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也回的简单,说在城里的公安局有熟人,只要向那熟人爆出了老麻鬼子的身份,以关东这片对鬼子的憎恨,老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随便安个间谍的罪名,就能关上老麻一辈子。
    我听着,点了点头,却也明白,这样的办法虽然能够治住老麻,但是并不是最好的办法,老麻一被关押,一众乞丐就会再次流落街头,说不定,就会成为古往今来诗词中的冻死骨。
    就这样,解决了老麻这边,和尚驾驶着卡车行驶了得有个把钟头,直到绕进了城市中的一条老街,而我一眼就看见了王石的店铺。
    王石的店铺很显眼,挂着一幅丧葬一条龙的招牌,老街上也没有路灯,黑漆漆的,加上阴风阵阵,别说,还真有些唬人。
    和尚停下了卡车,说这一次就无法偷偷摸摸的进王石店铺偷听了,毕竟人家打开门做生意,我们再鬼鬼祟祟,说不定会被当成贼人。
    “那怎办?直接进去询问?”我看向和尚与王殷红。
    “直接问吧,虽然王石在郑四爷被害的时候过于冷静,但王石在阴阳江湖中的口碑很好,我觉着就算与郑四爷有生意上的矛盾,也不至于杀害郑四爷。”和尚回着。
    我点了点头,跟着就下了车,摆着守山人的派头打头,和尚与王殷红跟在我左右靠后。
    直到去到王石的店铺,只见店铺中满是各种花圈,也有一两副棺材,也有一些纸人童子,可就是没有见到王石本人。
    不错,王石本人并没有在店铺中,店铺里只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见我们进了店铺,热情的就走了过来,只是第一句话就把我们问蒙了。
    “你们是守山人一门吧?”中年妇女笑着。
    我愣了愣,跟着点头,心想她是怎么看出我们是守山人一门的?
    “老王下午回来的时候就跟我提过了,说守山人一门可能会来找他,一位小帅哥,一位美女,一位大老粗。”
    我听着,憋着笑看向和尚,和尚却是瞪了我一眼:“看我干什么?大老粗?”
    我无语,女人有扬手请我们进了铺子,给我们倒上了茶,又说了一些客套话,说经常听王石提起守山人一门,说很敬佩我们镇守长白山,使阴阳江湖得以风调雨顺。
    我听着,心里当然是美滋滋的,直到和尚在暗地里扯了扯我的衣袖,我这才清醒过来,问中年妇女王石在哪儿。
    “这不,前些日子城里一大富贵的老太爷仙逝了,老王被请去操办后事,这会应该刚刚开始,你们看,要不就在铺子里等等,只是时间上可能会有些久,老王办后事一般都需要几个钟头。”
    我听着,瞟了和尚一眼,只见和尚对着我微微点头。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冲着中年妇女一抱拳:“这位婶婶,我早就听闻王前辈在丧葬一门中口碑顶尖,今儿个遇上了,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
    中年妇女微微蹙眉:“可是,这大富贵办丧事,外人不好入内吧?”
    我听着,也觉得我们这样的要求似乎有点过分,同时,王殷红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当然是传音的手段。
    “丧葬一门的行当,应该没有能够害人的手段,不如先询问一下王石和郑四爷有什么生意上的来往。”
    我暗自点头,再次看向中年妇女:“既然王前辈操办的丧葬不宜外人入内,那么我们也就不去打扰了,只是婶婶,你知道郑四爷吗?”
    中年妇女跟着点头:“当然知道,这关东的棺材,几乎都是出于郑四爷的各个棺材铺,我们铺子里的棺材也一样,也是郑四爷那儿拿的货,怎么了?郑四爷出什么事儿了?”
    我听得心中一动,按照中年妇女的话语,王石并没有将郑四爷遇害的事儿告诉她,这样一来,我们也好套话。
    “那婶婶,你最近有没有觉得,王前辈和郑四爷之间有什么不合?特别是生意上的?”我跟着问。
    然而,那中年妇女却是一笑:“哪能啊,我们虽然在郑四爷的棺材铺里拿货,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郑四爷,要知道郑四爷是什么人,神龙见首不见尾。
    并且我们铺子对于郑四爷的棺材铺来说,拿的这些也货只是九牛一毛,怎么可能跟郑四爷有什么不合?”
