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也是手足无措,在地下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况且连对方的面都见不到,他们就是像瓮中之鳖,让人家任意玩耍,而且像这样玩下去,最多盏茶功夫,他们都要被玩死。
    由于四周的土石正在高速旋转,上面下面倒变得薄弱,但他现在却不敢往下跑,有这两个家伙待在地下,他们钻得越深,只会死得越快,这时便大声叫道:“往上走!”
    几人听了他的话,使了吃奶的力气,才稳住身形,接着身形一动,就向头顶上方冲去,与其同时,姜小白神识煞出,想在头顶上方辟开一个通道,结果发现,上面果然很薄弱,很轻易就辟开一条通道,几人疾速而上。
    几人就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地面上没有人,让他们趁着夜色逃跑。
    他们还不知道,天早已经亮了,连太阳都已经露出地平线。
    北野通天本来也就抱着一丝侥幸,土行宫的长老能在地下截住姜小白,并没有抱多大希望,这时却听到不远外的地下传来异响,连地面都跟着颤动,不由精神一振。
    北野松也是一脸欣喜,道:“爹,看来土行宫的人真的截住姜小白了!”
    北野通天点了下头,道:“走,去看看!”
    由于琵琶洞被盗,此事非同小可,此时灵剑山也已经得到消息,又飞来几千高手,一行人浩浩荡荡。
    由于姜小白只遁出去几十里地,有一大半的路程还是垂直向下,所以也没跑出去多远,也就十几里地,在琵琶峰边上的一个山谷里,众人转眼就到,就悬在了山谷之上,焦急等候。
    忽然,就听“砰”地一声,姜小白几人破土而出,由于他们正在挣脱土行宫那两大长老的束缚,所以憋足了劲,在惯性的驱使下,扶摇直上,一口气冲上去七八里地。
    几人原以为外面是黑夜,没想到刺眼的天光照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好不容易等眼睛适应过来,定睛一看,顿时心就沉了下去,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因为他们看到,在他们的面前,只隔了半里地,空中站了几千人,为首几人还是五大阁主,见到他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而且还是甜美的笑容。
    姜小白几人面面相觑,心凉如冰,有种刚出壳的小鸡掉进黄鼠狼窝的感觉。不要说对方有几千人了,随便拎一个阁主出来,瞬间就可以将他们团灭,而地下还有两个瘟神在等着他们,他们现在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心里不由呜呼一声,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不死都天理难容。
    本来他们还是化着妆的,不过他们技术有限,只会贴两撇小胡子,刚刚在地下高速的转动中,胡子早就飞掉了,现在就露出了真面目。
    所以北野通天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这时笑道:“姜小白,不跑了?”
    其实北野通天笑得很慈祥,但在姜小白几人的眼里,却如同恶魔的笑。
    没有实力,话都不想说,姜小白没有理他。
    朱琼花对这个姜不白却不感兴趣,这时上前一步,看着布休,冷笑一声,道:“布休,还记得我吗?”
    由于对方人多,布休这时才看到了她,又看到了她身后的玉犬金雕,便苦笑一声,道:“我明白了,是你带他们来找我们的。”
    朱琼花笑道:“没错!你猜得一点都没错!”
    布休道:“为什么?”
    朱琼花脸露不屑,道:“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你,你活在世上我寝食难安!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何等的凄凉!”
    五大阁主听得一头雾水,不是说她跟姜小白有一腿,还生了猪崽吗?怎么转眼就变成她跟这个布休也有一腿了?畜生就是畜生,感情怎么这么乱?不过他们现在心情愉悦,平时生活又枯燥乏味,难得听听八卦,倒也有点意思,反正他们也跑不掉。
    布休摇了摇头,笑道:“琼花,俗话说,人之将死,其心也善,说好听没用,我也感觉我要死在今天,但我们几人,每天都行走在生死的边缘,早就看开了,死了就死了,无足轻重。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背叛你,因为我们之间,也谈不上背叛,我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不论你美与丑,好与坏,在我眼里,这都不重要,何况你在我眼里,你一点都不丑,在浪浪山的那段日子,也是我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那时无忧无虑,不像现在,天天在刀尖上舔血。当日我之所以不辞而别,并不是我不想回浪浪山,而是我有很多事要做,你也知道我很忙,就像现在一样,我怕我一辈子会陷在浪浪山,我真的喜欢浪浪山的那种恬静和安稳,煮茶听雨,与世无争,我怕我会不能自拔,那我这一辈子就会变得碌碌无为,这不是我想见到的,也不是你想见到的。虽然我很疼,但我只能忍痛割爱,决绝地离去。如果因此伤害了你,那我也只能说声对不起。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你一世快乐,那么从明天开始,你就会变成快乐的人。虽然你出卖了我,但我一点都不恨你,因为我说过,只要你开心就好!”
