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锦带花树上,火把的光跳动着,将弄雪的脸映得更加惨白和憔悴。
    姽婳看着弄雪的眼睛,将一叶蔽目解开,后者眼中有绿色的东西在慢慢消失,很快,她便恢复过来,却是连忙跪下,求着陌上纤:“少主!一切皆是弄雪之错,更是弄雪不自量力要背叛圣教,弄雪死不足惜,但求少主能够放过锦儿一命!”方才她说出了自己所有的部署,很快,她的计划便会成为泡影,那么祁锦与整个祁家,她一个都救不了。
    陌上纤却并不理会她。
    弄雪爬过去,抓着她的衣裙,不停地跪求着:“求少主放过锦儿一命!”
    “雪。”昙花一现冷眼旁观着,淡淡地说着:“圣女本想派风或月去接近祁锦,你极力自荐,便已漏出了马脚。于是在你潜入祁钧身边之时,我便派人去调查你的过去,方知你幼年与祁锦相识。后来我潜入祁家,看着你勾引祁钧,满眼却只有祁锦,本以为你居心不良,没想到你竟妄图背叛圣教。雪,你可知你因何而失败?”不等弄雪回答,昙花一现便又接着说:“是情,情之一字,毁了你,甚至蒙蔽了你的双眼和耳朵。连我潜伏在你身边,暗中观察你,你都不知。”
    弄雪想起那天早上与祁钧回去,同祁锦讲的那些话,本来是为了提醒他们,却没想到被花偷听。
    “雪为一人落,化成水,化作尘埃。”昙花一现说着弄雪曾说过的话,她不禁嗤之以鼻:“雪,你说得对,你的结局,唯有死亡。而且是因祁锦而死。”
    弄雪看着花用祁锦的脸同她说这么多,便倍感生气:“不准你用她的脸!”
    她笑了笑,走过去,一刀刺入她的腿上,轻轻转动,弄雪却是痛得发出惨叫声。“祁锦”笑着,却是笑里藏刀,眼中唯有杀念:“被心爱之人所伤,滋味如何?”她拔出刀,却又刺入另一条腿,轻轻轻轻转动,血肉拧在一起,弄雪痛苦的表情却让昙花一现更加兴奋。“云散,雪化,花,也会败落。雪,你的眼中。终究只能是白色,也只有白色!”
    弄雪紧抓着她的手,狠狠地瞪着她。“不许杀她!”
    “可惜呀,你喜欢的人太蠢,喜欢你的人也太蠢,不懂你之深意。”昙花一现嘲笑着。
    弄雪突然奋起,一掌打向昙花一现,后者躲开,而弄雪却拔出腿上的匕首,想要起身杀了昙花一现,奈何自己伤势太重,又毒素攻心,竟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反而昙花一现过去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又一刀刺入她的身上。
    “慢慢玩,让她知道,叛徒的下场!”陌上纤冷漠地看着树下那个伤痕累累的人。
    昙花一现凑到弄雪耳旁,轻轻道:“雪,看在你我同为护法的份上,我伤你的,皆不是致命伤,且看你能够撑到何时。你若多撑一会儿,来日祁锦便可少一点痛苦。”
    “你……啊!”弄雪肋骨被她无情打断,但她却只能苦苦撑着,不管花说的是真是假,她只能选择相信,只能苦苦强撑着。
    昙花一现从弄雪身上摸到雪护法的令牌,上面绘着一朵六瓣雪花,弄雪伸出手,紧紧抓着令牌,可对方却反过来将她的手指扳断,十指连心,弄雪痛得咬碎了牙。昙花一现却将令牌放在了自己身上。
    “祁锦说你是天上月,她不知道,你早便低到了尘埃中,她不知道,叛徒只能连狗屎都不如!”她说着,便断了弄雪的手筋和脚筋。她站到一旁,示意几个人过来,几个男子便上前来,将弄雪的衣服一层层地扒掉。而她身上的两把小钥匙却滑落在地上,这两把钥匙相差无几,很是相似。
    “住手!”弄雪却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们扒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
    “你若自尽,我保证,你的祁锦今夜便会替你受这些。”昙花一现却是用着祁锦的脸,祁锦的声音,来如此威胁弄雪。
    她不敢自尽,她怕祁锦会经历这些,这些发生在她一个人就好。
    肌肤如玉,鲜血流在地上,月光下的一幕却是最不堪的一幕。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看着那几个男人扒着她的衣物,看着她愤恨而不断起伏的胸口,看着那几个男人粗暴地对待着她,看着她的伤口不断地淌出血来。
    片刻之后,弄雪竟然还未断气,昙花一现却又下令:“叛徒,当抽筋、剥皮、断骨!”
    锋利的刀刃割着她的血肉,无情地不像是在对待一个人,碎裂的骨头暴露在敞开的血肉中,月光下,锦带花树下,一片血肉模糊。
    在弄雪将要断气之前,昙花一现捡起地上的糖葫芦,轻轻扳开她的嘴,一串糖葫芦便直直地插入她的口中,尖端从脑后穿出,糖葫芦上每一颗山楂上都染着血。
    她倒在锦带花树下,溶溶月光下,跳动的火光闪着,锦带花树上,不易看到的位置处,开着一片五瓣花,艳丽的红,如同树下残忍血腥的、血肉模糊的红一般刺眼。她的眼睛圆溜溜的,黑色的眼球中,映出树上那多红色的花,如同十三年前,两个埋下愿望的小姑娘,站在树下,看那满树的锦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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