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流光
    “你……”荣泽一怔,想要说什么却一时有些无言,抿紧嘴唇看了看唐湄,终究是无奈一叹,罢了罢了,人是自己看上的,都是自己自找别扭,能怪的了谁。
    一手扶住唐湄颤颤巍巍的肩膀,一手将外衫扯下来披在了唐湄的身上,眼看着唐湄穿着自己外衫宽松滑稽的模样,荣泽觉得顺眼了许多,这才眉目一软伸手点了点唐湄的额头:“这毛躁性子也不知何时能改,今日不是庆之择选琴伴的日子吗,你不在仙音楼怎么跑来了藏书阁?”
    提到这事,唐湄终于开怀一笑,献宝一般的仰起脸笑道:“我有同听你说,又不能去东学找你,,我便想着在这儿该能等的到你,果不其然!”
    荣泽宠溺一笑,打量了一眼眼中尽是得意的唐湄,笑道:“所以便站在那风口等我?也不怕着了凉?有话同我说?我一下学,庆之便便堵在门口同我说了今日择选的事情,我去西学寻你不见,这才来的藏书阁,你有什么能瞒的过我的。”
    唐湄瘪瘪嘴,本是自己想要拿来同荣泽炫耀的东西,去也没想到被清风先生提前说了出来,还让自己平白吹了许久的冷风,实在是……
    “清风先生也实在是劳累的很,这都亲自相告啊……”唐湄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
    荣泽:“他一向是个锱铢必较的,此次虽然是你凭自己本事入围的,但是毕竟择选之人是他,总要上我这儿讨个好才是,你可别被他那张无欲无求的脸骗了,若论讨人情,他可是翘楚。”
    唐湄撇撇嘴:“这自然能看得出来……”停顿片刻,又抬头望了望荣泽,一时间有些回灰心,本是满心欢喜的来同荣泽说这好消息,却没想到被旁人抢了先,吸吸鼻子,一个喷嚏打出来,唐湄这才觉察出周身的一丝冷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荣泽见状,原本带着三分笑意的脸面立刻变色,拉着唐湄往自己怀中带了带,眸中的寒意比外头的冷风还要冷上几分。
    唐湄抬头望着荣泽的脸色,不争气的再次抖了一抖,尴尬一笑……
    京北,药庐内
    唐湄缩在椅子一角,捧着手中乌漆麻黑的药碗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抬眼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果老,尴尬一笑道:“果老,我不过就是着了凉罢了,喝一碗姜汤便好,何必浪费了您这好药材。”一边说着一边将药碗往果老的方向推了推。
    果老看了看唐湄的动作,眉毛一竖,冷冷一哼:“姜汤?既然来了我这药庐还喝什么姜汤?你当这儿是饭馆?这一碗药下肚,保准你半个时辰之内药到病除。”
    唐湄尴尬一笑,只得将药碗重新揽回自己面前,抬眼给荣泽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眼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终于认命般的低下了头,欲哭无泪……
    药庐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而后传来了钱昇的声音:“少爷……”
    荣泽应道:“何事?”
    “南面有消息……”
    荣泽挑眉,看了看唐湄与果老,转身推门而出。
    唐湄疑惑:也不知怎的,如今同荣泽越亲厚,越了解荣泽,自己就越觉得此人身上的秘密是在太多太多……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怎么也挖不完……
    “你这丫头,竟也是个言而无信的,上次说好了闲来无事来我这儿坐坐,从来也未见你的影子,今日若非是求药你才不会来,你呀,同荣泽一个样,无事不登三宝殿……”果老坐在矮机上一边捣药一边撇嘴嘟囔着,抱怨的模样孩子气十足。
    唐湄被果老唤回神识,见了此情此景未免一笑,思索片刻,抱歉一笑道:“果老别气,实在是事务繁忙没空脱身,也想着过些时日来看您的。”
    唐湄这话确实说的诚意十足,这样一个老顽童一般的前辈,自己还真是十分喜欢想要与其亲近,但是齐平川那件事结束以后单单是为了避外头的风言风语便在家中待了好些日子,出门不得,待重返集英阁后又有了这筹天大典,清风先生的事情,自己也实在是分身乏术,哪能跑到这偏远的京北来……
    果老掀了掀眼皮,打量了一眼唐湄,见她满眼真挚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自你那日离开后,我便写信托南朝的故人采买了一把箜篌,名为流光,你来的巧,昨日这琴才到,倒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只是箜篌在楚国遍地难寻,你又有此才,万不可耽误了,这把流光我便赠与你吧。”
    一面说着,果老一面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往内室,不过片刻便便捧出了一把崭新的雕花箜篌来。
    唐湄一怔,见了那箜篌,又抬头看了看果老,一时间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这当真是给我的?”唐湄欣喜道。
    果老该是很满意唐湄的反应,得意的笑着,一捋长须,傲娇点头。
    唐湄激动的伸手去触碰那琴身上的雕花,又拨弄几下弦音试了试,琴音果真如同玉珠一般圆润又透着清冷,实在配的上流光这个名字,唐湄一时间只觉得爱不释手。
    前面说了,楚国对箜篌这乐器多有偏见,一般乐器行都是没有这箜篌的,唐湄身为莫素素的那把箜篌还是她的母亲从前从别国带回来的,如今那琴也留在了莫家……一想到如今莫素素的行事……那琴该是生死不明了吧……
    唐湄是当真喜爱箜篌的,比起其他乐器,唐湄更爱箜篌的婉转空灵又不失活泼的音色,幼时每每练起琴来都能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如今重新得了这箜篌琴,唐湄自然是感慨万分,恍惚间又想起母亲幼时教导自己练琴的模样,一时间不由得眼眶有些发酸,红着眼眶看了看果老,郑重的福了一礼,真诚道:“唐湄多谢果老厚爱!”
    果老笑道:“我是看你是个可造之材才不远万里让人将这琴带来的,琴也通人性,它虽不是什么名贵物件,你也要好生待它。”
    听了果老这如同嫁女儿一般的言语,唐湄不由噗嗤一笑,心中却明白果老嘴上说这琴不名贵,可自己对于箜篌也不是个外行,这亲身,这做工,这音色,无一不是上上之品,有哪里是寻常物件,果老如此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手下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唐湄越发动容。
    果老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晚些时候你回程便将它带走吧。”
    唐湄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忽的想到什么,一顿,又摇了摇头。
    果老一愣,有些疑惑道:“怎么?有何不可?”
    唐湄思索片刻,面上浮起一片喜色,看着果老调皮一笑:“果老,接下来的几日,湄儿恐怕要日日惹你烦了……”
    果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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