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并未命令身后的人放箭,而是睨着南宫爵,冷笑一声讥诮道:“看来朕真不应该听雪芙的,放了你这条贱命!”
    “皇上后悔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很快……雪芙就要是本殿下的了!”南宫爵隐隐一笑,笑得骄傲而自信:“不殿下要的不仅是你云月国,更要你云月国的皇后!”
    “你想得倒是天真,雪芙她只会属于朕!”月夜的气势倒是一点都不输与他,只是心里却仍是不安的,他的皇后此宫就在宫中,他走了,谁能保护得了她?
    如果南宫爵非要雪芙的话,宁城大把人可以将雪芙绑到北国送给他,那帮叛军和北国已经勾结一气了。为了扳倒他,居然与贼人一起联手!
    “那就要看皇上的这一支大军有没有能力保护得了云月国皇后喽!”南宫爵再度扫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满脸的不屑。
    月夜身后的士兵一听南宫爵的话,立即执矛顿地,齐声喊道:“皇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万福齐天!”紧接着,那对准了南宫爵的箭齐齐离弦,箭势如虹。
    而南宫爵一早便料到他们有这一手,奋起手中的砍刀呼呼挡掉,紧接着一阵阵喊杀声冲天而起。马儿的嘶鸣,兵器的撞击,人群的呐喊瞬间作响在这北国荒漠中。
    身边是穿梭而过的兵卒战马,南宫爵的面庞终于不再显得轻挑,而是漠然冷酷。对着月夜道:“我南宫爵今日即便不为父皇报仇,也要替雪芙杀了你这嗜血暴君!”
    语毕,狠踢一脚战马,闪着白光的砍刀立刻气势汹汹地冲月夜挥来。而月夜只是轻巧地避过,吃笑道:“太子,你可知道雪芙她爱朕?”
    “雪芙对你的恨早已入了骨髓,你伤害她太多。”
    “朕是伤害她的人,却也是最爱她的人,她是朕的血管里的血水,不能离开朕!”月夜的声音极轻,在这冲天的喊杀手中几乎听不见,他也不打算让南宫爵听见。那是他说给自己听的心里话,雪芙是他的血,没了她,他亦活不长!
    “是么?那本殿下便要放了你的血!”南宫爵讥诮地说完,加大了攻击的力度。两个武力不分上下的人,就这么纠缠在这片荒漠中。
    周围的撒杀一点都不比他们弱势,战马嘶吼,混合着人的哀嚎,不时地有人哀嚎倒地,血注沙漠。惭惭地,沙漠中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血注成片。
    这一战中两方死伤很均匀,留下那一批死死紧守的人也已经是摇摇欲坠,可战场精神让他们死守岗位,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罢休。
    月夜和南宫爵已经来回了数十百个回合,却仍是分不出胜负,倒是越杀越急眼,招招直指对方要害,都有抱着置对方于死地的想法。
    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起了一阵剧风,带起阵阵风沙袭卷而来,月夜抢在这风沙助阵之时一脚踹在南宫爵的胸口上。这一脚凝聚了他八成的功力,将南宫爵踢飞好几米。
    南宫爵大惊失色,一个空翻趄趔着勉强稳住身子,嫣红的血丝由他的嘴角涌出。内伤,一点都不比外伤好受,习惯了在风沙中战斗的他,这一次却栽在一阵风沙中。只能说是月夜太利害了,是他这辈子遇到过最利害的对手!
    难怪他能在弱势中反身一击,打倒自己的那一帮弟兄称皇称帝!南宫爵在心里苦笑一声。
    “到了今日这步田地,朕不得不杀了你。”月夜欣赏他的能力,却很清楚这种人不能留。留了也将和现在一样,成为一种祸害,害人害己!
    就在他手中的剑要刺进南宫爵的胸膛时,后肩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那是铁器插过肉身的痛楚。月夜的身子僵了一下,感觉到源源的血水从伤口中流下,温热了他的整个后背。
    他缓缓地回身,看到南宫御正骑着黑马立在不远处,对着他淡然冷笑道:“皇上告诉我们,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为了杀一个人,可以不讲任何原则。”
    “哈哈!御!你来的正好!”南宫爵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狂妄的笑声充斥在荒漠之中。笑完了才道:“早该让这个赫赫有名的月夜帝尝尝被人暗算的滋味了,真好啊!”
    说话间,得意地稳了稳身子绕到月夜的面前,声音惭惭地清冷:“当我看到你毒死我父皇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知道么?当我看到你置雪芙于死地的时候,是怎样一种心疼你知道么?皇上……”
    呆呆地立在原地的月夜,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粒,伤口上的痛楚惭惭地侵食着他的神智。他终究还是败了,败在了南宫家的手下。嘴角微动,溢出深深的两个字:“雪芙……”
    “你没有资格喊雪芙的名字!”南宫爵漠然地说完这句话,一把抽过南宫身旁边的长剑,剑势凶涌地对准月夜的胸膛扎去,那剑身泛起嗜血的银光,冰冷无情。
    就剑尖抵达月夜胸口的那一刻,只听叮当一声作响,是铁器砸在剑身上的声音。那声音尖利刺耳,撞击之物撞得南宫爵手中的剑往一侧偏去。紧接着传入众人耳中的是一阵马蹄踩在沙漠中不太明显的声音。
    众人皆回首,一个身披白衣的女子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扬着皮鞭,黑色的发丝与白色裙裳几欲融为一体。那是白雪芙,打中南宫爵手中剑的正是她发间的头簪。
    “雪芙……”南宫爵和月夜几乎是同声低唤出声的,那个越来越近的白色身影,正是他们心里一直住着的女人,她居然来了!
