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直到清晨,之后的艳阳快速让地上的水汽快速蒸腾。
    越音看着房檐出神。
    昨日她和荀逸在门口拉扯变成房内外两个男人神识上的互搏。
    她自己做房间禁制在二人强大神识的推拉下易碎的就像纸张,消散时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荀逸盯着房门,猛然收起自己的神识。就像幼童玩的推手游戏时逗弄对方,让藏镜没有收敛的神识乍然蔓延出去。
    一阵低笑后,荀逸抓住面色苍白的越音离开。
    厨房中暖光熠熠,平日只有越音一个人,今天还多了一个人靠在门框上,轻佻无骨。
    “我知道是谁了哦。”
    届时她在准备芝麻糕要用的馅料,这句话让她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等不到荀逸的下文,她转头,刚好对上眼神。
    他给了越音一个表面的笑容,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
    越音很久没有在打坐的时候睡着了,甚至没有在晚上打坐的习惯。只是实在心神不宁,需要清心咒平静下来。
    只不过一向有用的清心咒失效了。甚至没再梦到荀逸的剑,反而是两双大手对自己身体的玩弄。
    大概是情欲缠身的心魔。
    修道成仙向来不是她的执念,因此对心魔的态度也并不极端,只是觉得自己离成为强者更远了。
    离开书院案牍杂事,吐纳入定就变成她一天之中最主要的事情。
    连续好几天,她没出门也没客人,关起门来,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一直在等荀逸发难,在她生辰那日,他说他知道房中是谁。
    无法以冥想入定时,那说明思绪繁多,她就在想荀逸会以什么方式发难,想来想去又觉得侥幸轻轻揭过也并非不可能。
    偶尔又想起作为出墙的女人,她还有个“奸夫”藏镜,然后为这个滑稽的名称感到可笑。
    藏镜不蠢,那日他也放出神识,见到屋外她与荀逸的举止早就超过了正常师徒。
    他早就知道自己与掌门的事情,现下又与荀逸有关系。
    他会怎么想自己?一个不知廉耻的小辈,与同门叁个师兄弟不清不楚?
    越音叹气,生出了逃避的想法。
    主峰。
    一位雪鬓霜鬟的老者在大殿上陈词。
    老者并不像印象中的修士一般仙风道骨,反倒面颊凹陷,身着布衣布鞋,对主座上的掌门众人拱手行礼。
    老者声声泣血,道:
    “那蓬莱朔易帝君压榨散修,徇私以包庇罪人,实在是沽名钓誉之徒,枉为宝地之主!太乙门作为东南修士之楷模,还请为吾等散修做主!”
    跟在老者身旁的小童连忙上前为他抚顺背脊,老者抬起一只眼迅速的扫过主座。
    “散人稍安,”主座上掌门的节奏似乎并不受老者的呕血控诉的影响,面色不变安抚暖帛散人:“对于诸位的遭遇,太乙门深感不幸。为了解始末,吾派会先让弟子前往东海。”
    作为密友,碧火是这些天她唯一的客人,来见她的时候还带来着一组消息:
    “师姐这两日闭门,想来还没听说。昨日辰时,一群东海地界来的散修,齐刷刷出现在山门大阵外,求掌门做主。”
    越音听着碧火的铃铛声格外舒心,与她讨论听闻:“东海?那是蓬莱的地界吧,怎么会求到我们头上?”
    “就是蓬莱帝君出事了,他小儿子勾结魔族,偷了蜃灵珠导致蓬莱境外,灵气倒渗枯竭,可苦了东海附近的散修,甚至还有正在渡劫的,灵气不够当时金丹都劈没了。”
    越音问:“散修之间不是有联盟?”
    “带头的老头儿就是散修联盟的高层,大张旗鼓的来告状,还执意见掌门,我看执事堂的脸都黑了。”
    “那…掌门打算怎么处理?”
    碧火拿着她妆奁里的玉钗把玩说:“或许先派弟子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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