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办法,可是怎么给外面守卫的兵士解释?”江萧看着营帐外灯火通明,心想已经多少年没有如此热血沸腾了。
    “就说安全起见,需要转移。”胡辛说道:“人都怕死,他们应该会同意。”
    江萧与几名兵士转移到地窖里,听着地窖外人声鼎沸,江萧运功打坐,缓解激动的心情。胡辛偷瞄着战场,心想这些人平时都趾高气昂,自己现在需要修养,来应对未知的危险。
    吵闹声很快就结束,随着一阵哀嚎,胡辛听得出地窖外已经没有活人,安静地随时会有一个黑面出现,随时会有飞刀,随时会有危险夺取他的性命。胡辛全神贯注地听着风声,安静,安静地感觉到心跳,就仿佛雷达正一圈圈扫描着周围。
    “又是那伙刺客!”兵士的喊声中带着绝望,提醒同伴的注意,同伴却已经再也听不见声音。一把飞刀插在同伴头颅,曾经的笑脸现在定格在了面无表情,就如一具躯壳,眼神变得空洞。看着自己要好同伴的尸体,兵士大吼着挥刀而去,却发现胸口剧痛传来……飞刀,刺入胸膛的飞刀,感觉到飞刀的寒冷,血液已经开始凝固,全身开始变得麻木,身体无法控制,眼睛变得模糊,脑袋变得空白……还有一步,可全身已经没有力气,连这一步都不能跨过去。
    看着那名兵士倒下,胡辛表情黑煞,拿出了自己的刀。他也会飞刀,在江湖生存基本的暗器必须会几招,而他和他家大人也喜欢用飞刀,飞刀的质感,飞刀的杀气,飞刀的名气,关键时刻可以随时使用,甚至是拿来削苹果。
    胡辛已经准备好将对方的脑袋当成苹果削,曾经无数次练习,就为了关键时刻的出手。关键,就是命悬一线,如果没有命中,付出的就是自己的命。胡辛从未这么紧张,他的命被攥在自己手上,他看着黑夜,看着黑衣,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恨黑衣,与黑夜同样颜色的衣服让他更难瞄准。
    “刹——”
    飞刀的重量决定了质感,决定了破空声的脆感。
    极细微的破空声在胡辛耳中无限放大,他的手已经动作——同样是飞刀,同样是破空声。
    鲜血,从手指缝滴下,缓慢到急促地在地面汇成一滩,献血倒影着胡辛模糊的身影,胡辛依旧站得笔直,任由伤痛袭来,任由血液滴下。胡辛要做足了气势才能更自信,才能让对方不自信……几秒中,痛感不断袭来,胡辛强撑着,使自己不倒下。他自信命中了对方,他更自信对方一定比自己先倒下……
    “老二,你怎么……”声音从对面传来,伴随着声音,还有黑衣人轰然倒地的身体。
    看着倒地黑衣人瞪恨地眼神,另一个黑衣人飞刀向胡辛,胡辛躲的很及时,藏到箱子后便再也没出现。
    “前面的兄弟小心,那里有陷阱。”寒野感觉自己说得喉咙快干裂。
    在大漠干燥的空气中随时都想喝水,遇见湖泊恨不得跳下去淹死在里面。寒野已经没有水喝,后方瞄准自己的敌人更是不会给自己水喝,唯一能得到水的方式便只有找寻水源。回忆附近真有个小水泊可以喝水,却与营帐拐太远,寒野正捉摸怎么让另外两个倒霉蛋带队去那个水泊洗把脸,干干净净地去见亭长,喝两口水也免得声音沙哑亭长听不出来。
    “你口干不?”寒野对小老头说道:“看你脸色苍白,一点是缺水所致,不如我们去水源喝点水再走?”
    “你个小混蛋,眼睛长哪去了,前面就是寨门。”小老头小声说道:“这帮人真狗精,侦察居然前后监视,你看那山顶,跳蚤一样窜来窜去的就是他们的侦察。”
    “我们该怎么办?”寒野问道:“到了地方,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以免后患。”
    “看他们的专业程度,十成是这样,我们赶紧想办法逃跑。”小老头仿佛很有经验地说道:“我以前听亭长说过,这种情况是必死无疑,我们还是把他们引去那个水泊,跳入水中逃跑,这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们两个说什么交易?”敌军人吼道:“再说话试试!”说着,刀口劈下,差点就把寒野的小爪子给劈掉。
    寒野面色铁青地看着那个敌军人,观察对方会不会砍第二刀,要是第二刀砍下来,自己就冲过去把刀抢了,乱砍一通后逃跑。
    对方似乎只是威胁,第二刀并未落下,寒野斗大的汗珠子滑落。
    “天气太干燥,手上汗液太多,这一刀砍滑了。”敌军士邪恶地笑道:“只要乖乖听话便没有这些事情发生。”
    寒野脸色诧白地转身,再也没心情说话。
    “前面就是水源,只要往里面下毒,就可以断绝后患了。”小老头说得轻描淡写,那可是方圆几公里内唯一一个水源地。
    听着小老头的话语,寒野很怀疑他是不想再呆在这里,往水源里下毒,被人知道还不把他活活打死?大漠缺水的时候水比黄金还贵,一个水源可比金库值钱。
    “你们大土人太坏了,这么坏的事情我们是不屑去做!”敌军人很有良心地说道:“我们的军人以后很可能会生存在这片土地上,就不要做往水里投毒那样惨绝人寰的事情!”看了一眼寒野,“你去在他们饭菜里下毒,一个不剩的全消灭。”
    “他们吃的都是干粮,一顿做出来能吃好几天。”寒野想着那种能把牙啃崩的瓤饼,说道:“无法在食物中投毒。”
    敌军人似乎听懂了话,在与长官商量后说道:“我们还是觉得不在水源中投毒,但我们的士兵太疲惫,需要去水源休整。”
    来到水源,许多鹿与牛都被吓跑,还有几只野兔慢悠悠地边看边跳,好像在挑逗这帮人。
    寒野与另外两人首先扑向水源,敌军人以为他们是口渴,或者想痛快洗个澡,并未阻止,毕竟说过那么多话,连投毒的招数都说出来了,感觉很听话,很好相处。却没想到,三人跳入水泊中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敌军士还以为他们被淹死了,派人下去打捞,没有见到尸体,仔细商讨才得知三人已经逃跑的真相。敌军士大喊:“大土人都是骗子,狡猾得像泥鳅!”
