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问:“可是如果我们不收服它的话,那我们就没有办法尽早收集到100个鬼魂,这样的话,我们永远没有办法帮助顾奇屿恢复记忆了。”
    孟婆思量了一下,抚摸着那个鬼魂光秃秃的头,还把它头顶上的几根头发撇到一边,就像是在帮他整理刘海儿,然后说:“那你动手吧。”
    孟婆话音刚落,我打开了镇魂鼎的盖子,她还一直在安抚那个鬼魂:“不要怕,不要怕,不会痛的,一下就结束了……”
    鬼魂被吸到了镇魂鼎中,当我盖上盖子的时候,孟婆掩面哭泣。
    我实在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对一个鬼魂这么动情,孟婆不是应该也已经见过很多这种悲欢离合的画面,看到过很多人的记忆了吗?我还以为她早已麻木。
    孟婆摇头说:“我之所以难过,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儿的命运已经太过悲惨了,我希望她能来生投胎到一个好家庭。”
    我愣住了:“她是小女孩儿?”
    天那,她面目全非,骨瘦如柴,让人根本看不出来!
    孟婆在仓库里面清点了小女孩儿的东西,把它们都装进了那个行李箱里面。
    然后示意我们跟她到公司楼后面去把这些东西埋了。
    孟婆递给我一把铁锹,然后接着说:
    “禹城,人有人言,鬼有鬼语,所有的鬼魂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语言,它们本身就和人没什么区别。而这个鬼魂生前是个小姑娘,在她小的时候就和自己的父母相依为命。”
    “父亲省吃俭用供他去上学,因为自己在音乐上面没有什么造诣,所以就希望女儿能够继承自己的意志,让她去学习古筝,把所有的希望都托付在她的身上。可是后来因为家里入不敷出,他们一家三口只能把自己的房子卖了,住在这个音乐培训班旁边的小仓库里。”
    何茂斌也说:“我记得好像确有此事,之前那个乐器行的老板开过培训班,她还说有个孩子后来莫名失踪,想必就是这个姑娘了!”
    孟婆接着说:
    “为了省钱,他们跟培训班的人商量好,购买极其便宜的,快过期的罐头吃。就这还是因为男子苦口婆心求古筝培训班的老板,不然的话,他们可能就要寄人篱下。”
    小莹说:“这个父亲太不负责了吧?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要强加在孩子身上?这孩子也太懂事了,唉,真可怜……”
    孟婆把小女孩的布娃娃弄平整,放进行李箱里:
    “是啊,孩子懂事的很,在一筹莫展之际,她并没有灰心丧气,更没有责怪自己的家人,她只是懂事地认为自己的家里人都是为自己好,所以自己一定不能辜负他们,她没日没夜的练习,拼命的背琴谱。”
    听到这儿的时候,小莹和夏草的眼眶湿润了,我也甚至开始有点后悔。
    可是一想到顾奇屿完全忘记了禹城他们,我就觉得自己的肩上担子太过沉重。但这并没能让我原谅自己,觉得宽慰一些。
    小莹试探着问:“那后来这姑娘怎么样了?“
    这会儿我们也已经把土填上,孟婆去公司里面找木板给女孩儿雕刻墓碑。
    孟婆边刻边说:
    “后来那女孩儿的母亲,因为家里拮据,所以想出去工作,可父亲却说,这会显得他十分无能,让他丢脸,母亲最后气急败坏,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大男子主义,就选择离开了。”
    “父亲因为种种压力产生变成了酒鬼,小姑娘只能自食其力,去街上弹古筝,请人打赏卖艺。可尽管这样,两人的生活还是捉襟见肘。”
    小莹恨的捏着我的肩膀,孟婆说:
    “这个父亲只好到处去借钱,要债的后来找上门来,弄得两人鸡犬不宁,琴行也受到了影响,很多父母也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被误伤,所以就选择了不在琴行学琴。”
    “老板也终于忍受不了这个男子,对他大发雷霆。大约在一个礼拜的时间之后,那个父亲给小女孩儿拿回来一个布娃娃。”
    我问:“那个布娃娃,就是之前她死死攥在手里的?”
    孟婆点点头:“是的,他给了女孩儿布娃娃,让女孩儿等着自己,说他一定会回来。可是在他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个小姑娘就自己一个人守着一大堆罐头,始终坚信着父亲说的一定是真话。这也让她变得更加乐观,开始刻苦的练琴。可是后来,老板,因为女孩儿教不起学习的费用,所以想把她赶走……”
    我不禁感叹还真是没钱寸步难行。孟婆对坟墓鞠了一躬:“女孩儿不肯,她说父亲有可能会忽然回来找自己,死活不愿离开,琴行的老板无奈之下,只好想办法把女孩儿弄走。”
    孟婆接着说:“女孩为了不让自己被老板赶走,假装自己已经离开,就写了封信,跟琴行老板道别,然后把自己装在行李箱里,抱着那个娃娃,只有在晚上琴行没有人的时候才跑出来吃饭。”
    “在想父亲的时候就弹古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女孩儿也从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变成一个怪物……”
    听了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拿了许多黄纸,一个个祭拜这个无辜的小生命。
    孟婆看我表情凝重,读懂了我的心思,拍着我的肩膀:“你不用难过,这也不能怪你,说不定对她来说: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毕竟生不如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看着袅袅升起的火光,我一阵叹息。
    我也祈祷这个小女孩儿来生的时候不会再经历像现在这样的痛苦和折磨。
    在这事件之后,我们和何茂斌的关系越来越融洽。
    不过我总感觉他好像有什么瞒着我们,总是在我面前欲言又止。
    于是在第三天中午的时候,我就试探着问:“何老板,您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嘛?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决定回客栈了……”
    何茂斌见我们要走,一脸为难的说:“有倒是有,只是我怕各位不答应。”
    我说:“何茂斌,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可以告诉我,不要遮遮掩掩,这样的话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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