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陌倒了一杯茶,等茶水凉透,刚抿了一口,那两个混蛋就回来了,姜小白身边的那个下流胚子还一路哼着小曲,好难听!
    此时夏日炎炎,姜小白见柳娇陌坐在翠绿的树荫下,闻着淡淡的茶香,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倒是微微一怔,走近道:“宫主真是好雅兴啊!”
    柳娇陌端着茶杯,晃了晃里面的茶水,低头笑道:“打发时间罢了。”
    布休却伸长脖子闻了闻,道:“好茶!可惜了!”
    柳娇陌道:“可惜什么?”
    布休道:“可惜这么好的茶,却没有好的茶具!就像宫主这么漂亮的人,却没有人欣赏,只能待在这里孤芳自赏!”
    柳娇陌咬牙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布休道:“宫主,我现在变英俊了,麻烦你对我客气一点,大家都是美貌的人,应该惺惺相惜才对。”
    柳娇陌就白了他一眼。
    姜小白摇了摇头,就向左首边的那间木屋走去。
    柳娇陌转头道:“你干嘛?”
    姜小白转身道:“睡觉啊!”
    柳娇陌道:“大白天睡什么觉?”
    姜小白怔道:“你们这里规定大白天不准睡觉吗?”
    柳娇陌道:“那倒没有这样的规矩!”
    姜小白道:“那就行了!”转身又向木屋走去。
    柳娇陌又叫道:“喂——”
    姜小白又转过身来,道:“宫主还有什么事?”
    柳娇陌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姜小白道:“宫主请讲!”
    柳娇陌抿了抿嘴唇,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是木行宫的宫主,处在我现在的处境,你会怎么做?”
    姜小白道:“宫主想听真话吗?”
    柳娇陌道:“当然,谁想听假话!”
    姜小白道:“如果我是木行宫的宫主,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如果有人能带我出去,那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这个鬼地方,根本就不会想着夺回宫主之位,一不小心还会丢了性命,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为什么不去看看呢?自由比什么都重要,做宫主有什么好?无非就是多几个使唤的人罢了,不如交几个知心好友,嬉笑山水间,岂不快哉?”
    柳娇陌怔了怔,随即苦笑一声,道:“你可能没有站到我这样的高度,体会不了我的想法!”
    姜小白就摇了摇头,也没有反驳,转身就向那间木屋走去,这次柳娇陌没有再叫他。
    布休站在桌旁,却伸长脖子道:“宫主,你太小看我们了,虽然我们的修为不如你,但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站过的高度比你高,经历的事情比你多,怎么说我们还曾经征服过一个世界,我们也曾经跺一跺脚,令亿万生灵伏首颤抖,只不过现在龙落浅滩罢了。”
    柳娇陌就白了他一眼,道:“没一点正经!”
    布休也摇了摇头,道:“盟主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太……算了,不信也罢,反正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只要宫主开心就好!”
    柳娇陌道:“你总叫他盟主,你们是什么联盟?”
    布休四下看看,一脸神秘,道:“宫主真想知道?”
    柳娇陌点了点头。
    布休小声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其实是老实人防欺负联盟!”
    柳娇陌气得想发火,咬牙道:“你滚!”
    布休嘿嘿一笑,道:“那我滚了,宫主再见!”说完也向左首那间木屋走去。
    木屋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好在地上铺着木地板,现在又是夏日,姜小白拿出破衣服,擦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人就躺了下去。
    布休进屋后,关上木门,就在他身边躺了下去。
    姜小白招了下手,布休便把耳朵凑了过来,姜小白小声道:“我们在河边说的话,她可能都听到了?”
    布休惊道:“怎么可能?离那么远也能听到?”
    姜小白道:“如果没听到,她不可能问我那样的问题!”
