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似平静却又不平静的晚上就这样过去,当他们四个人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大堂里同奶奶出早饭的时候,面面相蹙别提多尴尬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没有睡好?”老奶奶关切地开口问道,她心疼地看着晏晏,尤其是她,明明面色苍白眼下乌青,怎么还尽笑呵呵的,睡傻了?
    “没事奶奶,我好得很呢,您别担心。”晏晏这样倒是情有可原,只是莫纷飞也这样,就比较奇怪了。
    “莫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莫纷飞笑了笑,继续扒拉着米饭往嘴里送,含含糊糊地答道:“没事,没事。”
    大家过了各怀心事的一个晚上,而后便决定出发。
    球球却扭扭捏捏不愿意离开。
    “我……我觉得这里蛮好的,我们不然在这里多住几天如何?”球球知道一旦上路,饮祭就不知道用什么卑劣的手段来害晏晏了,不让她回王城,想想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这是怎么了?”晏晏看着球球觉得奇怪,按理说她应该是最讨厌这种地方的啊,没吃没喝,睡觉还和猪挤在一起,离开了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只是觉得在这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有点不舍得离开了。”球球倒是说的情意绵绵。
    恰恰是晏晏最不相信她能这样的一点。
    晏晏淡淡答道:“哦,那我们出发了,再见。”
    晏晏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臭猫估计又想出什么新的幺蛾子。可是一旁的临涣和莫纷飞不这样觉得,这个球球,是越来越奇怪了。
    临涣走到球球身边,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说着,不让晏晏听见:“你最好,不要刷什么花招。”
    球球现在只觉得无力回天,自己被临涣怀疑,被饮祭逼迫,被良心谴责,她真的感觉做一只神猫太累,做一只智商超群貌美如花的神猫,更累。
    即便后者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一行人还是浩浩荡荡上路了。
    晏晏坐在神仙哥哥的剑上,莫纷飞抱着球球也站在临涣的剑上,这就准备起飞。
    球球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临涣一直冰凉的眼神盯着,没了开口的勇气。
    只是这一坐上飞剑,分分钟就到了王城啊,到时候即便她想要保护晏晏,都不可能了。
    其实球球经过一整个晚上,想的很简单,她阻止晏晏回王城,而后把她骗到一个小地方藏起来,自己再去骗饮祭说晏晏掉下山崖没了踪影。这样一来时间久了,等饮祭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再让晏晏离开便能两全其美了。
    可是这一切她不敢直白告诉晏晏,她怕她伤心,怕她不认自己做朋友,这么长时间一来,她早就习惯了呆在晏晏身边的日子。
    可是眼下,只能暂时先上了长剑,再想办法了。
    坐在飞剑上的球球一直愁眉苦脸,飞剑飞了很久,眼看着就要到了王城了,自己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正发着愣,掌心猛然传来一股热流,让球球身子斜了些,没抓稳当便摔了下去。
    耳边是风呼啸的声音,身子穿过层层白云不知觉地往下坠着,球球绝望地想,这下子网络,肯定要摔成稀巴烂了。
    也好,这样就不用想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了。
    可是快到和大地来一个亲密拥吻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宽大的怀抱接住,搂在怀里。
    那温暖还没持续多久,就被那人无情地丢在地上,滚了老远,粘了一身的树叶。
    她抬头望去,是临涣冷眼看着自己,居高临下。
    球球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就只有临涣一个,心想这下子肯定完蛋了,他本来就一直看自己不顺眼,加上那么个冷酷无情的性子,自己栽到他手里,估计是没什么活路了。
    球球步步后退,临涣步步紧逼,直到把他逼到一个墙角以后,冷冷开口:“你究竟想做什么?”
