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一滴液体,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掉落在地上,湿了一块。
    滴答,滴答,掉落的液体多了起来,原本干燥的地面很快变得湿润。
    何夏看着面前站着的高贵妇人,沉着面色,许久不曾说话。
    有多久,不曾见过曾经的老熟人了,如果不是他们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甚至忘记了,这个城市里还有着这些老熟人的存在。
    说是老熟人,不过是曾给自己带来伤害,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可是——
    上天总是喜欢开玩笑,有些人并非你不想见,就真的一辈子也见不到的。
    “是你?”
    周淑静笑,一双美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呵,这个城市还真是小啊,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怎么样?何姐,这些年过的如何?嗯?听说,你有一个漂亮的女儿,长得和你一样。”
    标准的狐媚子!
    细长的媚眼,带着几分厌恶,这和气,不过是表面上装作来的罢了,事实上,看到这个人,周淑静一点儿也不欢喜。
    不过——
    眼中闪过一道光。
    有些事情,她还是要做的。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怀好意。
    “好,过的很好,怎么会不好。我也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真是老天不开眼啊!”看起来温润的何夏,其实也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软弱,这些年就不会一个人将木微凉抚养长大。
    她的软弱,只不过是外表不够刚强,内心却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是啊,老天确实不开眼,否则何姐怎么会活到现在。哦!”周淑静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还不是何姐生了一个好女儿。”说完,周淑静笑了,只是那样的笑容并不让人觉得讨喜。
    何夏的目光一凌,敏感地察觉出了周淑静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哎呀呀,难道何姐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何夏的目光过了几分探究,“我该知道什么?”
    周淑静掩嘴而笑:“当然是知道你女儿有多孝顺喽。”
    何夏的眸光一沉,看着周淑静,沉默不语。
    她明白这女人既然将话说到了这种程度,必然还有未说完的话,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可到现在,她已然记得这个女人的手段。
    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争,而是在她争之前,已经发现,根本没有必要争。
    就像当年,当她看清楚了木朔风的面目之后,断然决定离开,在那样的男人身上浪费精力,根本不值得。
    可木朔风是木朔风,女儿是女儿,这些年她一直分的很清楚。因而,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依旧不会影响了她对女儿的疼爱。
    木微凉一直是她的心头宝。
    “何姐还记得自己前段时间生的病吗?哎呀,你不知道,要不是那丫头来求我,我都不知道何姐竟然生了那么严重的病呢。说起来,何姐还真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出手帮了何姐,说不定何姐现在已经是一个孤魂了。”说着,周淑静看了何夏一眼,当察觉到何夏的面色变了之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你对她做了什么?”何夏的面色有些苍白。
    她本就心脏不好,即使当初做了手术,可是情绪依旧不能有太大的波动,现在,听了这样的话,心绪难免有些起伏。
    可她控制的极好。何夏向来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即使女儿做了什么错事,那也是要关起门来解决,更加不能让面前的这个人看了笑话。
    “何姐,不要激动嘛,你这一激动,万一旧病复发,那可就不好了,要知道你现在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还多亏了你那个不要脸的女儿!”
    “周淑静,你嘴巴放干净点。”
    周淑静并没有因为何夏的语气不善而气愤,在她的眼中,何夏其实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她啧啧两声,继续说:“不愧是母女,这说出口的话都这么像。你说,木微凉真的是朔风的女儿吗?我怎么觉得她一点也不像朔风呢?何姐,当年你——”
    “周淑静,你不要血口喷人,有些事情究竟怎样,木朔风不清楚,你清楚的很!”
    听了这话,周淑静轻笑:“好了,何姐,不要生气嘛,今天我并非是来和你算以前的旧账的,这有些事情嘛,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如今我有我的生活,何姐有何姐的生活。”
    瞧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周淑静多么善良呢。
    何夏虽然心善,然而却不会相信周淑静说的这些胡话,当年在这个女人手里吃的亏太多,对她可谓是万分的了解。
    “木姐,我呢,一向心眼儿好,所以呢,不希望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啊,今天来,主要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儿,免得你被自己的女儿糊弄一辈子……”
    ……
    一滴雨,落在了面颊上,传来清凉的感觉。
    可木微凉觉得,更凉的是自己的心。
    她慌乱地朝着外面跑去,跌跌撞撞间,有些神思不属,一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擦破了手掌,火辣辣的疼,从手心传来,她楞楞地看着手心的伤口,有些回不过神来。
    恍惚间,好像瞧见了五岁那年,她吵着嚷着要爸爸,结果惹了母亲生气,母亲不理她了,她踉踉跄跄地跟在母亲身后,一个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
    她记得,那个时候,也是擦破了手掌。
    她以为受伤的她,母亲会心疼,会上来搀扶一把。
    可是没有。
    她只是隔着雨幕,站在几步外,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她,冷冷的来了一句:“木微凉,你给我记住,你没有爸爸,永远都没有,所以,跌倒了,就给我自己爬起来。”
    于是,她抽抽噎噎的爬了起来,雨水冲刷在伤口上,有些疼,可是心更疼。
    很多年之后,当她懂事了,才明白,那个时候她疼,可是有一个人比她更疼,那个人就是母亲。
    现在,她跌坐在那里,却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跌倒了,自己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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