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不是我。”掐半仙仍在那睁眼说瞎话,抵死不承认。
    “你,确定?”
    “确定,为什么不确定?那可是夔龙族禁地啊!真正的龙潭虎穴之地啊!哪里是我这么个籍籍无名的小卒可以随意去瞎晃悠的地方?”
    撇得倒是一干二净。
    “你,确定?”王子镇仍是这么一句简单明了的话。
    “我确定啊!您要不问问颜孙前,说不定当初就是他跟您一块去冒的险呢?”掐半仙快被问得哭了。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不过,王子镇仍是那一句话:“你,确定?”声音发寒,大有威胁恐吓之意。
    两秒之后,没底气的掐半仙终于改口了:“镇王子啊,那可是神龙界禁止了万年的术法,历任大神龙都忌讳的第一术法……您确定您要知道?”
    “我确定。”王子镇语气凛然地截断了掐半仙滔滔不绝的废话:“一个小时后,我会再打电话过来确认。还有,我最恨人家不接我电话,如果还有下次,我就废了你另外一条腿。”
    “哦不带这么残忍的……”
    不想听到他的哭喊声,王子镇直截了当地按掉了手机。
    南积毅已死,这世上除了掐半仙,只怕再没有人会知道九渊禁魂术。
    掐半仙原是烛龙,因在与黑龙族的那场大战中,他和许多龙族同伴都不幸被黑龙王广垚释放出来的黑洞给卷了进去,连广垚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被黑洞卷进来的家伙会被遗弃到世界的某个未知领域中去。
    大神龙一度以为他的这些龙子龙孙是必死无疑,可谁知,百年之后,掐半仙竟然一个人从黑洞的夹缝中逃了出来。千百只的龙类,仅有他一人逃出生天,不得不说,这家伙就是只生命力顽强的小强一只。虽然他侥幸保住了一条命,可至此之后,他再无法变成龙身,一身术法也就此废了,同时还失去了一条左腿。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没日没夜的钻研各类术法,就是想从中找出可以让自己恢复龙身的办法。
    如今千年时间弹指而过,掐半仙依旧没能从古书中找出任何一丝一毫有用的法门,不过,他却也因此收获了一个外号——“瘸仙”,一个上知神理,下知天文的半路神仙。找他算命的人,没一个说不灵的。他预测到的每一个劫每一个难,也没一个是不准的。
    那句古诗叫啥来着,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就是他这么个历劫归来的写照。
    随着瘸仙的本事和名气渐大,王子镇自然也不免俗,来了个登门拜访。所求何事呢?自然是寻问凉夜一事。
    只可惜,这件事竟然难倒了这位名声远播的瘸仙。
    他是算出了王子镇与凉夜的前世今生,却独独算不出此时此刻凉夜到底身在何处?若不是念及他说对了一半的份上,王子镇一定当场就拆了他的台,然后再打断他另外一条腿,让他成为真正的瘸仙。于是,王子镇顺理成章的给他取了个小号——“掐半仙”。掐半仙也相当的识相,直接就用上了这“掐半仙”的名号招摇过市了。
    一抬眼,远处的苏炫庭早已经离开了,秋色还独自留在那。她略弯着腰,凭栏倚风,一对美眸始终望着凌波闪闪的海面。
    凉凉的海风吹起她的秀发,那画面恬静而唯美。
    远远瞧去,王子镇越发觉得自己的女友,越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美。难怪人家总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还真是一点也不假。记得初次在高老庄见面的时候,他对秋色的第一印象更多的是同情,以为是家人虐待她了才让她那小身板瘦得像一根竿似的。
    不过,再多瞧几眼,王子镇发觉她竟是有些站立不稳的模样。
    他心中一紧,急忙向她走去,可紧接着,他又瞧见一个穿着休闲西服的男人缓步来到秋色的身后,顺便还用他的手指点了下秋色的肩膀。
    那男人,王子镇是有印象的,正是昨晚在舞池中跟秋色搭讪的前男友胡越。
    “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王子镇边走边咕哝,对胡越抛弃秋色,招惹桃花的渣男行为表示强烈的鄙视。
    幸好秋色还是有节操的,没因为对方出众的相貌而来个兔子偷吃窝边草。