    “快把月夜杀了!”南宫御低吼一声,拎起长剑便要取月夜性命,雪芙瞬间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替月夜挡开了这至命的第二剑,随即挡在月夜的面前,急急地冲南宫爵哀求道:“请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雪芙,你在为他求情?”南宫爵的脸上尽显不可思议,他以为雪芙会如他一般,恨不得将月夜千刀万刮。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不该有人替他求情的!
    “是的。”雪芙微喘粗气,额角发丝凌乱,在微风的吹拂下飘动着。脸上的表情急切,紧紧地注视着南宫爵道:“太子殿下,当初我在月夜面前替你求情,他放了你。今天我在你面前替他求情,希望你能放了他。”
    “不可能!”南宫爵想也不想地吐出这三个字。好不容易有机会报仇了,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曾经占领过自己国家,杀死自己父亲的人!
    “雪芙,不要求他。”雪芙的身后响起月夜虚弱的声音,声音尽管虚弱,却气势冷酷,一如既往的骄傲,不服输!
    雪芙回头,注视着他苍白的面孔,小手轻轻地抚去他嘴角溢出的血丝。心疼地哽咽道:“我不求他放过你,以后谁来保护我?你不是答应过要保护我的吗?我已经是孤身一人了……”她的泪珠在阳光下晶莹,她最后的一个亲人,难道也要离她而去吗?
    月夜顿时心如刀绞,那感觉比背上的伤疼痛多了,他又何尝不想好好地活下去,活着回到她的身边。可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受了南宫御的这一箭。
    “雪芙,你不会孤身一人的,你还有我。”南宫爵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深情款款。自从雪芙救下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经随着她的身影随处守候了。
    雪芙摇摇头,回头对他低语道:“太子殿下,雪芙的身体雪芙的心都已经归了月夜了,再承受不得太子殿下的错爱,只希望殿下能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放过雪芙这一马。”
    “你的心归了他?”南宫爵睨了月夜一眼,不禁失笑,不以信任道:“你的心怎可能归于他?当初他是怎么伤害你的你忘记了么?”
    “我没有忘记,可是爱在三年前,伤害在三年后,我的尊严战胜不了自己的内心。”雪芙无奈地一笑,回身接触到月夜深邃而疼惜的眸子,只是那眸子已经失去了该有的光彩。她能想象得到他此刻有多痛苦,此刻的他分明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
    “你已经爱上他了……”南宫爵说得有些受伤,有些无奈。轻风拂起的沙尘刺痛了他的双眼,既然有湿润的感觉,他眨巴了一下双眼,坚信那泪雾是因为风沙而起。
    “是的。”雪芙紧定地点了一下头,身子轻轻地靠入月夜的怀中,却只能触到一片冰冷的甲衣。他怀抱再不能为她撑起一切困难,甚至摇摇欲坠到让她心疼,小手绕过他的臂弯,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现在……换她来保护他了!
    “大哥,不要因为一个女人阻绊了自己。”东方御声音冷漠,他恨月夜的心不比南宫爵少。右手一甩,再次执起那明晃晃的剑,呼啸一声:“月夜帝!我今日便要让你葬在我南国的边境之下,永无超生之日!”
    剑势一如既往的冷烈嗜血,雪芙大惊失色,慌忙出剑相迎。两人一时间纠战在一起,而南宫爵则有了更好的机会取月夜性命。
    “不要!”雪芙瞥见南宫爵的刀势对准月夜时,惊呼一声,差一点挨了南宫御的招。
    原本伤得欲要倒下的月夜却在这个时候奋身而起,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时候跃身上了马背。高头大马嘶叫一声,一个急转后向雪芙所在的方向冲去,月夜就像是一位矫健的勇士,弯腰抄过雪芙的身子,一把将她抱上马背。马儿飞快,带着两人飞奔着离去。
    南宫御正欲上马追赶,从另一侧冲出来一位青衣少女,不怕死地以肉躯挡住南宫御急欲奔驰的骏马。南宫御大惊,立时猛拉缰绳,停在少女的面前。
    那少女在荒漠中亭亭玉立,凉风吹拂着她的青衣与面纱,只露出一双黑亮有神,却焦急无措的双眼。性急道:“王,请您高抬贵手放了她们!”
    “白依凝!你给本王回去!”南宫御气愤,冷冷地对她面令道。
    “王,她是我的妹妹。”白依凝跪下身去,哀怨地说道:“若王非得杀了他们,便先从依凝的身边踏过,让依凝先离开这纷杂的人世。”
    “你!”南宫御气得抓狂,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他本可以狠心从她身上踏过的。可是却怎么也下不了这个手,他愤恨这个样子的自己。
    刚刚他才警告过南宫爵不要被一个女人阻绊了自己,这下他自己却被一个女人阻绊了。而前方月夜和雪芙消失的方向,只留下一抹看不到尽头的沙尘飞舞。
    “依凝但求一死以泄王心头之恨。”白依凝闭上眼,微仰头颅一副甘愿受死的模样。卷翘的睫毛垂落于下眼睑,庶去了眼底那一切的心绪。
    “你死不足惜!”南宫御愤愤地甩下这一句,跃身上了马背而去,白马掠过白依凝的身侧,撩起一阵窒人的沙尘。几乎将白衣凝整个身子绕缠其中,战场上,独留她跪坐在一片横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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