    球球继续装傻充愣:“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啊。”
    她这点演技,骗骗晏晏还可以,骗临涣是没什么可能的。
    “不说实话,我不保证可以让你活着见到晏晏。”临涣的声音没有可以商量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开口。
    “可我……”球球是打算一直装下去的。
    临涣也不语,静静等着球球下面的解释。
    “我真的……”球球正开口胡编乱造,抬眼就看见临涣掌心聚集着蓝色烟雾朝着自己打过来。
    “我说!我说!我说!”球球慌忙挡住脸,可怜巴巴地开口,等了许久身上都没什么太疼痛的地方,她小心翼翼拿开胳膊,看见居高临下的临涣,收回了手。
    靠在不远处的树上,静静地等她的说法。
    “我……”球球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离临涣很远,并且还在不自觉地往后退,开口道:“我怕我说了,你更不让我见晏晏了。”
    临涣仍旧淡淡地看着她。
    “其实……”球球想着,肯定是逃脱不掉了,说就说吧:“是饮……”话刚说到一半,掌心忽然就传来股股热流,灼烧的她难以忍受。
    球球呲牙咧嘴地倒在地上翻滚,惹来了临涣的侧目,他几步踏到球球身边,抓起她的爪子,上面翻涌着红色的红浆,爪子周围的的毛发已经被烧干,她痛得不停地在抽搐。
    “你的水镜命脉被摧毁了!”临涣语气里不知是吃惊还是恼怒,下一秒钟,只见他劈掌而过,一道蓝光闪过球球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切断了球球的手。
    只听得一阵撕心裂肺地呼喊声,球球便昏了过去。
    临涣随意扯了快白布,把球球的手包扎起来,他站起身来,看着地上这蜷缩的肥猫,沉沉地叹气。
    他一直没有对球球下手就是因为怕晏晏伤心,她早就把球球当成很好的朋友,若是让她知道她不过是饮祭派来监视她的,定会伤心不已。
    只是临涣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变本加厉,光是监视自己已经忍了,现在又要下手残害,实在让他无法忍受下去了。
    方才许是饮祭知晓了她要出卖自己,便毁了她水镜的命脉,若是不及早锯断命脉和本体的联系,球球恐怕就没命了。
    毕竟那其中的联系,便是球球的手了。
    临涣不过看球球跟了晏晏这么久,倒也算是真心,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才救了她,等她醒来,好好的问个明白。
    一阵冰凉的湖水过后,球球便醒了过来。
    她浑身湿漉漉地看着临涣,又看了看自己残破的爪子,张了张口,道了声谢谢。
    临涣依旧神色淡然,坐在湖边的树下喝着葫芦里的水。
    球球慢慢冲湖里爬出来,可怜的爪子那里用来包扎的白布完全被血水染红,虽然断掌很痛,也总比命脉被毁要好很多。
    许是经历了方才的事情,她再也不怕临涣,而是淡然地走到他身边,微笑着开口:“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办法下去手。”
    球球在临涣身边坐下,随着他的眼神看向远方:“晏晏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我喜欢她,和她在一起,很温暖。”
    其实球球被来想说的话是:“和她睡在一起很温暖。”但想了想人家的原配坐在自己身边,这样说实在容易引来误会。
    临涣看了一眼球球手上的伤,拿着葫芦里的湖水在上面浇了浇,球球没有躲,虽然感觉有些痛,但是肿胀的感觉却伴着伤口愈合一起,等临涣把葫芦拿开,竟发现手上的伤口好了一大半。
    “你……”
    临涣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嘛,可能是跟晏晏在一起久了心也变得软了些,竟帮着球球疗伤。
    不过更多半,是想到晏晏若是看见球球满手是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哭的六亲不认的模样,有些心疼,便这样做了。
    “为了晏晏,不为你。”临涣回答的简洁明了。
    其实球球很羡慕晏晏,有这么个好男人一直保护着她,从她跟着晏晏开始,一共也没和临涣说几句话,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临涣默默地提醒自己不要玩火上身什么的,大部分都是自己被威胁的话,从来没有过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谈论一些有关于晏晏的事情。
    “其实……”
    球球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了临涣,她告诉他饮祭设下的埋伏,告诉他不要回王城,告诉他一切自己曾经想要执行的计划。
    临涣听完只是笑笑,仰面靠在大树杆上开口:“你不知道,王城还有个比你我更重要的人存在。”
    球球怀疑:“谁?”
    “班陆离。”
    这名字球球不是不知道,想到九尾狐的手段,不禁对那个班陆离表示同情:“唉,就算回去了,班陆离也不一定还活着啊。”
    这话让临涣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忘记了,九尾狐一旦生下孩子,自己在王城的地位一稳固,就不用担心晏晏会揭穿自己,大可以抢先一步陷害班陆离,让晏晏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
    他隐隐开始担心班陆离。
    “那我们就更应该回去了。”临涣如是说道。
    球球就更加不解了:“你们不应该是情敌么,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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