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信上所传达的信息来看,葛云飞在过去的几年里似乎经历了些什么,从而导致他一直不能出现在施博面前,而最近,他的情况得到了好转,他立刻想到了他的朋友,并替他做决定,策划了一场旅行,目的地是他们曾经合资的一个高价青旅别墅。
    一场诡异而莫名其妙的旅行,使得已经腰缠万贯的施博心中惴惴不安,然而他还是按照信封里给的暗示来到了这里。
    “可是葛云飞并不在这里。”白夜说,“你觉得,葛云飞是否有什么仇人?以至于他这几年或许被困住了?”
    施博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他与葛云飞相识于一个亚太文化的交易会,后来谈起来投机,才慢慢接触,并最终成为合伙人。
    现在,一个消失了好几年,几乎已经被判定死亡的人突然出了,而且以这种诡异的方式。
    白夜看着信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想到在火车上那只被杀死的比熊犬,想起从下车后,小方始终阴郁的脸,总觉得有些事情才刚刚开始。
    送走了施博,白夜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发呆。
    被杀死的比熊。
    子弹型胸针。
    失踪了好几年的人突然寄来的信件。
    三个诡异的因素已经使这场突然的旅途变得有些荒腔走调,且很有可能带着某些不明的敌意。
    想到这,白夜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拉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往外冲。
    “哎,姐,你这是要干嘛?”唐唐正好从隔壁的房间出来,见到白夜披头散发的样子有点诧异,没憋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姐,你这头发,你,搁哪儿弄的啊!”
    白夜尴尬的拢了拢解开丸子头后爆炸开来的狮子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看见徐薇了么?”她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房门,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田文涛的房间和徐薇比邻,大抵上是听见了唐唐的笑声,田文涛拉开门,“怎么了?”
    “你看见徐薇了么?”白夜看了眼走廊尽头楼梯口的一扇气窗,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举目望去,四处一片漆黑。
    田文涛愣了愣,方道,“不是去给她的狗找墓地了么?没听见隔壁房间有动静。”
    “会不会出事儿?”唐唐一脸狐疑的看着白夜。
    白夜摇了摇头,扭身走到徐薇的门前,用力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回应,时钟的滴答声在空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白夜试图推了推门,门是被从里面反锁的。
    “怎么了?”田文涛凑过来。
    “门被锁上了。”白夜挑了挑眉,双手下意识的按住腰间,可惜,空落落的再没有那种踏实感。
    是了,她早该忘掉的,她已经不是刑侦科的刑警了,破案这种事,跟她好像已经离得太远了。
    她目光微敛的看着禁闭的门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心中滋生,直到唐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按在她肩头,“让我来。”说着,作势去撞门。
    “别。”白夜连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我来吧!”从头顶拔下一根细密卡子,捋直了,寻着锁孔插进去。
    如果里面真的发生命案,这比直接撞门要可取多了,至少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证门锁的完整性,以便警方更真切的判断案子是否是在密室的状态下完成的。
    随着锁芯发出轻微的声响,门缓缓的被推开了。
    淡淡的熏香和血腥的腥甜融为一体,扑面而来的冲击感让人极度的不适。
    白夜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朝着浴室的方向冲了过去。
    浴室是毛片玻璃隔开的一个四方形空间,浴室门是微微敞开的,浓郁的血腥味已经盖过了熏香的气味,从浴缸里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浴缸里放满了水,水已经被血染红了,徐薇穿着睡裙优雅的躺在浴缸里,白皙修长的颈子上被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啊!”唐唐尖叫一声,扭身一头扎在身后走过来的唐泽怀里。
    唐泽无奈的看了眼白夜,说道,“密室谋杀?”
    普天之下,没有最完美的犯罪,也没有真正的密室谋杀。
    白夜不予答复,扭头看着浴缸里的尸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徐薇身上的宝蓝色睡衣经过血水的晕染已经变成了深紫色,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显得越发的苍白。
    “要报警么?”田文涛站在浴室门口,脸色有些微白,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整个人靠着门廊才能站直身体。
    “报警。”白夜转身,目光不经意落在唐泽怀里的唐唐身上,没有说话,转身走到门锁旁边。
    门锁没有毁坏,是从里面反锁的。屋子里的其它窗户全部都是由里面反锁的,也就是说,至少目前来看,这是个典型的密室杀人案。
    一般常理推断,能照成密室杀人事件的话,多半不是冲动型杀人,预谋杀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很少有冲动型杀人犯会在杀人后如此细心布置案发现场,甚至在浴缸里点上了精油灯,借以中和血液的腥甜味。
    浴室里开着浴霸,温度很高,白夜在里面站了两分钟就有些受不了的频频擦汗。
    浴缸里的水温已经下降到正常温度,尸体表面已经有了大片的尸斑,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脸上的尸斑正在以右眼无法看见的速度在扩撒。
    “不觉得伤口很奇怪么?”唐泽把唐唐送到沙发上坐好,扭回身来到浴室门前。
    浴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梳理台上摆放着几样化妆品小样,旁边点着一盏香薰灯,源源不断的香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很有格调的一个凶手,却选择了最野蛮的杀人手法,看看这喉咙,是被硬生生撕咬开来的。”唐泽低头看着浴缸里的徐薇,伸手在她脖颈的位置轻轻按了一下,“从出血量来看,是生前伤,活活被咬破喉咙而死的。”话音未落,田文涛已经脸色苍白的转身冲出房间,走廊里传来阵阵干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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