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啊?”苏惟眇伸手,轻轻松松将他推开了。
    每次都来这一招。
    就不能好好吃饭吗?
    恰值此时,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敲门进来了。
    赵海潮心里咯噔一下,又要被讨厌了。
    “吃饭,吃饭。”苏惟眇马上被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吸引了注意力,说起来她来到这个时空后,还很少在外用餐,寻常也就去个云来楼,喝茶吃糕点。
    赵海潮见她见到美食开心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每次看她吃饭,都会觉得饭菜怎么这么香,自己也跟着多吃了。
    虽然苏惟眇心里略有不爽,可是看着平日冷若上仙的某人露出一副小可爱的样子,她抿唇埋头吃菜,心里狂喊:赵大人,你的人设崩掉了!
    “吃饭。”赵海潮抿着嘴巴,拿起了筷子,心里在想:难道我操之过急了?
    两人在吃饭上面,颇为一致,都吃得开开心心的。
    “他们家的陈年花雕酒,挺不错的。”赵海潮说。
    “我在外面吃饭不喝酒。”苏惟眇摇头拒绝了。
    “没让你喝。”赵海潮笑,觉得她摇头瞪眼的动作很可爱。
    那你还说?她腹诽。
    饭菜可口,两人几乎是一扫而光,都吃得很满足。
    -
    两人出了明月楼,沿着大街走,走了一段路,街两边楼宇挂了一排一排的红灯笼,摊铺林立,各种形状的花灯在摊位上挂着,夺人耳目。
    “哇!想不到人这么多。”苏惟眇东看一看西望一望,很是高兴。
    “花朝节的时候,人更多。”赵海潮面带温和的笑。
    夜空晴朗,万千繁星,与地上的点点灯火,遥遥呼应。
    她走在前面,几乎会光顾每个摊位,有卖热腾腾的栗子糕、煮玉米的,也有卖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的,卖花灯的也不少,和现代社会的夜市一条街类似。
    可惜,她刚刚吃饱了,肚子里装不下了。她摸着肚子,颇为遗憾。
    吃不下小吃的苏惟眇就买了不少小玩意,被她收入囊中的有戒指、耳坠子、手链、簪子,胭脂水粉她也没放过。
    瞧着她买得兴致勃勃的样子,赵海潮纵然惊讶,但不影响他递出钱袋子。
    谁要你付钱了?这话正要脱口而出,她陡然想起自己这次出门没有带银子,张了张嘴,没有吱声。
    赵海潮一瞧她的神情,就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倒是能伸能屈。
    不过他还是愉快的付了钱,还帮忙拿东西。
    苏惟眇本不想麻烦人家,不过想着巡抚大人不仅陪她逛街,还付钱买东西,还帮忙拿东西,何必拒绝呢,不要白不要。
    行至卖花灯的摊子时,她停下了脚步,各种形状的花灯,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姐,我这有兔子灯、公鸡灯、莲花灯、、、、、、您看您要哪个?”摊贩热情的介绍道。
    “我要那个。”苏惟眇指着花灯群里的一只说。
    在摊贩不解的眼神下,苏惟眇把那只狐狸灯提在手中,还用手指拨弄狐狸圆滚滚的尾巴。
    这位小姐看着漂亮文弱,他以为他会选择可爱的兔子灯或者漂亮的莲花灯呢,这两样卖得最好,也做得多。
    至于狐狸花灯什么的,只是专门用来装门面的,这下被买走了,他又要重新做一个丑丑的狐狸花灯了。
    河边上有一些人在放花灯,基本都是莲花灯,一朵又一朵,随着水流,蜿蜒向前,与水面的波光粼粼相映,水光与火光辉映成趣。
    人们蹲在岸边,对着花灯闭眼许愿后,将承载着人们愿望的花灯放入水中,任它随水飘走。
    苏惟眇立在不远处,看人家许愿放花灯。
    “你要放花灯吗?”赵海潮问。
    “我才不要,愿望都是要自己努力去做才可能实现,怎么会因为随随便便放个花灯就能实现呢?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苏惟眇摇头,一手拿着花灯,一手捏着一串糖葫芦。
    呃,他看她看得认真,以为她也想要放花灯呢。
    “赵大人,你要放花灯许愿吗?”苏惟眇偏头问。
    不许就不许,干满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苏惟眇瞥了一眼旁边的人,暗自摇头。
    “我们回去吧。”苏惟眇说。
    两人走出了灯市的范围,街道上变得冷清起来,不仅没有摊贩,也少有行人。
    “你真的不吃糖葫芦吗?酸酸甜甜的。”苏惟眇还在游说赵海潮吃糖葫芦,当然她也不是一定要他吃的,只是想要逗逗他。
    啧啧,真是没情趣,这和方才在明月楼的人是同一人吗?
