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陈海气质完全不同,如果要是叶梓萱不说,我们根本想不到他是陈海的亲生弟弟。
    看到我们这么多陌生人,他一时间有些木讷,赶忙走到叶梓萱面前抱怨:“嫂子,我到的时候她已经自己自己跑回来了。这可不能怪我,不是我不想接她,而是她总是太调皮!”
    他说着还瞪了陈海兰一眼,我也注意到,陈海兰看陈山的时候一直眼神闪烁,并且刻意往后躲,就像是生怕他靠近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她还嘴里嘟囔着,这不能怪我呀,我想让妈妈来接我。我不想让叔叔来接我。我不喜欢叔叔……”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十分可爱。
    陈山还问:“几位……你们是?”
    我伸出手来对他说:“哦,你好,我叫禹城,我们是来帮你嫂子和哥哥查案子,他今天早些时候出事了。”
    听了这话,陈山好像很紧张,他关切地问:“我哥哥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受伤了?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急忙告诉他:“你不用担心,你哥哥在医院里,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但是伤势也已经得到了控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陈山叹气说:“哎,我哥哥平常都没有时间看孩子,总是在外面忙工作,因为我比较清闲,所以大多数时候这小海澜都是我来照顾。本来这一家子人就都指着他一个人吃饭,现在怎么还出了这种事情?”
    我说:“你可以放心,我们会尽快帮你查明真相,你也不用有过多的担心,他虽然受伤了,但是对你们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
    我很惊讶,因为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去医院里看自己的哥哥。而是想到关心自己未来的生活问题,这让我不禁觉得他实在未免有些过分自私。
    叶梓萱也说:“你这没良心的,还不赶紧上医院里面去看看你哥哥?”
    陈山有些迟疑,他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尴尬的避重就轻说:“哦,瞧我这脑子,只是今天妞妞的功课我还没有辅导,反正他也没事了,我就不急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推脱,而且好像有些不情愿,叶梓萱急忙对他说:
    “陈山,你没看妞妞看到你都有些怕嘛?你也好歹适当把自己弄得干净整洁一点,不要邋里邋遢的,肯定是因为你太久没洗澡,所以妞妞才不愿亲近你!那可是你亲哥,你就一点不担心?”
    陈海兰也在这时候拽着母亲的胳膊说:“妈妈、妈妈,我们进屋去吧,叔叔,你赶紧去看看爸爸!”
    她说着就拽着母亲往屋里去,陈山只好投降:“我去,我去还不成?”
    他说着就推门出去了。
    我不禁想这还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在我们进了小海澜的卧房后,叶梓萱告诉我们:
    “实在抱歉,让你们见笑了,其实我女儿以前小的时候都是他叔叔照顾,可亲了。他虽然有的时候挺不给人省心,但是好歹是他帮我们带孩子,我也就对他放心了,这总比在外面去找保姆要强多了不是?”
    这样听来,她的表现就更奇怪了,于是我说:“可她为什么很怕陈山的样子?”
    叶梓萱说:“其实我也很纳闷,从今年年初的时候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总是和叔叔疏远……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她还开始画这些可怕的画。”
    叶梓萱说着,指着墙壁,我抬起头来才发现,这卧房的三面墙上挂满了各种恐怖诡异的作品,唯有左面的墙上还有几张画看起来稍微舒服些的画,用的色彩都很明快,看上去就像小孩子会画出来的东西,和其他作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梓璇告诉我那几张画是陈海兰在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画的,从那之后不久,其他画作就都变成了那副模样。
    的确,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大片刺眼的鲜红,各种凌乱的线条拼凑在一起,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最诡异的,还是陈海兰就像是没事人似的,在这种可怕的地方坐下来,没事人似的打开了书包,拿出了一叠纸和几根彩笔。
    叶子萱跟她说:“妞妞,今天不是应该先写作业吗?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今天先不画画吗?”
    陈海兰却嘟着嘴,脸色也阴沉起来,表情变得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她说:“我要先画画就画画,功课我会做的,反正老师不是也一直没有找我们的麻烦吗?你不要唠叨了,烦死了!”
    我说:“妞妞,这画都太吓人了,你会做噩梦的。不如我们先收起来吧?”
    谁知道妞妞竟然手紧紧握着画笔,“咚”的一下杵在桌子上:“不许动,那是我的作品!你们不懂欣赏就滚远点!”
    我们只好把双手背在身后,在她的注视下开始观察每一幅画,我负责观看左边这面墙壁,小莹则是负责观看右边的。
    在我正仔细看着每一幅作品,只觉触目惊心的时候,小莹拽了拽我的胳膊,并且示意我回头。
    我这时候才看到,在我身后那副墙壁上,有一张画,正是一个被戳穿了胸口的女人,在她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这不正对应了死去的白夫人和断了胳膊的陈海吗?
    我激动的举起那幅画,并且问陈海兰:“这幅画是你什么时候画的?你究竟在哪里看到这种场景的?”
    我也看到,陈海兰的笔下正在绘制着一张鲜血淋漓的作品,那看上去就让人极度不安,好像是一个男人正趴在地上,另一个人则是躺在床,背上已经被鲜血染红,而一个长头发的陈海兰,正骑着其中一人,手里攥着一团红色的东西。
    陈海兰眨眨眼睛说:“那就是我前天画的呀,你们不觉得这画上的人非常可爱吗?他们如果不是红色的就太难看了,难倒不是吗?”
    叶梓萱似乎崩溃了,再也经受不起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了。
    她跑到墙边,激动的把墙上所有画都扯下来,也不管陈海兰的阻拦和哭闹,完全没了母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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