    这一点,还是值得夸赞一下。
    秋色先是回首,继而转过身来。对着苏炫庭时,她是笑语盈盈,面若桃花,可对着前任男友胡越,那还真是没给什么好脸色。
    不得不说,性格鲜明的秋色,真真是爱憎分明的可爱。
    还未听到他们说话,王子镇就眼巴巴地瞧见秋色一头倒进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美人入怀,胡越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愕然,他用双手扶住秋色的双肩,连唤了好几声秋色的名字,正寻思着找人帮忙,可一转头的工夫,感觉怀里又空了。他蓦地回过头来,怀里的人确实是没了,而且还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拥在怀中。
    “秋……”王子镇垂眸凝视着她,然而此刻秋色,却只是静静靠在他的怀里。她的脸色是从未见过的苍白,额上还冒着冷汗,背上衣服竟然还湿透了,整个就好像被雨淋透的落汤鸡。
    “你是谁?”胡越蓦地叫了起来。刚才他四下找人帮忙的时候,身边百米之外都是没有人的。可一扭头的工夫,眼前的男人就突然从天而降的现身了,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怀里的人抢走了。这青天白日的,委实是太诡异了。
    以为是歹人,胡越怒目而视,指着他大喝一声:“放开她。”
    王子镇没理睬,直接将秋色横着抱起。
    胡越又哪里会容他说走就走,忙夺步上前,伸手控住了王子镇的肩膀:“站住……”
    也没王子镇出手,胡越猛地被一股怪力弹开,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开了数步。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手,大觉讶意,他明明是擒住王子镇的肩膀,可下一秒,他感觉抓的不是肩膀,而是与雷来了个亲密接触一样。
    太诡异了。
    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怯步,一联想到半年前秋色曾被歹人拖进巷子里的种种传闻,他就忍不住一阵揪心。他快步追上,可一转个弯,跟前蓦地出现一个了高大的人影。他手疾眼快,猛地刹住脚步。正想开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挡了路,方一抬头,看见对方那张熟悉的脸庞之后,又生生将咆哮的话给咽了下去。
    “秋硕。”拦他去路的人,正是秋硕。
    胡越探着头,朝秋硕身后撇去,只是那长长的走道上根本没有王子镇的影子。
    “这人长了双飞毛腿吗?转个弯就消失了。秋硕,刚才你妹妹她……”
    “胡越,我不希望你再来骚扰我妹妹。”秋硕说得直白而干脆,当即把胡越噎在了原地。
    “我……我骚扰她……”他随即又反应过来,秋硕用的是“骚扰”,而不是“打扰”:“我哪里有骚扰她……秋硕,你……你不傻啊?”形容词用得这么溜,哪里像是傻子。虽然身边的好友都说秋硕因为车祸变傻了,可刚才他那番霸气凛凛的话,分明就不是一个傻子会说的话。
    “我好了。”秋硕给的答案简短又直接,而且语气很不客气,就好像胡越欠了他八百万没还似的。
    “哦……那真是太好了,秋色和秋伯伯应该很开心了。”胡越略显尴尬:“刚才你妹妹她晕倒了,我扶了她一把,可突然有个男人气势汹汹地就把她从我怀里夺了过去,我问他是谁,他也不搭理我,二话不说就把秋色带走了。我怕他对妹妹不利,这才打算拦住他,可谁知道,他拐一个弯人就不见了,真的,就拐了一个弯,人就不见了,你刚是从这里走过来的吗?难道你没有撞见吗?”
    秋硕缄默。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一股寒气,让胡越的后背感到麻麻的冷意。从前他所认识的秋硕是个阳光热情的大男孩,可今日给他的感觉却意外的高冷陌生。
    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呢?
    胡越盯着秋硕看了片刻:“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吧?”
