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兰德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偏偏在这个时候传来汉密尔顿城外建设港口的消息,庞大的船队带来了原野的货物,绕开哈法尔顿城直接面向瑞亚大陆进行贸易,没过多久他就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卡加尔顿城主府庭院里,杰勒德坐在石凳上怔怔出神。
    加尔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怒道:“干什么?吓我一跳!”
    加尔文耸耸肩道:“叫了你几声都没反应,想什么呢?”
    杰勒德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的往事!你说连我们都想不明白的事,那些低贱的奴隶是怎么搞明白的?”
    加尔文招了招手,不远处等候吩咐的奴隶急忙将酒水端过来,放在石桌上后退了回去,他瞄了一眼垂头而立的奴隶,说道:“我觉得那些奴隶能突然做成这些大事,说到底只源于一个人。”
    杰勒德奇道:“一个人?一个人又能干什么?”
    加尔文犹豫了一下,叹道:“三十一年前,那人被称为‘神眷者’!
    这事你们瑞亚大陆的人可能都没听说过,我若不是亲眼所见,也绝不相信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改变千百年形成的格局,就是到今天我都如在梦中,建城立国、统一原野,以及...你父亲说的那个货币什么?”
    杰勒德说道:“货币经济!”
    加尔文以拳击掌,叫道:“对!货币经济!这个词以前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也根本无法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那些奴隶们为何能明白呢?”
    “因为他们有个‘神眷者’!”克里斯托弗、伍迪和纳菲斯一同而来。
    两人扶胸行礼,杰勒德说道:“大老爷,您真的相信‘神眷者’的说法?”
    克里斯托弗示意几人坐下,说道:“真神在上!神本来就是存在的!既然有神的存在,为何不能有神的眷顾?
    说起来瓦尔兹家也算是最早站在那些奴隶阵营里的白人家族了,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只懂得谋取利益,却从不向那些奴隶学习。
    可老夫与他们不同,早早就开始谋划,不仅要利益,还要将他们的本事学会!”
    杰勒德问道:“大老爷,您不是说他们是因为有‘神眷’么?”
    克里斯托弗哈哈大笑,得意的道:“不错,可你知神眷是什么?就是阳恒那小子会的东西!
    如果不是真神眷顾,他一个康奈利家的奴隶,怎会书写和算数?又怎会奇特的语言和文字?那些奇思妙想的东西从何而来?
    老夫认识他的时候,他不过二十来岁,莫说他一个奴隶,就是大家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也不可能懂那么多东西!
    哼,千百年来谁想出过彩票、赌博、角斗那些玩法?谁家的车队不需要入城许可就能交易?可偏偏他一个奴隶就能轻易洞察人心的弱点,用走私的办法完成交易!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可为何在他之前没人想到?”
    几人听他说起往事,目瞪口呆,都觉得确实不可思议。
    克里斯托弗接着道:“老夫曾经也纵横原野,说句托大的话,那些个城主老爷还没有我看不透的,谁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老夫都心中有数。
    可老夫却从没想过用走私的办法去完成交易,他一个奴隶却能想到,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说他是神眷者,他会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神赐给他的!”
    伍迪语气不善的道:“可他做的事情完全没将真神和神教放在眼里,而且不尊神谕教经,这样的渎神者怎么可能获得神眷?”
    克里斯托弗叹道:“真神的旨意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理解的!阳恒虽是奴隶,但奴隶就不是真神的信徒了么?他渎神是获得神眷之后的事,神眷是那些知识,我们若是能学过来,那我们就是神眷者!”
    伍迪似乎从他的话中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站起身大声道:“您说的对!这大概是一个警示,是真神对我们这些虔诚信徒的警示!
    提醒我们要小心那些下贱的奴隶,他们虽然也是信徒,但当他们获得了提升,就会成为祸乱!原野现在不就在渎神者的控制之下么?”
    克里斯托弗不置可否,对加尔文和杰勒德说道:“阳恒施行的那一套能在短短三十年里奏效,成功统一原野,必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从现在开始要效仿他们,但也不能全然照搬,咱们慢慢来调整瓦伦王国!”
    他看了一眼远处等候命令的奴隶,说道:“第一步,从现在开始我们不用奴隶了!阳恒他们能让白人老爷们为他们卖命,我们也要想办法让这些奴隶为我们卖命!”
    加尔文惊呼道:“不用奴隶了?那岂不是和汉国一样了?”
    克里斯托弗笑道:“当然不一样!只是给他们一定的好处,用来收买他们而已。比如说不要用“奴隶”这个带有侮辱性的词语,他们以后都是居民,可以拥有一定的财产,不能白白使用他们,要给他们报酬!你说,他们会不会感激我们?”
    杰勒德问道:“他们的感激有什么用?”
    克里斯托弗说道:“原野奴隶的朝廷上有九品官员,军队又分万、千、百、队、组,各家族的生意用金银元宝的多少来区分强弱,你们能想到什么?”
    加尔文和杰勒德面面相觑,杰勒德不敢乱说,加尔文试探的道:“莫非是...各干各的?”
    伍迪这时插话道:“那叫社会分工!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是等级!”
    两人齐声道:“等级?”
    克里斯托弗语重心长的指点道:“准确的用词应该是阶级!阶级是奴隶们能横扫原野重要动力!你们知道的太少,所以看不透里面隐藏的秘密。”
    他示意几人靠近一点,压低了声音说道:“神教在各城有神仆,神仆上面有神官,神官上面还有主教和大主教,这就是阶级!
    神仆想成为神官,神官想成为主教,他们为了不停向上爬就会拼尽全力!
    而曾经的我们呢?我们眼中只有家族,只有居住的城,城主由大家族推举,有些大家族的家长还没兴趣操那个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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