    我听着,也是点了点头,中年妇女说的在理,而且这也说明了,王石在郑四爷被害的时候怎么会那么冷静,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郑四爷,与郑四爷根本就不熟。
    “那王前辈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我再问。
    中年妇女一摇头,却又是想到什么似的嗯了一声,却也没说出口。
    我心中一动,赶紧追问,中年妇女又是一摇头。
    “小事而已。”
    “什么小事?”我追问。
    可能是我的神色过于急迫,中年妇女愣了愣,我赶忙又是一笑,中年妇女这才微微蹙眉的开了口。
    “最近天气多变,老王前些天感冒了,嗓子不舒服,几天没怎么说话了。”
    我恍然,有些小小失望的同时也更加确定了,这王石当时见到郑四爷被害时的冷静,只是因为与郑四爷不熟,加上感冒使得嗓子出了问题。
    这样想来,王石基本上是没有杀害郑四爷的动机。
    “那婶婶,我们先出去一趟,等一会再过来,多有打扰了。”
    我拱手说着,跟着就带着和尚与王殷红起了身,出了丧葬铺,接着让和尚带我们去那兔儿上纹着蝎子纹身的媚娘处。
    和尚也没啰嗦,指向了老街的街尾,我顺着看去,只见老街的街尾上正有一间挂着牌匾的中药堂。
    “和尚,之前郑四爷出事儿的时候,这媚娘和那李拐一样,都是第一个提出离开的人吧?”我问。
    和尚跟着点头:“是这么回事儿,不过我估计这媚娘当时是被吓到了,女人嘛,胆子小很正常。”
    “哼,”一旁的王殷红冷哼着接过了话,“阴阳江湖中的人,有几个胆子小?况且这媚娘的店铺也不干净。”
    我一愣,与和尚一起看向了王殷红,明显王殷红了解这媚娘。
    “那媚娘怎么不干净了?”我问。
    “我没说她不干净,我说的是她的行当不干净。”王殷红回道。
    “有区别吗?”我蹙眉。
    “当然有区别,”和尚接过话,“同样是刀,在坏人手里就是凶器,在英雄手里就是神兵,你能说把刀卖给坏人的人就是坏人吗?你也不能保证把刀卖给英雄的卖刀人就是个好人吧?”
    我听着,点了点头,王殷红也是跟着道。
    “不错,媚娘干的行当,表面上是中药,其实暗地里是蛊堂。”
    “还有这么一回事儿,我到是不怎么了解那媚娘,没想到还是个制蛊师,”和尚点头,又是看向了我,“怪不得那媚娘身上纹着蝎子纹身,小昇子,你说那蝎子纹身逼真不?”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和尚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不过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确实挺逼真。”
    “也就是说,臭男人,你看得很仔细嘛~~”王殷红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跟着狠狠的瞪了窃笑的和尚一眼,虎口跟着被王殷红狠狠一掐。
    “疼疼疼!”我嚷着,“咋们还是聊聊这蛊堂是什么意思吧?”
    王殷红这才放了手,而和尚也给我普及了一下关于蛊堂的行当。
    怪不等守山册里没有记载,这蛊堂的起源与鬼师一样,源于南方苗疆,苗疆多有下蛊之风,其中蛊毒各种各样,什么效果的都有。
    而蛊,多半是蛊虫所制,而蛊虫,就是将五毒、毒蝎子、毒蛇、毒蜘蛛、毒壁虎、毒蟾蜍,五种毒物放在一个罐子里封上,让他们互相厮杀。
    而最后活下来的毒物,势必会吃掉其他毒物的尸体,而那活下来的毒物就是蛊虫的前身。
    再加以残忍工序,将活下来的毒物研磨成粉,那就是蛊粉。
    那最后活下来的毒物通过不要命的厮杀,最后竟然还是落的身死的下场,当然就会非常的怨恨,而这怨恨就在那粉中,一旦被人服下,那粉就会在体内再化成蛊虫。
    下蛊以达目的这样的这手段非常残忍,打个比方,传的比较多的泥鳅蛊,中蛊之后,会觉得身子中有泥鳅一样的东西爬来爬去,其实那就是蛊虫在作怪,过不了几天,蛊虫就会从人的体内钻出来,至于是什么部位,什么方法,这就由不得中蛊的人了。
    “操!这么邪门,那媚娘制这样的蛊,不应该也算邪门吗?”我蹙眉不解。
    “刚才大老粗不是说了吗?卖刀人的好坏不在于自己,而在于用刀的人,”王殷红接过话说着,“这媚娘只卖蛊,至于买家会拿蛊去做什么,给谁下蛊,都不关她的事儿。
    并且,这蛊也并不完全是害人之物,也有救人的蛊,比如有一种蛊虫能够帮助生有血栓的人疏通血液,诸如此类,能够治病的蛊也不在少数。”
    我听得点头,也已经来到了媚娘的中药堂一边,向着堂里探去。
    只见,中药堂里装修得古色古香,一面帖着各种中药牌子的药柜靠在里处,媚娘就坐在药柜前的柜台中,只露出了上半身,伸手在柜台上撑着脑袋,模样有些慵懒,似乎在打瞌睡。
    我微微的咳嗽了一声,正想进入中药堂,然而这时,几个男人从我身边掠过,先我一步进入了中药堂,指着柜台上慵懒的媚娘就骂了起来。
    “操!臭婆娘,敢害我们老大!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们就弄死你!”
    我听着,心中不由得一惊,看来这媚娘是惹上麻烦了。
    而柜台中的媚娘却是一挑眉,瞟了进入中药堂的男人们一眼,跟着笑着摇了摇头,又闭上眼打起了瞌睡。
    我不由得一愣,这大难临头了,媚娘怎么还这个状态,真不想要命了?
    同时,那些冲进去的男人也是纷纷勃然大怒,直接就要砸媚娘的中药堂,见状,我当然想制止,一旁的王殷红却又是一把拉住了我。
    “怎么臭男人?看到她被欺负心软了?”
    我不由得白了王殷红一样,只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而和尚却也是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微微摇头:“麻烦了。”
    “废话,鬼都看得出来这媚娘麻烦了。”我回道。
    然而,和尚又是一摇头:“小昇子,我说的是这些闹事儿的男人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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