赤红的眸子,那眼中的火焰似是能灼烧人,让他有些彷徨。
    他下意识摇头。
    可是梵醴的一个眼神,夜逢欢思绪混沌,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梵醴的妖术。
    绕过屏风后,床榻之上,一切开始混乱,似乎真的不计后果,又热烈如火。
    小剧场
    夜逢欢:我叛逆期到了,我想喝酒打架,怎么办?
    梵醴:阿叔喝酒我递酒,阿叔打架我拿棍。
    夜逢欢:不要,你未成年不坐牢,阿叔成年打架要坐牢的。
    梵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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