    布休吓了一跳,细声道:“那难道我说的那些下流话她都听到了?那她怎么没有撕烂我的嘴?我记得当时四下无人,难道她一直在偷窥我们?黑的白的,什么都被她看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屋外传来茶杯捏碎的声音,俩人吓了一跳,估计这话也被她听到了,便不敢再说,倒头就睡,立马鼾声大作。
    虽然他们说得声音很细微,但他们毕竟睡在木地板上,所以他们说的话确实又被柳娇陌听见了,对于布休这张臭嘴,柳娇陌虽然跟他相处不久,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好像已经习惯了,令她感到震惊的,还是这个姜小白,实在是太聪明了,自己不过是随便问了他一句话,他竟知道她偷听了他们说话。怪不得这个姜小白说她天真没有心机,看来他说得没错,自己确实不如他。如果有他一半聪明,她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了。
    但她不会像开长老那样羞愧到自杀,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既然以前天真了,做错了,以后还可以慢慢改正,不就是不耻下问嘛,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这个姜小白,也没什么丢脸的。
    不过接下来几天,他发现这个姜小白像是变了一个人,真如他自己所说,他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刚跟他认识时,他可以说个滔滔不绝,现在跟他熟悉了一些,自己还故意放下架子,与他和睦相处,但他反而不说话了,每次见到她,也只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从不跟她深入交流,从她的角度看,甚至连正眼都不看她,有时他宁愿一个人坐在树上,望着天空怔怔发呆,一呆就是几个时辰,看得出来,他心里有心思,但至于在想什么,他从来不说。
    每到这时,她心里就会想,他不会是在想那个什么花仙子了吧?
    她也曾私下里问过布休,这个花仙子是什么人啊?
    布休就知道,她真的偷听了他们的说话,但也没有捅破,嘿嘿一笑,道:“她是我家盟主的老相好!”
    柳娇陌道:“我看你家盟主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她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布休道:“还真被你猜着了,论美貌,天下无人可比!”
    柳娇陌就撇了下嘴,不屑道:“吹牛!”
    布休啧舌道:“你看,说真话你又不信了,我知道,对女人来说,最见不得别的女人比自己漂亮,但有的时候,现实就这么残酷,别的女人就像是地里的庄稼,都是随便长的,长成啥样就啥样,但花仙子那张脸,就像是上天亲手为她雕琢出来的,那轮廓,那比例,都是一分一毫不多,一分一毫不少,完美到极致,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这种人只应天上有,所以我们叫她花仙子!”
    柳娇陌不以为然道:“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吗?”
    布休道:“你不信就算,反正花仙子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没有之一,所以在盟主的眼里,别的女人都是粪土,哦当然,不包括宫主,宫主也是貌美如花!”
    柳娇陌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想见见她,看看一个女人究竟能美到什么样?”
    布休道:“你还是别见了,任何女人见了花仙子,产生的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羡慕嫉妒恨,这种感觉我深有体会,如果让我见到比我更帅的男人,我肯定也会羡慕嫉妒恨,不过上天怜惜我,至今没有让我遇到比我更帅的男人!”
    柳娇陌撇了下嘴,道:“那个花仙子怎么会变心呢?”
    布休道:“谁告诉你他变心了?”
    柳娇陌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是偷听到的,脸上就些窘迫,道:“我猜的。”
    好在布休没有追问,只道:“究竟有没有变心,还有待商榷,从理论上讲,是不可能变心的,毕竟我家盟主长得跟我差不多帅了,一般女人都无法抗拒,过了这个村,哪里找到这个店?不过目前我正在调查这件事情,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的。”
    柳娇陌就白了他一眼。
    布休最近确实在调查女人,不过不是调查花仙子,而是在调查圣木谷里的女人,哪些女人可以下手,哪些女人不可以下手,被他调查得一清二楚。有个叫阿椿的女孩,是香椿树得道成形的,而布休平时最喜欢吃的就是香椿炒鸡蛋,所以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令他欲罢不能。
    布休毕竟是泡妞高手,能说会道,又会拿捏女孩的心思,所以一来二去,俩人就好上了,一天到晚如胶似漆。其实更吸引阿椿的,是布休身上带了不少酒菜和点心,虽然她不用进食也不会饿死,但毕竟幻化成人,经不起美食的诱惑,每天晚上都被布休带进树林深处,她吃他的点心,他吃她的豆腐,两不吃亏,其乐融融。若不是树林里尽是耳目,他们肯定已经做出苟且之事。
    慢慢地,布休就爱上了这里,一块点心就可以换一个女人,这在外面,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布休又带着阿椿鬼鬼祟祟钻进了小树林,柳娇陌见了,心下实在好奇,便煞出神识窥探,结果听到的全是污秽不堪的言语,听得她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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