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张涛和吕伟来到审讯室。再一次让许风签了份文件,然后带着许风离开分局。坐上车直奔市区,穿过市区来到一家医院。
    做了全面检查以后,许风又被二人开车带着走了一个多小时。车子一直行驶到人极罕见的地段这才停在一栋大院门口。
    大院院墙很高,足有四五米那么高,院墙上有电网。门口两侧有两个岗楼,上面各有两名配枪武警,大门旁边竖着一块牌子,青阳第一看守所。
    这事许风早有预料,所以看到眼前一幕并不惊讶。但是为了不让张涛和吕伟看出,许风还是很配合的后退两步,装出一副很害怕进去的样子。
    张涛和吕伟架住许风走进看守所,办手续买被子,把身上所有东西全部留在门外。最后许风只剩下一身单衣走进里面。临行前张涛和吕伟还不忘叮嘱许风,进去之后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
    许风连看都懒得看他俩一眼,跟着看守所里的狱警走进里面。穿过一道铁门又一道铁门,最后来到狱警所在的办公室。做了个简单等级之后,许风便被安排进了二楼的203监室。
    在那里面,狱警不叫狱警,统一被称为管教。混得不好的犯人只能称呼管教,混的好的可以带上管教的姓氏。就像主管许风的这位狱警,因为性格好人缘也好,所以大家都会亲切的称他为张管教。也有人私底下叫他张教主,不过没几个人敢当面这么叫他。
    还有一点儿,那便是里面的所有监室都有编号。外人称作监室,内部人称为号。用青阳本地话来讲,坐牢便是顿号。许风被分进了203,那便是他所在的号。
    进号之后先学规矩,许风跟一名青年一起被分进了203。这是一个被内部人称之为过渡号的监室,新来的都要先在这里待上一个礼拜,然后才会被分到各个正式监室。过渡号里不用干活,分到正式监室就要每天干活了。
    监室由两个部分组成,里屋和外屋,里屋称为宿舍,外屋称为风场。里屋有大通铺,门口顶部有一台电视。门口右边是厕所,旁边还有两个洗浴喷头。里屋和外屋中间有道门,里屋和走廊中间有道门,上面有两道门组成。
    一道铁网门,一道纯铁门,透过铁网门可以看到走廊里,只不过很少只留铁网门。一般都是铁网门和纯铁门一起锁着。纯铁门中间有个类似小窗户的缺口,是专门给监区伙夫给号里犯人打饭用的。
    许风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看着坐在大通铺上的众人。一同进来的青年也是如此,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个声音从外屋传来,许风这才看到说话那人正靠在外屋墙上,对着他俩勾了勾手。
    “新来的,过来过来!”
    青年跟在许风身后,慢慢走到外屋门口。这哥们倒是自在,坐在马扎上背靠着墙,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眼角余光瞥向许风和那名青年,指了指对面地上示意他俩蹲下。
    许风和青年蹲在那人面前后,听那人说道:“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但是有几件事需要提前跟你们说一声。免得以后闯了祸,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这里是青阳第一看守所,你们现在待得地方是203监室。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来到这里就要按这里的规矩办。是龙你就给我盘着,是虎你就给我卧着。在这里都要按这里的规矩办。”
    “进出这个门需要打报告,有什么话想说也要先打报告,见了管教干部要问好。不管谁问你们,咱们号里都没有老大,听清了没?”
