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恒先吃了一惊,随后渐渐笑了起来,他越笑声越大,到后来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连连拍着桌子道:“老鬼,哈哈,你别开玩笑了!砸了天国和地狱?哈哈,说实话,我之前还真想翻了这天,让世上的奴隶都站起身来!可今天听了你的话,我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当个信徒得好,神教能掌控灵魂,你竟然还想和人家作对?”
    托尔德冷冷看着他,傲然道:“我原当你是个人物,没想到却是个孬种!神教能掌控灵魂又如何?我偏不让他如意,死前破碎灵魂,消散天地!我家先祖无数代人传承至今,无不以此为目标,也消散了无数灵魂。”
    阳恒愕然问道:“破碎灵魂,消散天地?”
    托尔德决然道:“正是!人虽然会死,但灵魂不灭,因此才有天国与地狱,只是换了活法!而破碎自己的灵魂,就意味着永远消失,再也没有出现的可能,你怕不怕?”
    阳恒沉默不语,说不怕那是假话,他一向认为人死了一了百了,如今知道了灵魂存在,又有天国地狱,真正是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他想的入神,连托尔德离去他都未曾发觉。
    直到托尔德带人端来了饭食,他才忽然惊醒,见那奴隶低眉顺目,小心翼翼的将饭食放在桌上,才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他忽然想起: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又想: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又想: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一时间思绪纷飞,想起自己往日冒充至圣先师弟子,而如今这幅模样,怕是将祖宗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又是惭愧,又是羞赧。
    托尔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吃饭吧!”
    阳恒站起身作揖道:“在下向前辈请教破碎灵魂之法!”
    托尔德怔了怔,目露赞赏,喜道:“下定决心了?好!很好!破碎灵魂之法简单至极,修炼到咱们这个层次,都能轻易控制自身灵能,只需凝聚灵能,与魂台逆冲,你的灵魂想不碎也难。但此法需服食秘药,配药我多得很,但主材缺秋石和无根草,你要是见到了一定要买下。”
    阳恒应道:“没问题!这两样东西什么样?价值几何?”
    托尔德笑道:“不是我嘲笑你,就你这见识,怎么建的城、练出的神力?秋石说是石,其实是白色的铁块;无根草通体黝黑,有三片叶子。”
    阳恒想了想,从行囊里掏出那个白花花的石头,问道:“这是什么?”
    托尔德只看了一眼,面色古怪的道:“你...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些事,消遣老子来了?”
    阳恒翻个白眼,无奈的道:“这事说来也巧,你家酒馆的事你自己不知道?”
    托尔德惊呼道:“这是你从酒馆里弄来的?你...你晚上在里面过夜了?”
    阳恒将酒馆之事给托尔德说了,托尔德越听越惊,便将自家酒馆的内幕简单说了出来。原来在几百年前,有人找上威斯纳家,用不菲的代价和他家祖先做了交易,威斯纳家才得以发展,双方约定成俗,玫瑰酒馆白天由威斯纳家使用,到了夜间就归对方使用,至于夜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威斯纳家都不得插手与解释,渐渐玫瑰酒馆夜间的恐怖传说才流传起来。
    阳恒见托尔德不予多说,也不在意,将秋石给了托尔德,老鬼到也讲规矩,直言用不了如此大的秋石,但秋石坚硬无比,只能烈火熔炼。托尔德给了两个方案,一是剩余部分折价卖给佣兵团;二是阳恒支付佣金,剩余部分帮他打造成兵器。
    阳恒一直没有称手的兵刃,当即聘请佣兵团帮忙打造兵器,只是代价不菲,熔炼秋石打造兵器竟要消耗星光宝石。托尔德要价为每年百车粮食,瓷器与丝绸各五十车,连续支付三年。
    阳恒思忖再三,又讨价还价,才将时间定为两年,可托尔德又加了十车火药,他想了想还是应下,接着又问了水精和星光宝石的用途。托尔德收了好处,更是知无不言,原来这水精和星光宝石都是产自条件苛刻的地方,其中蕴含强大的自然力量,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水精可以制成饰品,对灵魂和灵能有温养的奇效,神仆和神力武士都想拥有;星光宝石能用灵能催生极为炙热的火焰,无物不熔,简直是杀人越货、毁尸灭迹的好助手;至于神教收集星光宝石到底要干什么,托尔德也说不上来。
    阳恒又请教如何用灵能激活星光宝石,托尔德笑而不语,他才反应过来,这等秘法如何会轻易告诉别人,倒是自己唐突了,只得讪讪作罢。
    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酒馆里的那人跟想刺杀你的人死法一样,会不会他们就是幕后黑手?你可知当年是什么人找威斯纳家谈的酒馆一事?”
    托尔德摇头道:“那两人只是吃了深渊虫卵调配的毒药而死,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你想在这上面入手调查恐怕很难,深渊虫卵虽然难得,但常年在塔尔罗斯讨生活的人都能找到这种剧毒虫卵。酒馆里的人是我父亲那代从巴拉多城来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找得到线索?你还不如尽快回城,等我调查出刺客的信息,给你送一份情报过去。”
    阳恒摇头道:“事在人为!你自去调查刺客的消息,我去巴拉多城查酒馆那人的情况。另外我手书一封,你派心腹去长安找姜地光与赵天尘,谈咱们两家合作事宜,他们会支付打造兵器的报酬。另外你手上的货物我也很感兴趣,尤其是奴隶!”
    托尔德笑道:“没问题!我很乐意与城主合作,否则抢来的货物卖给谁?我要金子或宝物,不要神恩!”
    阳恒耸耸肩,画了兵刃模样,跟着托尔德去看了熔炼秋石,只见托尔德也没什么动作,炉中黄白火焰顿时蹿了出来,距离虽远,却仍然炙热无比,秋石果然渐渐溶化,立时有精选的武士上前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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