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报出了具体数字:“首都现有军民七万,其中民众五万五。基地二号有军民八万,民众为七万。民众的男女比例大约五比三,包括三千多个孩子。无论是生存的压力,还是防卫的压力,都相当大。”
    小明的心沉甸甸的,知道小明军团的安置,是把双刃剑,一方面,补充了首都的兵力,另一方面,又增加了供给的压力:“对了,不是还有个基地三号吗?”
    莎莉坦诚道:“领袖说了,三号基地是我们最后的家底,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启用。况且,以我们现有的兵力,也无力承担三个基地的防御。”
    小明点点头,也是,万一现有的两个基地被敌人攻破,也还有个退路,只有在现有的基础上,挖潜增效:“老师,我们有十几万的民众,还怕没有兵源?”
    莎莉一摊双手:“共和国成立之时,我们征了一次兵,优质的兵源都征完了,剩下的民众,都不适合当兵。”
    “什么叫不适合当兵?”小明一时没有听懂,以家乡的征兵经验,只要是没病没残,稍经训练,拿上枪就可以投入战斗。
    莎莉叹口气:“总指挥,你可能不清楚,蒸汽之城的工人,常年在巨大的机器噪音中工作,听力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大多发展成永久性阈移,也就是耳聋。”
    “还有这种事?”小明吃惊道,才知道蒸汽之城的民众,为了第四帝国的生存和发展,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
    他隐晦地冒了一句:“老师,在我到过的幸存者城市中,几乎都把生存放在第一位。”
    莎莉立刻听懂了,正视他的双眼:“这也是x主义的观点。而共和国的诞生,就是为了推翻x主义。只要共和国存在一天,我们就不能抛弃自己的人民,否则,我们追求的自由,就毫无意义!”
    小明无言以对,只能当这些民众,都是自己的亲人,好比他的父亲,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抛弃。
    他变成了一个精打细算的家长,操心全家人的生计:“我们的生存物资储备,能坚持多久?粮食的生产,有多少缺口?”
    莎莉如数家珍:“本来,按五万人的人口基数,基地维持一年的战略储备,生产可以自给自足。但是现在,以首都为例,超出了五分之二的负荷,如此消耗,最多可以坚持三年。”
    小明心中有数了,三年,在他的意识里,那是一个相当遥远的时间,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任务,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保卫共和国,至于其他的事务,自己不用操心,可以交给两位贤内助,他相信,玫瑰和宛若,一定可以在这里大展手脚。
    吃完晚饭,小明带着火火去找老兵,莎莉派了两名警卫跟着他,他没有拒绝,倒不是担心安全问题,而是害怕迷路。
    老兵不在宿舍,可能去找以前的战友叙旧了吧。
    小明只好回到了住过的单人宿舍,逗了火火一会儿,困意上来,就上床休息。
    被窝里依稀残留宫二淡淡的体香,他想到变成睡美人的她,一时悲从中来,又在被窝里偷哭了一场。
    小明哭了半晌,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后不能想哭就哭了,又觉人生没趣。
    这么多天来,总算可以在平稳的陆地上睡觉,小明反倒不习惯了,翻来覆去,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宫二。
    尤其是想到她几次要将冰清玉洁的身子给自己,他却拘泥于男人的诺言,结果遗憾至此。
    他心中痛悔,人生就是这样,一朝在手,现在拥有,别想着什么将来,天知道将来会怎样……
    小明辗转反侧,渐渐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脸上毛乎乎的,好痒,以为天亮了,火火在骚扰自己。
    他晚上不想睡,早上不想起,嘟囔着:“火火,别闹!”
    那毛乎乎的东西,还是在他脸上蹭来蹭去,蹭得他无名火起,用力推了一把,正推在一个柔软的部位,跟着一声充满磁性的惊呼:“小色鬼,睡觉都不老实!”
    小明蓦地睁开双眼,正看到宛若羞红的俏脸,而玫瑰正逗着火火,顿时又惊又喜:“你们俩怎么来了?”
    玫瑰亲昵地拍着火火的白脑袋,抬起脸:“老公,不止我俩,老兵昨晚带领一支气垫车运输队,把军团上下都接来了,包括父亲。”
    难怪小明昨晚没找到老兵,他去办大事了。
    不用说,是领袖下的命令,让小明没有后顾之忧。
    小明大喜,一把将坐在床边的宛若搂近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大口:“我哪里色了?火火最色,见了美女,连个屁都不放,要是敌人来了,这还了得?”