    其实布休哪里有这么伟大?虽然嘴上说不恨,心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一辈子最痛恨被人出卖的感觉,真想冲上去撕烂她,只可惜对方人多势众。他之所以要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并不是为了装逼,而是他知道朱琼花手上有面混元境,如果凭借自己的美貌和三寸不烂之舌能再次打动她的心,说不定他们还能绝地逢生,所以才脸也不要,也不在乎世俗的目光,说得声情并茂。
    虽然说完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但,管它呢,天地这么大,还放不下自己这张老厚脸?
    他自觉说得天花乱坠,原以为朱琼花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不能自已,结果朱琼花却是一脸漠然,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冷笑道:“你说完了吗?你知道吗?你现在说的话,在我耳朵里,就像放屁!”
    布休气得真想破口大骂,但有一线机会他也不愿放弃,这时长叹一口气,道:“听到你说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也走得踏实了,但愿从此以后,我在你的心里,会变成一个讨厌的人,永不值得牵挂!”
    朱琼花冷哼一声,转头看着北野通天,道:“北野阁主,杀了他们吧,我不想听他废话了!”
    北野通天心道,不是你一直在废话吗?
    不过他也没有动手,而是看着柳娇陌,道:“娇陌,你过来吧!”
    柳娇陌怔道:“为什么?”
    北野通天道:“你可以不用死。”
    北野松听着有些着急,知道他爹又念她奶奶的旧情了,但他也不敢干涉他爹的感情,拉长了脸,却也不敢插嘴。
    柳娇陌道:“除非你把他们都放了,我就过去。”
    北野通天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除了你之外,他们都得死。”
    柳娇陌道:“那我就跟他们一起死。”
    姜小白急道:“柳宫主,你没必要跟我们一起死,你不欠我们的,你过去吧!”
    柳娇陌就怔怔看着他,道:“没有相欠,又怎会遇见?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就应该同生共死,你不要劝了,我不怕!”
    姜小白急道:“真的没有必要,你这是愚蠢!”
    柳娇陌笑道:“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永远是个愚蠢的人,但我不介意,我喜欢这种感觉!”
    姜小白急得抓耳挠心,却是没有一点办法,毕竟自己还打不过她,又不能强行把她扔出去。
    布休见朱琼花没有了利用价值,思路一变,这时就从储物镯里煞出一把剑来,搭在了柳娇陌的脖子上。
    柳娇陌脸色一变,道:“你想干嘛?”
    布休没有理他,而是看着北野通天,道:“北野阁主,你看到了,我现在手上有人质,如果你不想你的老相好在九泉之下恨你的话,你最好放了我们,要不然你的老相好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柳娇陌微微一怔,心道,这有用吗?如果有用的话,她倒不在乎做人质!
    北野通天冷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姜小白这时就喝道:“把剑放下!”
    布休嘿嘿一笑,道:“试……试一下嘛,万一有用呢!”
    姜小白道:“你认为会有用吗?”
    布休看了看北野通天,见他脸上根本没有表情,便收剑道:“好像没用,这家伙铁石心肠,没有一点人情味,怪不得咱奶奶当年要抛弃他。”
    自从姜小白在北野松的手上跑过几次以后,北野松也慢慢相信了左蓝的话,遇见这个姜小白,一定不能废话,一废话肯定会有变故,屡试不爽,但此情此景,他又有些飘飘然了,把左蓝的至理名言抛之脑后,因为今天,就算姜小白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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