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微凉打开门,客厅里一片黑暗,愣了一下,想了想,现在不过十点多,她没想到赵亦深已经睡了。
    在玄关处,摸索了一下,换上拖鞋,摸着黑,打算上楼。
    “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来?”
    黑暗中,一道阴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木微凉一惊,心猛烈跳动一下,转过头,仔细地看了看,才隐约看到沙发边的一个黑影。
    木微凉有些脸黑。
    “赵先生就这么精通扮鬼吓人?”想到昨晚,木微凉出言挖苦,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做贼心虚,才会害怕!”赵亦深冷笑,“我再问一遍,去了哪里?”音量提高了几分。
    木微凉蹙蹙眉,不喜欢赵亦深用这样质问的语气与她说话。这会让她觉得她不过是他的所有物!
    她转过头,想要找找灯的开关在哪。
    嗖地一声,有什么飞了过来,砸在了额头上,木微凉只觉得额前传来一阵闷痛。
    她抱着头,矮下-身子,痛苦出声,摸了摸额头,感觉到手心里有些湿黏,黑暗中,木微凉的目光冷了冷。
    她扶着额头,直起身体,摸索着走到墙边,打开了灯,转头,看见落在地上的水晶杯时,眼中闪过一抹怒火。
    低头,摊开手,就瞧见了手心里的一片红。
    心中的火气直腾腾地往上升!
    她怒气冲冲地走到赵亦深的身边,吼道:“赵亦深,你发什么疯?”
    那是玻璃杯,不是棉花糖,砸在人身上,很可能要出人命的,他究竟明不明白?
    “我发什么疯?”赵亦深的嘴角噙着冷笑,“难道妻子不守妇道,身为丈夫就不应该教训一下吗?”目光上移,落在木微凉的额头时,沉了沉,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木微凉目光一冷,别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赵亦深嘲讽一笑,下一瞬目光变冷,“我会让你知道!”
    赵亦深伸手,拉过木微凉的手,扯着她,将她拽到了电梯里。
    木微凉不知道,一个残疾竟然还有这样大的力气,额头上有些疼,被抓着的手已经红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白天还好好的,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
    真是喜怒无常!
    木微凉一个愣神,就被甩进了电梯。
    电梯很快在二楼停下,她被他扯着,来到了书房,走到了书房那一处窗帘前。
    哗的一声,窗帘拉开。
    木微凉一愣,没想到这是一处落地窗,从这里,能够将别墅门前道路上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而此刻,木微凉的眼中,倒映出一辆跑车,惹眼的红。
    看到那辆车,木微凉一愣,转头看着面前冷漠的男人,一字一句道:“你跟踪我?”
    “跟踪你?你以为你够格?”赵亦深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那这算是怎么回事?”木微凉扬手,指向窗外,只见那辆火红的跑车扬长而去。
    “不过是偶然间瞧见。”赵亦深别开眼,脸上有些不自然。
    “偶然间瞧见?还真是偶然!”木微凉意味深长地道,“可是,我记得,我们两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也只是名义上的而已,双方的私生活,并不能过问。请问赵先生,你现在做的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木微凉眼眸一闪,脸上带着戏谑:“吃醋了?”
    木微凉双手环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赵亦深一愣,身体有些僵硬。
    几秒后,他转过头,看向木微凉,嘲讽一笑:“我看出你的自恋,可我竟然不知,你可以自恋地以为,自己能让一个刚认识一天的男人喜欢上你!”
    木微凉嘴角抽搐,她缓了缓,反驳一句:“难道学识渊博的赵先生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个词,叫一见钟情吗?”
    赵亦深:“……”
    瞧见某人吃瘪,木微凉偷笑一下,这一笑,牵动了脸颊,也牵动了伤口,瞬间,脸上的笑消失。
    刚才的话不过说笑,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可能爱上她,只是她又怎么会是任人宰割的女人?
    “赵先生,你违反了协议!”木微凉底气十足地说道。
    赵亦深看着她,眼中有些不解。
    “赵先生不是说,害怕我对你施家暴吗?那这怎么解释?”木微凉伸手指了指她的额头。
    赵亦深愣了愣,脸上有些尴尬。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
    “协议上有必要加一条,以后不准晚归!”赵亦深忽视掉木微凉额头的伤,酷酷地转身,推着轮椅走到了一边。
    木微凉有些傻眼,低喃一句:“暴君!”