    “总之,不要再去打扰她。”
    这回又将“骚扰”直接改成了“打扰”。
    当秋硕神色冷肃地说完这句话,没有逗留转身便走,留下满脸郁闷的胡越。
    热脸贴了人家的冷pp。
    微恼的胡越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什么情况。难道脑子正常了,人反而不正常了?”
    王子镇将秋色抱回她的房间。
    才放在床上,秋色兜里的电话就响了,王子镇生怕吵到秋色便替她接了起来。
    “秋,你去哪了?”是苏炫庭的声音:“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人呢?”
    “是我。”王子镇一边手拿电话,一边手朝挂在卫生间里的毛巾勾了下手指头,毛巾便自动飞到他的手上来,他略皱了着眉头,弯着腰替她擦拭额部的汗滴。认识至今,第一次见到如此病怏怏的秋色,王子镇越看越觉得无比的心疼。
    “阿镇,你回来了。”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冒冷汗?”
    苏炫庭不答反问:“现在人在哪?”
    “在她房间。”
    “我过来再说。”说完,苏炫庭就匆匆挂了电话。等他赶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瓶晕船药。
    这个时候王子镇才反应过来,秋色这是晕船了:“怎么好端端地就晕船了?”早上还好好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王子镇扶起秋色,接过苏炫庭倒来的温水,混着药水,一并让秋色服下。
    “她说她昨夜不小心在地上睡了一夜,搞不好是寒气入体了。在加上担心你,精神有些紧张,就诱发了晕船。”
    王子镇微皱眉头:“我还需要她操心吗?别让我操心我就该谢天谢地了。”
    “不操心你,那操心谁去?我告诉你,别把人家一片好心当驴肝了。”苏炫庭又将打湿的毛巾递给他:“敷前额,减轻晕船的症状。”
    他动作轻缓,娴熟,完全展露出男儿罕见的温情缱绻。
    苏炫庭是过来人,瞧得眼前这一幕,只是心领神会地一笑:“想不到这么快,你这百炼钢就变成绕指柔了。”
    “你少打趣我。”
    “哪能呢。我这是在羡慕你。海下的事情办完了?”
    “还有我出马不能摆平的事吗?”
    自负,绝对的自负啊!不过,人家绝对有资格炫自负。
    幸好事情解决了,人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苏炫庭再无后顾之忧,便也无心细问其他:“她就交还给你自己照顾她了。”
    “你干嘛去?”王子镇转过头来,定睛看了眼苏炫庭。
    苏炫庭被问得莫名奇妙:“大哥,有你在这照顾她了,我这多余的电灯泡还忤在这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嫌这屋里不够亮堂。对了,等她醒来,再让她喝下那杯药水。”言罢,迈着他修长的大腿离开了秋色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剩下王子镇和秋色两个人了,隐约的阳光透过微敞的玻璃窗户泻了进来。
    王子镇摸摸她的额头,垫垫她的枕头,又停下来凝视着她略皱眉头的面孔。
    再摸摸她的手心,发现还是冰凉凉的。衣上汗渍明显,王子镇索性起身去她的衣柜里翻出她的睡衣,当然,换衣服这等不方便的技术活,他自然是用法术给解决的。
    收拾妥当了,他这才在床边坐了下来,搭着脑袋,凝目看着依旧昏睡的秋色。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微凉的指尖不由自主地轻触她的柳眉,试图抚平她皱了的眉头。他宁愿秋色跟他呕气撒娇,也不愿看到秋色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躺着。
    “人类的小毛小病,我还真是束手无策。”言语中透着诸多的无奈和感慨。法术这东西,虽然好用,但于人类的伤、病这方面,那还真是不顶用,要不然医生这职业拿来做什么用的呢?是吧?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不远万里地奔赴昆仑山向九婴儿换取四十芳草。对吧!
    “秋,你快点醒过来吧!”他轻声的嘟囔着,拂开她的头发,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秋色终于醒来了。
    睁眼的那一瞬间,她瞥见王子镇正皱着眉,孤零零地坐在床边守着自己,那模样像极一只被遗弃的小狗,怪可怜的。一念至此,她惨白无色的脸上蓦地露出一丝喜色:“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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