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年轻人还是没有捋顺关系,看着妇人叫道:“娘,你跟他们说什么废话,赶快通知严城主把他们抓起来,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那妇人怒道:“你给我闭嘴!你真是瞎了狗眼,知道他们是谁吗?他是你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清凉侯,你这个死活的东西,不长眼睛吗?杀了你都是死有余辜。”
    那年轻人顿时就僵住了,半晌才呢喃道:“我……我哥?清……清凉侯?”脸上顿时就有了惶恐之态,他当然也知道这座清凉侯府是谁的清凉侯府,而且清凉侯大名他是如雷贯耳,只是以为他们不会再回来了,才会如此嚣张。
    风言这时指着地上的年轻人,道:“他是我弟弟?”
    那妇人忙点头,急道:“对对对,他确实是你的弟弟风茂!这些年他可想念你了!”
    风言冷笑一声,道:“就是这样想念的?”
    那妇人急道:“他是因为不认识你,还好你及时教训了他!”又冲着风茂喝道:“还不起来见过清凉侯和你哥!”
    风茂哪里还敢怠慢?连忙站起,冲着姜小白和风言抱了下拳,战战兢兢道:“见……见过清凉侯,见过哥哥!”
    风言挥手怒道:“我没你这样的弟弟!说,是谁把风府二字的匾额挂在清凉侯府的门楣上的?”
    风茂吓得心惊肉跳,不敢吱声。
    那妇人忙道:“风言,你弟弟年少无知,我以前也经常说他,让他不要这样做,无奈他不听我的,你是做哥哥的,也教训过他了,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风言咬牙道:“年少无知?真是慈母多败儿,你知道他已经无知到什么程度了吗?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换作以前,除了中夏国的皇帝,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做,但放在现在,我告诉你,就是中夏国的皇帝,他也不敢这样做!我看你们都是活腻了!”
    风茂没想他的哥哥这么凶猛,比传说中还要牛逼,竟然连中夏国的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以前他以为,他是整个清凉城里最嚣张的人物,现在看来,他只能排第二。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竟然一不小心就玩了诛九族的大罪,幸亏九族里有他的哥哥,要不然真的小命难保,尽管如此,也是吓得肝胆俱裂,忙道:“哥哥息怒,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风言道:“还有下次?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不杀你,你们母子现在就搬出清凉侯府,永不要再回来!”
    那妇人一下就慌了,连忙跪倒在地,拉住风言的手,声泪俱下,道:“风言,你不能这样,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把我们赶过去,我们孤儿寡母的能去哪里?居无定所,肯定被 人欺凌至死,老爷在九泉之下见了,肯定也不会安息的。你弟弟还小,求求你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风茂也跟着跪下,哭道:“哥哥,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不要把我赶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毕竟是血浓于水,何况这妇人毕竟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就这样跪在他的面前,风言也觉得为难,一时手足无措。
    姜小白叹道:“算了,风言,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风言恨恨道:“都起来吧!”
    母子二人连忙谢恩:“多谢清凉侯!”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姜小白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那妇人擦了一把泪水,道:“清凉侯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约束我儿,让他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姜小白就看着风茂道:“以后不要让我听到你在清凉城里霸凌乡里,欺凌百姓,做出有辱清凉侯府门风的事情来,机会只有一次!”
    风茂连忙点头,道:“不会不会,清凉侯放心,我以后一定与邻为善,乐善好施,上善若水,厚德载物,绝不会再做出有辱清凉侯府门风的事情来!”只恨平时读书少,好的词语也就能想出这几个来。
    姜小白就看着那妇人道:“老管家葬在了哪里?”
    那妇人道:“跟老清凉侯葬在了一起,老爷临终的时候,自己这样要求的。”
    姜小白二话没说,转身冲天而起,向城外飞去,其他几人连忙就跟了上去。
    风茂惊得嘴巴半天都合不拢,半晌才喃喃道:“成仙了?难怪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那妇人就转头看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指着他道:“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多好的一个机会,就给你这样白白糟蹋了,你哥现在已经成仙,如果他对你印象稍微好一点,稍微提携你一下,踏入仙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倒好,给你留条命已经格外施恩了。”
    风茂也是后悔,肠子都悔青了,今年他刚好二十,如果不能辟空显印,再过几个月就要服食凝气丸了,从此就变成一个短命鬼,当然知道踏入仙门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蹙眉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我哥啊!我要知道我巴结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跟他翻脸呢?”