    许风连忙点头,青年反应有点儿迟钝。姓王的小子一脚踹在青年胸口,把青年踹倒在地。抬手准备呼他两下, 却被一个轻微的咳嗽声给制止了。那是一个坐在角落里抽烟的中年人,眯着眼看着许风和青年这边。
    姓王的小子看了一眼中年人,这才松开青年的衣领。拍了拍青年的脸说道:“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学机灵点儿。”
    被称为王哥的小子走到中年人身边,弯腰小声嘀咕两句,眼睛时不时看向许风这边。青年被一群犯人堵在角落里,这种事许风以前见过。不过一个地儿有一个地儿的规矩,以前许风待得那地儿不是这么玩儿的。
    对于新来的犯人,号里都会有不同的待遇。光是许风听说过的就不下十种,还有一些更是玩儿出了专业水平。不过这次有点儿奇怪,进来之后竟然没人找许风的麻烦。
    在这不足半百平米的空间里待上几个月,就算是再正常的人也要憋出毛病来。更何况有那么多非正常人在这里,看到新来的犯人就跟见到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似得。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围着那名青年呢。
    许风坐在靠近铁窗网的位置,外屋有一面墙是空的,与其说是墙倒不如说是落地窗更加贴切。只是窗户上没有玻璃,而是由空隙不足以伸出手的一张大铁网组成。看上去煞有气势,就像是一张天网贴在窗上。
    许风看向外面天空,青阳此时的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慢慢洒在外屋地面,很多围在青年身边的人逐渐散去。或是找个舒适的角落享受阳光,或是三两个人挤在一起聊天。许风扫了一眼屋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中年人身上。
    刚才没仔细看,许风到现在才算发现,中年人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气质。单凭这一眼就不难想出,此人一定是个领导,而且应该来头不小。
    中年人笑而不语,示意许风坐他身边。姓王的小子瞪了一眼许风,却不敢跟中年人对视,只能坐在稍远的位置,看着许风和中年人聊天。
    中年人不问许风如何进来,许风不问中年人身世背景。这便是他们两个人的默契,可以不问俗事只谈风花雪月。狗屁,许风可没那么高尚的情操。他真想问中年人什么来头,只是中年人不给许风这个机会。
    能说会道的人都有技巧,怎么开始怎么结束,怎么随机应变,这些兴许一时半会学不来,但是只要学会就能受益终生。现在许风面对的就是一位这方面的行家,每次说话都能引导话题,就算许风有意想询问什么,最后也都能被他巧妙转移话题。
    中年人说道:“别问我是谁,更不要试图跟我扯上关系。你还小,很多事不是你能承受的。你来之前有人打过招呼,所以这里没人敢动你,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许风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心思被人看穿怎能不尴尬呢。不过幸好中年人脾气挺好,这要是换成孙海那类的人,指不定一生气就要把许风大卸八块了。
    中年人起身走进里屋,坐在大通铺上的小年轻马上让出地方。让许风和中年人坐在舒适的被子上,无风却又能晒太阳,这应该就是整个号里最好的风水宝地了。
    中年人盯着许风看了十几分钟,开始摇头后来点头,最后竟然啧啧称奇。说他一辈子阅人无数,竟然没见到过一个能跟许风匹敌的面相。说许风有龙虎之相毫不为过,只可惜他生辰八字有些不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辰八字受之天命。这话从中年人嘴里说出尤为高深莫测,只可惜他遇到了许风。
    从小在寺院长大, 却拥有一位道门师傅。许风可谓佛道双修中最年轻的弟子,只不过他无心修道更无心修佛。所以三位师傅才会经常敲打许风,说他最后百无一用老死山中。要不是因为这句话,许风也不会拼了命的想要离开寺院。
    不过后来师傅死了,一把火要了三位师傅的命。从那时许风便真正相信,三位师傅之中出身道家的师傅所说之话,道法自然四大皆空。
    中年人又看了许风的手相,摸了一下许风的根骨,最后只送给许风一句话。遇山则停遇水化龙,遇林则成遇凤无踪。
    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话也就中年人说得出口,也就许风才会信以为真。中年人还送了许风一卦,只是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算出来的。他说许风有帝王之相,却没有帝王之命。如果能够度过人生三劫,便可羽化成龙。
    许风对这话根本不信,现在又不是古代,那里有什么帝王之相。还说什么羽化成龙,这话许风就更不会信了。如果真想让他相信中年男人的话,至少要先让他离开这个鬼地方。出去之后再说那些,不然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中年男人看出了许风的疑惑,只是笑而不语,并不解释也不气恼。若是换做旁人,敢跟他这么说话早就暴揍一顿了。不过许风的确不同寻常,他还真不会对许风动粗。这事急不来就必须慢慢来,等到时机成熟自见分晓。
    六点晚饭,八点睡觉,姓王的小子把许风叫进了里屋。安排许风睡在中年男人的旁边,一看姓王那小子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他的主意,显然是中年男人这么安排的。本想跟中年男人道一声谢,还没开口后者已经翻身背对着许风了。
    青年就比较惨了,外屋没有玻璃,冷风一直从外面吹进屋里,睡在里屋的许风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而且睡在外屋的人全都打的地铺,地上铺两层上面盖两层。按理说这也不冷,只是不知道风吹着冷不冷。
    缩在被窝里不肯露头,听着外面呼呼地风声,许风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这次是谁提前打好的招呼,等到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不过他也仔细分析过了,能办这事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再排出那些不知道他遇到这事的两个,兴许也之后那俩有这个能力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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