    飞刀,又带走了一条生命,刺客好像猎无需发,出手就生命的毁灭。
    难道是刺客太厉害,在用镰刀割韭菜?这帮看上去训练有素的兵士在刺客眼里就如割韭菜一样,一刀割下去就是一大把。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大喊着,胡辛向暴露位置的刺客飞刀扔去……飞刀出手,在空中旋转,刀尖命中刺客头颅。刺客看见飞来的飞刀时有种恐惧,那种恐惧使他忘记了躲闪,眼睁睁看着飞刀越来越大,直至看不见……一切都看不见。
    “这已经是第三名死在我手下的刺客,不知道还有多少刺客没有现身?”胡辛叹道:“要有多大的权势和财产,才能令这么多厉害的刺客一起行动。”
    “行动人数越少,被发现的几率越小,刺客和贼尤其如此。”江萧说道:“能够令一群刺客一起为一个行动目标奋斗,就必须有足够的花红,足够的权势去命令。”
    “是什么让刺客变成死士?”胡辛说道:“厉害的刺客都是倒着走路,杀人时就已准备好离开,我们遇见的刺客好像失去理智,只管杀人,不顾自己生死。”
    “难道……”江萧的表情凝结在了激动,他颤声道:“又有战争要爆发?”
    每一个士兵都有一个家庭,千万个士兵就有千万个家庭,每个士兵的离去都是一个家庭的破裂,战争就像暴雨,轻易就能冲跨大地积累起的碎土,和平年代不断的投入,不断的阻止,可是一天的战争就能将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你怀疑是敌国所为?”胡辛的声音很激动,面对这么多刺客的进攻,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如果袭击军士岗亭真是敌国所为,他的一切努力就没有白费,不仅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能得到荣誉。
    “你去验身,看看是否如我的 推测?”江萧看着屋外平静,觉得现在的平静是那样可怕。
    “敌军背上刺有狼图腾。”胡辛的声音很激动,就像刚中了大奖一样,他恨不得立刻把这消息上报。
    “齐丹人?”江萧的表情说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齐丹武士是出了名的不怕死,玩命的打法让羽林军也忌惮,再加上今年齐丹国出了个武学天才,对齐丹武士的训练令周围国家彻夜难眠,天承神赐皇帝更是组建了一只亲自统帅的卫队防止齐丹武士的刺杀。江萧曾与天承神赐皇帝的亲卫队交流过,对于齐丹武士的战术略有了解,知道齐丹武士每个都是刺客,如狼一样的性格,如狼一样的作风,如狼一样的团结。
    很不幸,在验身之时,胡辛还发现血月国军人的痕迹,这次袭击并不是小规模,很有可能是先头部队。
    望着黎明黑压压的天空,江萧仿佛听见了战鼓响彻。
    “大人,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胡辛的声音很低沉。
    “请说。”布置着陷阱,江萧表情严肃地看着胡辛手里拿的羊皮地图。这种地图用特殊幽默书写,遇风水不化,遇火难溶,遇力气难裂,是长久保存的贵物,光是材质都值价值不匪。
    “这似乎是张藏宝图。”胡辛的声音在颤抖:“并不是军事地图。”
    从江萧的表情可以判断,他的推理又出乌龙了,幸亏没人找他麻烦。
    江萧表情诧异地抢过藏宝图仔细察看,才发现大地图与小地图从中间分段,小地图有详细地宝藏标志,而且宝藏还不止一处,上面甚至还有铁矿,金矿的标注。“有铁矿、金矿这些战备资源,难怪对方付出这么大代价来袭击岗亭。”叹着,江萧似乎觉感觉自己已经在藏宝图的圈套区域内布设好陷阱,等待着猎物闯入,然后把他们的武器、盔甲缴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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