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教授这块表很贵吧!我倒是在杂志上看过,的十几万呢吧!”白夜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田文涛的手表,田文涛脸上的表情一窒,钢笔在纸上刷刷写道;是一个朋友送我的,前几年他做生意挣了些钱。
    白夜一笑,又道,“这钢笔也是么?”是万宝龙的限量款,虽然款式比较朴素,但质感绝对不一样,还有隐藏的商标,价格肯定不菲。
    这些都是在火车上无聊时从唐唐借给她的时尚杂志上看到的,绝对的轻奢品。
    一个三流农业大学的教授,一出手就是十几万的手表和万宝龙钢笔,想不让人多想都难。
    田文涛眼神沉了沉,笔尖重重的划在笔记本上;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白夜觉得田文涛这个人有问题,即便是没有杀人,也绝对有别的地方不对劲儿。
    她俯身看着田文涛,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田教授,子弹型的胸针,你也收到了吧!”
    田文涛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用笔在笔记本上重重写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夜在心里一阵冷笑,这老奸巨猾的老东西,“田教授,我想你应该知道,已经死了两个人,包括你,我们这里的几个人正在受到生命的威胁。”她俯下身子,尽量让自己有些威严,哪怕事实上她不过是个户籍民警而已。
    田文涛的脸色很难看,然而他仍旧不愿意开口。
    白夜冷笑出声,终于直起身子,笑道,“当然,你也可以不说,这没有什么的,可是法律就是法律,它不会因为什么理由而宽恕什么人,你今天当然可以保持沉默,又或许我们也许根本就不能活着出去,可一旦有人活着出去,警方介入调查,你的行为就是犯罪,让我想想,这算不算是同谋?还是包庇?”她学着唐泽身上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目光阴郁的看着他。
    田文涛的表情也不知是笑了还是懊恼了,他皱着眉,目光沉冷的看着她,把笔帽重重扣上,拒绝再次回答。
    白夜有些发愣,没想到自己这点子道行对付唐唐还行,田文涛这样的老奸巨猾,真的是震慑不住的。
    她愤怒的瞪着田文涛,真是恨不能一把掐住他的喉咙,问问他,到底是什么理由,会让他这么护着那枚子弹型胸针?
    还是,她突然想到小方和刘原,以及唐唐和程炳文,包括施博,这些人的到来都是因为被凶手抓住了本身的弱点加以利用,难道,田文涛也同样如此?那么,他的弱点又是什么?是足以致命,或是身败名裂,以至于他无论如何也不承认自己确实收到了一枚子弹型胸针?
    她揣度的看着田文涛,显然他不想在谈了,也不愿再配合,她留下来也没意义了。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白夜直起身子,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转过身,目光里带着几分清冷的看着床上的田文涛。
    田文涛撩着眼皮看了她一眼。
    “田教授是和夫人离婚了么?”白夜看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从最初的惊愕,诧异,到最后的愤怒,田文涛终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阴郁的看着她。
    没有回答,但白夜似乎明白了。
    她看向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想起唐泽留给自己的那张纸条上的寥寥数语,忍不住在心里轻笑,这家伙的观察力真的很异于常人,平常人谁会去注意别人的左手无名指上的一道浅白的痕迹?
    田文涛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唯有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微的痕迹,那是长时间佩戴戒指时留下的戒痕。
    显然,戒指是最近才摘下去的。从戒痕的深浅可以看出,这枚戒指他带了很多年,所以突然栽下去,会留下很深的戒痕。
    白夜已经无法猜度田文涛的心思,她从田文涛房间出来,看了眼楼梯口的气窗,天已经渐渐沉了下来,大雨敲打的玻璃,如同一下下敲击着她的心。
    唐泽还没有回来,雨势又来得这么迅猛,她甚至担心……
    “在担心唐泽?”施博从楼下上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白夜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他和唐泽的关系,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他?”
    施博微微一笑,“我和他是在一次商会上认识的,唐氏对我手里的一个地产项目有兴趣,正好那时我收葛云飞这件事的困扰,他听我抱怨之后,便决定来帮我。”
    唐氏?
    她记得唐泽不是盘下了盛文的酒吧当起了老板了么?怎么又对房地产感兴趣了?
    “唐泽说,你会帮助我。”施博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白夜注意到他抬手时晚上露出的手表,微微愣了愣。
    “你的表。”白夜指着他的表,施博低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这是我儿女从意大利买回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国内是买不到的。”
    “你女儿?”白夜诧异的看着他。
    施博耸了耸肩,肥胖的身体支撑着那颗异常肥大的脑袋,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有意思。
    “你不会以为我就那么一个上幼儿园的女儿吧!”
    “难道不是么?”
    施博长长叹了一口气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怀念,又似悲伤。他伸手从兜里套出烟盒,拿出一根烟含在嘴里,“不介意吧!”
    白夜摇了摇头。
    打火机的火光在昏暗的走廊里闪烁,白夜突然觉得,这胖子其实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胖子现在的妻子比胖子小了十二岁,胖子没发家前有个妻子,生了个女儿,叫施蕊,今年二十二岁。
    胖子是黑龙江人,没念过什么书,结婚早,十七岁就在家里安排下结了婚,十八岁就有了大女儿。
    后来施博生意做大了,夫妻俩带着大女儿来到城里,可惜好景没几年,妻子芦娟出车祸死了,那时施蕊才八岁。
    施博一个人带着施蕊单了几年,知道后来认识了现在的妻子王怡,王怡是大学生,大学一毕业就进了施博的公司做文员。
    用施博的话说,王怡张得漂亮,心肠也好,有一次施博在公司里加班,突发了阑尾炎,还是王怡正巧回公司发现了昏倒的他,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愣是搀着他从十二楼下到一楼,将他一路送到医院。
    后来两个人好上了,施蕊不太高兴,那时候刚上高中的女生心思特别敏感,叛逆,做了挺多出格的事儿,还还得王怡和他的第一个孩子流产,施博一气之下就把还在上高中的女儿送到了国外读书。
    从此以后,父女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僵硬,直到去年底,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才慢慢修复,年初,他过生日,女儿还特地邮寄过来这只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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