    赵亦深的身体一僵,继续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木微凉瞪着他,眼中满是不满。看着他弯下腰,好像翻找什么,她有些好奇,想到刚才头上挨得那一下,木微凉以为他被她气到了,打算瞧瞧离开,远离危险区域。
    然而,还没踏出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冷冷地声音:“去卧室等我!”
    木微凉慢慢回头,望着赵亦深的背影,吞了吞口水,紧张地问道:“你想干什么?”声音都有些颤抖。
    赵亦深手下的动作一停,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暧昧,不过——
    他抬起头,蓦然回首,妖娆一笑:“你说我想干什么?既然都是夫妻了,总该履行一下夫妻的义务,不是吗?嗯?”那一声“嗯”声音极轻,意味深长,暧昧极了。
    木微凉一愣,下意识地就要反驳。
    “我既然可以出手伤你,你觉得那个协议有多少力度?”幽幽的声音传来,让木微凉恼怒,“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她没有想到,他一句话,竟然可以推翻先前的协议,那么她之前做的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你再不听话,我保证那张协议不过是一张废纸!别忘了,这里是赵家,不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木微凉一愣,浓浓的悲哀,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怎么就忘了呢?她不过是为了救母亲嫁给他的私生女而已!在这个家中,其实什么都不是!
    心里滑过一抹悲凉,木微凉转身,摔门而去。
    瞧见女人眼中的哀伤,赵亦深一愣,转头,什么也没说,继续找着东西。
    木微凉并不想成了别的什么人的人,至少,现在不想,可是她悲哀的发现,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
    锁门吗?
    她不会那么傻。
    他都说了,这里是赵家,她怎么能锁得住他?只有那些言情剧的女猪脚,才会傻得以为,一道门就可以将一匹狼关在门外!
    所以,木微凉什么也没有做,她木然地回到床前,木然地坐下,想着签订协议时,自己还挺得意,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傻的无可救药。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了安静地躺在那里的协议,木微凉自嘲一笑,伸出手,拿出协议,瞬间撕得粉碎,一扬手,洒落下来,纷纷扬扬,好似雪花一样,最后落在地面上,她看也不看,倒在床上,等着即将来临的命运。
    眼泪悄然从眼角落下,滴落在被子上,悄然不见。
    她静静地等着,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
    赵亦深推开了房门,看到满地的纸屑时,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床上躺着的女子身上,昏黄的灯光下,女人侧脸柔和而美丽。
    然而,那一双眉却紧皱着,双手抓着身下的背,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赵亦深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迟疑了一下,他推着轮椅,走了过去,小心地扶着墙,站起,慢慢地朝着床边走去,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却好像一辈子那么长,当他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时,他倒在了床上,手里的医药箱,甩在了被上。
    屋内,响起浓重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平息下来。
    赵亦深小心地靠近木微凉,伸出手,捧起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伸出手,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转身,打开医药箱,用湿巾擦去她额头的血迹,拿出酒精棉,替她消毒。
    动作极轻柔,生怕惊动了睡梦中的女人。
    睡梦中,木微凉觉得,有一双温暖的手,托起了她的头,然后她枕在了一方草地之上,周围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额头,脸颊。
    她以为,他又在胡闹,于是轻笑一声,呢喃一句:“阿彦别闹,我好累,让我好好睡觉。”
    赵亦深的手一僵,望着怀中女人美丽的容颜,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他转身,想要合上医药箱,可最终在望了女人略有些浮肿的脸颊时,停下了手,继续给女人的脸上上药。
    半个小时之后,药终于上好,赵亦深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移开,却是惹来女人不满地嘤咛,又凑了过来,竟是挑了一个自己满意的位置,又舒服地睡下。
    瞧着这样的情景,赵亦深嘴角抽动了两下,没好气地又将女人的头移开,过了一会儿,女人又凑了过去。
    他低头,看着趴在他腿上的人,有些脸黑。
    他的目光在床头转了转,抓了一个枕头,垫在了她的头下,趁着女人还没反应过来,迅速闪身。
    女人有些不满地嘤咛几声,最终不再动了。
    他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满地的碎屑,小心地挪下床,跪伏在地上,将那些碎屑一点点地捡到了手中。
    午夜,屋内的灯已关,只留一台小小的台灯,依旧亮着光。
    台灯下,一个男人神情认真,有纸片,在手中翻动,而在男人的右手边,堆了一堆碎纸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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