    遥遥一盏灯火,映照在冷清清的石板上,平添了几分清冷。
    有野猫喵喵叫了几声,从街道上飞跑过去,消失在黑暗里。
    对于危险的感觉,来自于人的天性,以及后天的训练。但有些人天性不足。
    突然一柄剑从黑暗处刺出来,直奔两人而来。
    “小心。”赵海潮话出口时,已经抱着她,旋转,避过了袭击。
    看着刺客招招凌厉,赵海潮手里没有武器,只能以防守为主,处处受限制。
    接着又有几个刺客跳了出来,有刺客朝她走来,明显想要抓住她威胁赵海潮,或者直接杀了她。
    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飞起一脚将那个刺客踢倒在地,还抢了对方手里的刀,扔给了赵海潮。
    这些经受过训练的刺客,招招透着杀机,没想到对方一个弱女子,一脚就将他们的人踢飞了一个,朝她围过来。
    不就出门吃个饭逛个街吗?怎么还有刺客跳出来啊?
    太苦逼了!也不知道赵海潮是得罪了什么人。
    心里抱怨归抱怨,她还是要提起精神对付刺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凭刺客武艺高,也吃了落挂,被揍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这次苏惟眇下手比上次重,几个刺客倒在地上,都没有哼哼唧唧多少,就晕过去了。
    和赵海潮对打的几个刺客,见情势不好,就逃走了。
    苏惟眇将手里的糖葫芦砸了出去。
    这个刺客,武功很厉害,和赵海潮过了这么多招,竟然还没被拿下。
    “大人,你没受伤吧?”苏惟眇走过去问。
    赵海潮望着刺客逃走的方向,摇了摇头,“你呢?有没有伤着?”
    “到底是谁要对你下杀手啊?”她摇头,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赵海潮沉默,脸色很是不好。
    这是一场针对他的伏击,对方知道他武艺高强,派了这么多人来,要他命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只是对方料错一点,就是苏惟眇。
    -
    次日,巡抚大人遇刺的消息,传遍了闵城的大街小巷,引得人们议论纷纷。
    全城戒严,巡逻的官兵增加了许多,满城搜捕刺客。
    “看着情形,巡抚大人伤得很重?”
    “多半是吧,不然也不会派这么多人上街搜捕刺客了。”
    “哎哟,赵大人是个好官啊,希望他没事。”
    “听闻赵大人回府后,就再没出来过。”
    诸如此类的议论,层出不穷。
    -
    “哎哟!我的大人诶!”白管家愁得不得了,虽然他也看了赵海潮的伤口——手臂上的划伤,大夫也看了,说是皮肉伤,但一想到遇刺这件事,他心里就焦得很。
    “夫人,你真的没事吧?”他又挂心苏惟眇。
    “我真没事,白叔,你别担心,大人只是皮外伤,按时擦药,很快就可以康复的。”苏惟眇回答。
    “现在满城都在说大人伤得很重,我这个......”白管家忧心道。
    “你只管按着大人说的做便行了。”这是赵海潮吩咐的,只是不知道他肚子里装的什么计策。
    看着白管家忧心忡忡的走了,苏惟眇转身进了书房。
    外界口中重伤的巡抚大人,正坐在书案后看文书。
    “你干嘛让人传播这样的谣言?”苏惟眇不解,她对这类勾心斗角的把戏不热衷,也懒得操心。
    昨夜赵海潮让人招来巡逻官兵,处理现场善后事宜。叶侍卫则驾着马车,送两人回去。
    先送的苏惟眇回苏宅,她一夜安睡,第二天听到赵海潮重伤的消息,心道:难道刀上抹了毒药,所以才重伤了?
    她急忙来到赵府,却见赵府守卫森严,附近停了不少马车和马匹,叶侍卫只让她一人进府。
    担心巡抚大人伤势的人不少,登门求见而不得,聚在赵府门外。
    “那是谁?怎么可以进去?”有人问。
    “巡抚大人的前夫人,没听到叶侍卫唤那女子‘夫人’吗?”有见过苏惟眇的人说。
    “也可能是别的夫人啊!”
    “据我所知,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没改口,就算和离了,搬离了赵府,还是称她为‘夫人’。赵大人的心思这么明显了,偏还有人要给他说亲。”
    “也是哦,要是没有赵大人的授意,怎会如此?照这么看,赵大人对他夫人是有情的,怎么又要和离呢?”
    “我们外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就是赵府的人,也未必知道内情。”
    苏惟眇自然不知道这些议论,她倒是真有些担心,急忙来了,却见到另一番情形。
    “算了,你别和我说了。”苏惟眇摆摆手,她就不听那些阴谋诡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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