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画被学校收走,林夏一行三人则被狠批一顿,幸亏三人认错态度良好,免去了他们的记过处分。
    从办公室出来,傅刚气得牙痒痒,他对林夏说:“让我逮到你说的那个恶作剧的女生,我非得……”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林夏打断,林夏从他背后撕下一张纸,疑惑地问:“你背后的纸是谁贴的?”沈钦也一脸疑惑。
    傅刚从林夏手中接过纸扫了一眼,倒不见多大惶恐,轻蔑一笑:“我当那恶作剧的人多有水平,把我们三耍得团团转,我倒听说过‘天黑请闭眼’这游戏,还真没听过‘天黑别闭眼’的,这恶作剧的人忒没文化。”说完,他夸张得大笑一声,抬手便把那纸撕得粉碎。
    晚上,宿舍只有林夏和沈钦两个人,傅刚迟迟没有回来,两人都有些不安,为了转移心中的躁动,沈钦问林夏:“你昨天让我们去画室,说画室的女生会告诉我们白军死的真相,可那女生的事情你却没和我们说过。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夏摇头又猛地叹口气说:“两个月前我和白军路过画室,遇见了陈萍,她央求我们做她的模特,说要参加比赛,我和白军看她长得漂亮又很诚恳,便答应了。陈萍让我和白军背靠着背坐着,然后她在我们眼皮上画了画,又用照相机拍了下来,拍好后,她迅速把我们眼皮上的画处理干净,后来我和白军问她画了什么,她只告诉我们这是个秘密,比赛结束后我们就会知道了。”林夏顿了顿,眼中闪过后悔和愤恨,“那天过后,我每晚闭上眼睛,总感觉眼皮里藏着东西,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直到白军死的前一天,我发现眼皮里的东西似乎是一个人,正在逐渐变得清晰。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不答应当陈萍的模特,是不是白军就不会死。”
    宿舍变得很安静,直到陷入黑暗,两人才晃过神来,沈钦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是宿舍熄灯的时间,可傅刚还没回来。
    这一夜依然睡得极不踏实,一闭眼,林夏就觉得眼皮里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似乎再过不久,那人便会冲破他的眼皮,从他眼睛里爬出来。
    他猛得睁开双眼,周围很黑,不远处传来沈钦的呼吸声,他从床上爬下来,床板在黑暗里发出突兀的咯吱声,傅刚依然没回来,这已是他失踪后的第三天了。
    从洗手间回来,宿舍里亮起一道微弱的蓝光,沈钦也醒了,他从床上做起来,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01:01,不知为何,这时间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林夏坐在傅刚床上,沈钦问他:“你又没睡好?”
    林夏摇头苦笑:“我一闭眼,总感觉眼睛里的人要爬出来,我已经三天没合过眼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几乎睁不开,可只要他完全合眼,下一秒又猛得睁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像看见了很可怕的东西。
    沈钦体会不到林夏的感觉,只能摇头叹气陪林夏坐着发呆,这个夜晚,他也无缘无故地失眠,怎么都睡不着。
    黑暗里突然响起了奇怪的脚步声,不久之后,他们听见门外“咚咚”的撞门声,林夏吓了一跳,颤着声音问:“是谁?”问了好几遍都没人回答他,只有一声比一声大的撞门声。
    冷汗从两人的额头滴下来,沈钦从床上跳起来,走到门边确定门已经锁好,并且把宿舍窗户关好,然后脸色煞白得坐回去,他对林夏说:“今晚我心里觉得很不安,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语毕,门外的撞门声越来越大,就像要把门砸烂。
    “其他人听不见吗?那撞门声这么响怎么没人出来看看?”林夏自言自语,嘴唇发白。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破碎沙哑的声音,是那么熟悉,竟然是失踪三天的傅刚!他的声音像是破碎的瓷器,异常诡异:“开开……门,我……回来……了。”
    林夏和沈钦对看一眼,沉默良久,两人终于决定把门打开。
    林夏去开门,却见走廊里黑洞洞的,只有他们宿舍里的白光在走廊上照出一个细长轮廓,却显得周围更加黑暗。林夏有些害怕,他想把门关上,可脚还未动,门外又响起了奇怪的脚步声。
    一双脚踏进了宿舍,然后是腿,沈钦冲过去想把门关起来,可来不及了,那双脚动作飞快,一眨眼,傅刚的整个身子都进了宿舍。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刚刚的脚步声很奇怪了,因为傅刚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在行走,他仰面朝天,双手和双脚撑着地面行走,那双眼睛已经被线缝了起来,只是与白军缝在眼睛上的线不同,那线倒是有些章法,上眼皮和下眼皮虽然都缝了线,却不乱,像个图案。可此时的林夏和沈钦无心在意那究竟是什么图案了,因为傅刚此时已经用那种怪异的姿势走到他们面前,沾满鲜血的唇一开一合,他说:“救救我……”他每说一句,就有粘稠的血液从他嘴里溢出,诡异之极。
    林夏觉得眼前发黑,可眼睛只要稍微合上,他就看见眼皮里的人越来越清晰,似乎马上就要看清那人的脸。
    强撑开眼睛便看见傅刚扭曲的面孔和身体,只是与刚刚不同,傅刚扭曲的脸上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容,下一秒,他便直直摔在地上,他的四肢已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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