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前两天睡得多了,所以,今夜他一点困意也无,转头,目光落在身边熟睡的女人身上,目光柔和了许多。
    人,总是会改变。
    就像是许多年前,母亲出事的那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什么人。
    可他还是爱了,而且,爱情对于他来说,来的如此莫名其妙。
    为什么会爱上这个女人?
    她漂亮吗?
    漂亮,可却没有漂亮到让人惊艳的地步。
    她善良吗?
    如果不欺负他的时候,姑且算是善良吧。
    那她温柔吗?
    也许有,可能他眼睛比较盲,所以没看见吧。
    可他还是喜欢上了她。喜欢什么呢?
    喜欢她的坚强,婚礼上,那个固执而又隐忍的女孩,用自己的方法,打了一场不算漂亮的胜仗,可至少,那是一场胜仗。
    感动,源于她的袒护。明明她不高大,也没有足够的强势,可那时,老爷子苛责他的时候,她竟然用自己瘦小的手臂,将他护在了身后。
    多么可笑,一个明明没有那么强大的女人,竟然想要保护一个比她强大很多倍的男人,也许你会觉得,这个女人有些自不量力。
    可是,也许正因为这样的自不量力,才会不知不觉地吸引他,让他想要靠近,想要了解,她凭什么那么坦然地保护他?她哪里来的勇气?
    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看到不同的她。有时,她很冷静,目光也很犀利,就像是面对她父亲的时候,就像是面对老爷子的时候,就像是面对陆珊儿的时候。
    有时,她很孩子心性,竟然可爱到和一条狗争抢。别墅里到现在还保留着那些被她修剪的好像狗啃一样的树,只是时间久了,形状渐渐模糊,已经成了一种艺术。
    有时,她很聪明,也很狡黠。就比如今天,她竟然相出那样的方法,来激阿泽,幼稚,可很管用。
    有时……
    他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看到别样的她,每一次,都能带给他不同的欢乐,喜欢和她斗嘴,喜欢逗弄她,看着她着急而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却溢满了甜蜜。
    母亲没有告诉他,什么是爱情的甜蜜,在他不多的记忆里,唯一能想起的,只是母亲的痛苦煎熬,所以,这一切对于他都是陌生而又新奇。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想将她留在身边,即使明白她的心里其实还有别人!
    这一刻,他觉得,男人一生,只有拥有了心爱的女人,才算完满,否则,你其他方面再成功,都不过是一个失败者!
    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柔软而顺滑,只是这样轻轻的触碰,就让他觉得安心。
    嘴角微弯,喜悦溢于言表。
    女人动了动,似乎被他惊醒了,男人的眼中略有些歉意。
    “吵醒你了?”
    木微凉柔柔眼睛,透过黑暗,看到男人墨玉般的眼眸。
    赵亦深拥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明亮黑沉,岁月让那双眼睛里沉淀了深邃,多了睿智,这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男人。
    “没有,只是睡醒了,你怎么没睡?”
    “可能是这两天睡多了,有些睡不着。”
    “睡不着——”女人想了想,“我可以舍命陪你聊天。”
    赵亦深无奈一笑:瞧瞧,说的多好听。
    “那算了,你还是不要舍命了,我努力睡觉吧!”
    “小气,就不能谦让我一下吗?”木微凉撇撇嘴,心里觉得赵亦深整不风度。
    她微微侧着身体,揉着腿,这样趴着睡,腿有些麻了。
    赵亦深一笑,目光一瞥,注意到了女人的小动作,掀开了杯子。
    “干嘛?”女人没好气地瞥了一眼。
    “上来。”
    木微凉一愣,看了一眼赵亦深的举动,脸上依稀能够感受到从杯子里冒出来的暖意。
    美国的冬天,一样的冷,虽然身上盖着东西,可夜晚人身体的温度降的很快,她早已手脚冰凉。
    犹豫了一下,她脱掉鞋子,爬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还恶作剧似的,将冰凉的手覆在赵亦深的脸上,赵亦深打了一个激灵,木微凉掩嘴偷笑,有些恶作剧得逞的性质。
    “小没良心的。”赵亦深伸出手戳戳木微凉的额头,宠溺地说。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别这么小气,来来来,再给我暖暖。”木微凉说着,就将手放在了赵亦深的脸上。
    这个男人虽然说她没良心,却不躲不避,而是将她抱在怀中,任由她将冰凉的手,贴在脸上。
    等到他的脸也变凉了,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贴近他的胸口,隔了一层衣服,她能明显地感受到那里传来的热度。
    不过——
    木微凉收回了手:“我不冷了。”
    她可还没忘记,他是病人,不要最后旧病没好,又添了新病,那徐泽文可就真的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良心发现了?”赵亦深笑,并没有再将她的手按回来。
    木微凉瞪了他一眼。
    安静的房间内,响起男人低沉而好听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样的笑声,木微凉反而难过了起来,她眨眨眼,发觉眼睛瑟瑟的,竟然有了湿意。
    她眨眨眼睛,本来想将泪水憋回去,却没有想到,反而落了下来。
    怀中的身体抽动了起来,赵亦深低头,看着埋头在胸前的女人,眸光深了深,温柔地问:“怎么了?为什么哭呢?”
    于是,她更加控制不住自己,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最后滴落在男人的衬衣上,湿了一片。
    赵亦深将木微凉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低声呵护着:“好了,好了,我没事,我好好的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手轻轻地拍着女人的后背。
    木微凉小声地啜泣着,即便是他还在眼前,可这几天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好像是一场噩梦,梦中的情景似乎在她的眼前再现。
    “傻丫头,哭什么呢?瞧瞧,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我看你这丫头,纯心想要我生病,是不是觉得我活的太自在了?嗯?”
    “我……我……”木微凉想要解释,可是开口,只剩下了啜泣。
    她哪里是想要害她,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是害怕!
    很久以后,木微凉才明白,那晚她哭,是因为那个男人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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