    那妇人道:“不是翻脸的事,当初我就劝你,你爹临终也交待你,风家只是清凉侯府的管家,要尽本分,不逾矩,你倒好,偏要出风头,你爹刚死没两年,你就把风府两字挂在清凉侯府的门头上,那是你能挂的地方吗?清凉侯要不是看在你爹和你哥的面子上,就算你哥不杀你,清凉侯都要杀了你!”
    风茂听得冷汗涔涔,咽了口口水,道:“他们还回来吗?”
    那妇人道:“我也不知道,应该会回来吧!”
    风茂道:“如果回来,我一定会好好巴结一下,毕竟我们是亲兄弟,他应该不会记仇的,血浓于水嘛!”
    那妇人看了眼他那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脸,叹道:“但愿如此吧!”
    风茂就转身看着家丁,指着门楣上的匾额,急道:“快来梯子来,把清凉侯府的匾额给我放正了,还要给我擦得干干净净,不能有一点灰尘!”
    那些家丁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应了一声,就进去搬梯子去了。
    清凉城北十里地,有座小山冈,依山建有一座陵园,园内绿草如茵,柏树冲天,这里便是姜家祖坟所在。
    姜小白找到了他爹的坟墓,边上果然多了一座新坟,坟前是汉白玉砌成的台阶,四周围有雕龙栏杆,中间竖着一块大理石墓碑,中间刻着“先父风正名之墓”,右上方刻着生卒年月,左下方刻着“孝子风茂立”。
    风言在坟前落了下来,看清墓碑以后,就冲上台阶,把墓碑紧紧抱住,涕零泪下,号淘大哭,像个孩子,边哭边道:“爹,风言不孝,这么多年才回来,本来还想着回来陪你好好说说话,以慰思念之苦,没想我回来了,你却走了,你为什么不等等风言?哪怕让我见你最后一眼,我心中也不会如此遗憾!风言愧为人子,爹爹含辛茹苦把我抚养长大,我却没有尽过一天孝道,临终都不在身旁,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乌鸦尚知反哺,羔羊尚懂跪乳,但风言却连这些畜生都不如,我对不起爹啊……”
    现场众人看得无不潸然,泪水都模糊了眼眶。雨晴就走了过去,把他紧紧抱住,陪他一起哭。
    查理就擦了下眼角,道:“太伤感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这种心软的人,最见不得这种事!”
    姜小白心里最不是滋味,风言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出生入死不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心里好生愧疚自责。
    姜小白也没有上前劝慰,现在对于风言来说,或许只有哭得痛快一点,心里才会好受些吧!
    风言哭了许久,也是哭得累了,就在墓碑旁坐了下来,伸出手指在“孝子风茂立”的边上写了“不孝子风言,风语”,字刻得很深,差点穿透了墓碑。
    过了一会,风言倚在墓碑上,无力地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想陪我爹说说话!”
    姜小白道:“反正我们也没有事,就一起陪风叔聊聊吧,风叔一个人在下面,一定也是寂寞了!”
    众人在老管家的坟前从早上待到晚上,又从晚上待到夜里,风言心里也渐渐平复,见大家都陪他守着,查理甚至已经蜷缩在坟旁睡着了,心里也是过意不去,便起身回去了。
    原以为夜深人静,清凉侯府里的人肯定已经睡了,瞎灯瞎火的,好在是自己家,也不用难为情。不过等他们在侯府外落了下来的时候,却是意外了,只见侯府内外灯火通明,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风茂,还有一个是城主严山高,就是那个热爱拍马屁,曾经为姜小白铺设红地毯的严山高。
    见到姜小白等人从天而降,两人顿时来了精神,严山高可能受过专业培训,马屁拍得娴熟,风茂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笑脸相迎,抢先说道:“下官见过清凉侯!侯爷难得回来一趟,也不通知下官一声,也好让下官着人迎接,为侯爷接风洗尘啊!”
    姜小白道:“多谢严城主一片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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