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中从这周三开始进行本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
    这些天晚上霍禧妮会在复习之余留出些时间收拾行李。
    她这段日子问过霍妈很多次“什么时候走”,霍妈给的回复总是:“大概是在你期末考最后一天的晚上或第二天,或者再过两天,不大确定。”
    “你机票还没有买?”
    “没买,要走的时候直接机场买。”
    “我听说机票最好要提前买,当天买的话很难买到。”
    “妈咪明白,放心,妈咪都会处理好的,你只要安心复习就好啦。”
    到了期末考第二天的晚餐时间,霍妈对霍禧妮说:“妮妮,咱们明晚八点飞y国,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霍禧妮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对这消息的反应很平淡:“嗯,差不多了。”
    晏新鸣的筷子停了一会儿,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什么都没说地把饭吃完。
    晚饭后霍禧妮又投入到收拾行李的事里,晏新鸣站在她房间门口看着她收拾,过了很久,他什么话都没说。
    霍禧妮纳闷,停下收拾的动作问道:“有什么要说的?”
    她这一抬头望向晏新鸣,便望见晏新鸣眼里的不舍和深情,像是旋涡,多靠近一些就要被吸入其中。
    她急忙低头继续收拾。
    明天之后,他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
    这晚霍妈又先于霍禧妮睡去,睡前她对霍禧妮说:“妈咪会把你的行李都先拿机场去,你考完就直接去机场,我给你转去机场的交通费。”
    霍禧妮的手机很快收到霍妈转给她的钱,她皱起眉:“我查了,去机场只要25,你打给我100,太多了。”
    “你那是大巴的费用,如果来不及,要打的的话,可能还要你自己垫些钱。”
    “不会来不及,市区到机场只要1个小时的大巴车程,我明天下午四点就考完了,而且考的是历史,历史是我强项,会提早交卷,所以三点多就能走。”
    “那剩下的钱就当做零花钱吧。”
    期末考的最后一天,除了看试卷答题,晏新鸣的目光像是粘在霍禧妮身上,尤其是一起去上学的路上。
    霍禧妮被盯得别扭了:“不要老盯着我看,别人又在指指点点的了。”
    “不多看看,以后就可能没机会看了。”晏新鸣叹道,“你不是说出了国就把国内所有认识的人的联系方式都删了,以后不再有任何瓜葛吗?你真要这么狠心啊?”
    霍禧妮很肯定还带着点小嘚瑟地点了点头。
    “那我得多瞅瞅,以后可能就没机会再看了。”晏新鸣说着偏着脑袋浮夸地端详起霍禧妮,霍禧妮递给他白眼后加快脚步往前,身后传来晏新鸣忽然变得一本正经的声音:“下午考完试等我一起走吧,我要送送你。”
    霍禧妮没有回头,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继续往前。
    m中每次考试的考室和座位都是按上个月年段排名来安排的。这次期末考霍禧妮和晏新鸣不仅在同一个考室,还都在第一排,并且领座。
    晏新鸣开玩笑说:“老天知道你要离开我了,同情我,所以正好把你安排在我附近,让我考试时也能多看看你。”
    霍禧妮双眼虚成横线:“你还是认真考试吧,考砸了不要怪到我身上。”
    “谢谢关心,不过你在我旁边,我会更有动力的。”
    考试时晏新鸣还是挺专注的,特别是他不擅长的文科,遇到难题时紧皱着眉头思索着,没有心思关注身旁的人和事。
    然而,遇到他擅长的理科和英语,他总能快速答完试卷,于是很快就有了闲暇时间,他便在闲暇时间里用手托着一边的腮盯着霍禧妮看,即使面前讲台上坐着的监考老师一直皱眉注视着他,他也不当一回事。
    考生物的时候,监考的老师憋不住提醒道:“这位同学,你老痴汉一样盯着那女同学看干嘛,喜欢人家不用这么明目张胆。”
    一阵笑声里有同学插话:“他俩是表兄妹。”
    老师听了摸着下巴说道:“是表兄妹的话,那就变态了。”
    考室里又爆出一阵笑声,把霍禧妮的脸笑得又红又烫。
    高二年段这学期最后一门的试卷发到手时,晏新鸣依然盯着霍禧妮看,霍禧妮朝他假笑了下指了指试卷,示意他认真答题。
    晏新鸣提醒霍禧妮:“先交卷的话记得等我。”
    霍禧妮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开始答卷。
    晏新鸣专注地做着历史试题,剩一道大题没做的时候他看到霍禧妮交了试卷,又看到她走出了教室,他便要加快答题速度。
    可最后一道题对他来说挺烧脑的,需要静下心来回忆课本内容并归纳出知识点,越是心急,思绪就越混乱。
    晏新鸣急得想要随便写几个字就丢笔交卷,但他想到了些什么,摇了头,而后深呼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晏新鸣交完卷立即往教室外走,但扫视了两圈周围,都没有看到霍禧妮的身影,他走到远离考室的地方给霍禧妮打电话。
    在等待对方接听的有力的“嘟”声之后传来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的语音,晏新鸣惊愕:这种情况说明不是正在通话,而是,她拒接了我的电话……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晏新鸣再次低头看手机屏幕时看到霍禧妮给自己发来了信息,他急忙点开看——
    “不用送了,永别啦。”
    晏新鸣怔住,回过神来又气又无奈地笑了:怎么会有这么绝情冷血的女孩?
    晏新鸣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手机猛然响了起来,把正在想霍禧妮的事的晏新鸣吓了一跳,他脑中飞快闪过霍禧妮的身影,看清手机屏幕后失望了——是他爸打来的。
    他这时候打给我干嘛?
    “喂,爸?”
    “新鸣,我和你妈正在机场送机,你回家准备晚饭,多煮点。”
    心里另有打算的晏新鸣听到这话有点急:“他们不是八点才走吗,送完机都很晚了,回到家更晚,你们可以在机场吃了再回来,否则会饿坏身子的。”
    对方沉默了两秒回应道:“我们很快就回去了,不要让我们回家时没饭吃,记得多煮点,四人份。”
    晏新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晏爸已经挂断了手机。
    晏新鸣叹了口气——他本想追去机场,但没有信心能在机场找到霍禧妮,加上想到如果没有听他爸的话,今晚必定又是难熬的夜,只好选择放弃去机场,回家煮饭去。
    晏新鸣回家路上,天还特别亮,蔚蓝少云的天空明朗得很,和周围其他同学脸上的笑靥一样明亮,大概是来自短暂解放的快意。
    可晏新鸣却觉得心头空落落的,比一个人行于黑暗中还不好受。
    这种感觉在他开门进家的时候更为强烈,他沉沉地呼吸了口气,目光在瞥到书房和霍禧妮的房间门的时候,脑中飞闪过很多回忆,眼眶再也支撑不住,红了,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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