    宛若羞啐了他一口:“你以为谁都像你?火火是闻到我俩身上有你的味道,认主了。”
    “我的味道?我怎么闻不到!”小明的心情大好,故意在宛若身上嗅来嗅去……
    那边厢,火火也学着主人,在玫瑰的身上嗅来嗅去。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狼……两个大色狼……非礼啊……”二女连躲带扭,连声娇斥,房间内一片旖旎。
    “叮咚——”门铃响了,莎莉的脸出现在可视对讲机上,“总指挥,今天,你要对我们的军队和人民发表电视讲话,我来通知你,提前准备。”
    “哦,来了!”小明立刻走出了温柔乡,回到重担压肩的现实,看看时间,已是早上八点,这时候,他理应出现在自己的岗位上——指挥部。
    他飞快地穿上外套,示意玫瑰打开门,免得莎莉误会他大白天不干好事。
    虽然,他确实没干好事。
    门开了,莎莉捧着一叠衣服,径直走了进来:“总指挥,换衣服。”
    在罗马战队的时候,小明的服装就是莎莉打理的,而且彼此早已看光,因此,她的举动十分自然,却忘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房间里,多了两个女主人。
    或许,莎莉不认识玫瑰和宛若,但二女却早已认得了她,因为她俩看过她和小明的床上录像。
    玫瑰和宛若脸红红的,上下打量着莎莉,六目相对,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尴尬。
    “莎莉老师,这是贱内——玫瑰和宛若。”小明忙打破僵局,却不自觉地带出了大丈夫口吻,第一次称两位妻子为贱内。
    二女被这个刺耳的称呼呛得直蹙眉,不过还是深识大体,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丈夫面子,面露微笑:“老师您好……久仰大名……多谢你对贵外的照顾……”
    “贵外?”莎莉从未听过这个名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由扑哧乐了,随即又粉脸一红,听出了二女的言外之意。
    小明没想到妻子造出一个新词来消遣自己,哭笑不得,赶紧抱着衣服进了卫生间换上,是那套草绿色的将军服,威严的大盖帽,银色的y标志帽徽,顿时英姿勃发。
    他出了卫生间,看到莎莉和两位妻子正在谈笑风生,像老朋友一般,完全忘了刚才的含沙射影,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玫瑰和宛若在气垫车上过了一夜,并没有怎么睡觉,却精神十足,要和小明一起,顺便参观一下基地。
    两名警卫跟着小明,三个女人落后几步,向指挥部走去。
    转过一个岔口,众人吃了一惊,前方的走廊上,竟然挤满了男女老少,他们无一例外的,人手一支白色的蜡烛。
    看到小明的出现,人群一阵骚动,有人用中文喊起来:“总指挥,你的夫人为了我们大家,感染了病毒!我们为她祈福,祝她早日醒来!”
    接着,所有的民众举起空着的那只手,做出“y”的手势,夹杂着各种语言的腔调,喊着同一个名字:“宫二……宫二……”
    小明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全没想到宫二竟然如此受到民众的爱戴,他的眼睛湿润了,慢慢地走入人群:“谢谢……谢谢大家……”
    不同肤色的男女老少,一个个热诚地向他伸出手来。
    小明的心中涌起强烈的使命感,一一跟他们握手,把自己的信念传递给每个人……
    在他的身后,玫瑰和宛若感动地看着这一幕,泪花涟涟,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宫二妹妹,肃然起敬。
    上午十点,共和国两大基地,所有的军民,都聚集在电子屏前,收看来自指挥部的重要讲话。
    屏幕上,响起了慷慨激昂的《自由》战歌,歌声逐渐化为背景音乐。
    在十几万双眼睛的聚焦中,久违的小明,一身戎装,出现在镜头前,他抑扬顿挫的声音,伴随着同声翻译和字幕,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中:“我是小明,你们的总指挥,在共和国最危难的时刻,我没有在这里,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我们失去了成千上万的同志,包括我的爱人——宫二……我答应过她,我会回来!今天,我回来了,我保证,我不会再离开,不会再离开你们一步!虽然,我们遭受了暂时的挫折!但是,我们仍然站在这里!将来,我们仍然将站在这里!因为,自由属于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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