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凄迷迷的阴雨,始终不曾散去,这个春天像是被笼罩在了阴雨迷离之中。
    沿着悠长的小道,她快速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么快,只是心中好像有个声音在说,“快一点,再快一点。”
    “扑通”一声,脚下没有注意,她跌到了水坑里,手按在泥水里,喷了一脸的污水,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并没有细看,又爬了起来,充满地朝着前面赶路。
    脸上的污水很快被新的雨水冲刷,露出了白皙的脸颊。
    那是一张很美丽的面孔。
    柳眉,大眼,挺鼻,淡淡的妆容,却点缀出了精致。
    可那一双眉眼却像是染上了浓重的烦忧,双眉蹙着,眼睛里满是担忧。
    可她却不知道担心什么,只知道她要快一点,更快一点。
    匆忙的脚步,踩在路上,原本亮泽干净的鞋子染上了污渍,那是她平时最喜欢的鞋子,可这一刻,她却丝毫没有在意。
    然而,她像是走不出这条小路一般,无论怎么走,小路的尽头似乎离着自己还是那么远。
    心,越发焦灼起来。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了下来。
    她的心一颤,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手背。
    不是雨水,春日的雨水虽然不能说寒彻入骨,可绝对不会温热。
    那是什么?
    哦,是泪水。
    她竟然焦急地哭了,可她为什么哭呢?
    这一刻的疑惑,她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她是谁?她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而着急?
    眼前的画面突然转换,一瞬间,那条原本看不到尽头的路,突然到了尽头,只要她往前踏一步,就到了转弯处。
    可是,这一刻,她却犹豫了。
    心,开始颤抖起来,有一种恐惧笼罩在了心头。
    可她知道,她一定要看看转弯处到底是什么,于是她迈出了一步……
    “微凉、微凉、微凉?”
    木微凉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瞪的极大,好像看到了什么让她觉得恐怖的事情。
    赵亦深皱眉。
    他注意到了,她的一双眼睛似乎没有任何焦距。
    发生什么了?或者说她梦到什么了,以致于她会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
    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摇晃了一下她的声音:“微凉,怎么了?”纠结的眉宇是述不尽的担忧。
    木微凉略有些怔神,过了好大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那一双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
    当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时,二话不说扑倒了他的怀中,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赵亦深的心疼了起来。
    她从来不是一个示弱的女人,也不是一个迷信的女人,可是这一刻,她竟然因为一个梦颤抖的不可遏制。
    她——
    究竟梦到了什么?
    询问缘由的话,在双手接触到她颤抖的身体时,再也问不出来,他的眼眸深深,注视着前方,可是一颗心却牵挂着怀中的女人。
    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口中不自觉地溢出安慰的话语:“不怕,不怕,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那只是梦,只不过是梦而已……”
    赵亦深不断地重复着这段话,丝毫不觉得自己唠叨,完全打碎了自己冰冷的形象。
    怀中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下来,直到完全安静了,他才扳过她的脸,一瞬,怔在那里。
    她早已泪流满面。
    他毫不客气地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真是孩子,多大点儿事啊,竟然将你吓成这样?”
    木微凉白了一眼过去,转过身,将背贴着他的胸膛,决定不理这个男人。
    她都伤心的快要死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取笑她!
    想到刚才的那个梦,木微凉没来由的心悸,虽然只是一个梦,可却像是真的一样,梦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真实。
    她知道,她是梦魇了。
    可是她的一颗心还是惴惴不安,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她突然伸手按住。
    下一瞬,眼皮一疼。
    他打的。
    “赵亦深,你干什么?”冷不防被打了一下,木微凉的心里自然不爽快,她想也没想就冲着身后的人吼了一声。
    “我这不是瞧着你眼睛不舒服吗?怎么样?现在眼睛还难受吗?”
    木微凉一愣。
    不知道这方法真的对上了,还是这丫的运气太好,被他给蒙对了,现在眼皮果然不跳了。
    她揉揉眼皮,一脸怨念:“你就不能用一些正常的方法吗?”
    “正常的方法不是没有,我只怕有些人不适用。”
    “什么意思?”她微微眯起眼睛,总觉得此刻他笑的不怀好意。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不正常的人自然要用不正常的方法!”
    “……”敢情这个男人在拐着弯骂她呢?
    木微凉脸黑,可她更想抽他,很显然,这样的想法很不现实,不说其他的,单单男女力量悬殊就很大。
    她有些郁卒,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被他欺负。
    丫丫的,这男人太聪明了,聪明就算了,还伶牙俐齿,伶牙俐齿就算了,还忒有文化。
    你说一个集聪明、伶牙俐齿、有文化为一身的男人,她能斗得过他吗?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木微凉反倒是将那一个梦给忘了,心里舒坦多了,等她反应过来,再去想那个梦时,却只记得是一个噩梦,然而梦里发生的事情她却记不得了!
    赵亦深看着面前一脸怨念的小妻子,伸手一揽,将她揽入怀中:“好了,别生气了,我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吗?”
    瞧,赵大神平时不开玩笑,一开玩笑她就是被欺负的那个,她怎么觉得一点公平可言都没有?
    “听说老婆大人今天很威武。”
    赵亦深说着,看起来就像是在和自己的妻子说着闲话。
    木微凉斜睨了他一眼,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听谁说的?”
    赵亦深但笑不语。
    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这事儿百分之百是李叔说的。
    李叔最听他的话,估计她一天到晚的所有行动都被李叔告诉了他。
    也许别人会以为这是对她的监视,侵犯了她的自由,可木微凉却不觉得什么,毕竟李叔没有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况且,李叔这么做,估计是为了保护她。
    木微凉不是一个不识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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