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她真心爱着兰明珠,希望能跟他在一起,也希望能够得到他家人的认可。
    但这些若是会成为他的阻碍,那她宁愿不要,她只希望他能好好的,不想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像兰家那样的大家族,对儿媳的出身都比较看重,她的出身的确比不上正房生的。
    或者说,她在不在意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其实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一个即使要牺牲她的感情,也绝不拖累兰明珠的选择!
    司鸢低头了头,眸中闪过了一抹忧伤。
    “我明白的。”司鸢如是回答。
    兰明珠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你没有放在心上就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这句话让司鸢的双眸越发酸涩不堪,她眨了眨眼睛,凝视着兰明珠的脸庞,深刻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印在心里一般。
    兰明珠觉得她此刻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儿,于是问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因为你好看。”司鸢唇边漾开了淡淡的笑容,眼里一闪而过的黯淡,兰明珠并没有察觉。
    他刚刚一直在安慰她,生怕她会被兰都统的话伤到,也很顾及她的感受,这让司鸢心里感动又欣慰,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
    “傻瓜。”兰明珠看着她,眼神愈发柔和了。
    “再给我点时间,我会跟家人好好协商这件事的,我也不希望你嫁过来之后受委屈。”他轻声说道。
    司鸢低下了头,笑容有些苦涩,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这些问题。”
    她这样懂事,又善解人意,兰明珠心里觉得有些亏欠了她。
    兰明珠低低地叹了口气,再次将司鸢拥入怀中,低声道:“你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司鸢靠在他的怀中,柔声道:“你别担心我,只是你那边……很多事情自是不能若我们所愿,万一他们为难你,也不要跟那些人置气,伤了自己就不好。我们的事情不急,你先做好自己的事情。”
    她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当时与兰都统谈话的情景,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伸出双臂将身边的男人抱得更紧了。
    兰明珠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她与平时有些不同,只当是她担心阿爸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事,于是更紧地拥抱住怀里娇小的女人。
    “司鸢,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一定。”兰明珠俯身在司鸢耳边,仿若发誓一般地道。
    司鸢的头搁在兰明珠肩上,闻言,唇角压下一抹苦涩,目光有些茫然,她轻轻点了点头。
    一定在一起吗?
    梦里面她倒是梦到过跟兰明珠一起,就他们俩人,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他们建了一处小屋,还养了很多小动物,种了很多花,他们在一起很开心。
    可那毕竟是梦啊,每回梦醒后,身边什么都没有,这种滋味反倒更令人难受。
    可如果她的幸福是要牺牲心爱男人的自由来换取,她却宁愿什么都不要。
    “我们一定过会幸福的!”
    她的耳畔,兰明珠用十分好听的声音说着世上最动听的誓言。
    司鸢轻轻闭上眼,此刻,就让她多沉溺一会儿吧,即便明知不能实现,她也宁愿多欺骗自己一分钟。
    兰明珠跟司鸢在一起你情我侬够了,这才想起自己等会还有公事要办,于是依依不舍地准备告辞。
    司鸢送兰明珠到大门口,想到接下来自己的计划,心里不禁难过得想哭。
    兰明珠却不知道司鸢心里的想法,他年轻的俊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朝司鸢挥挥手:“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司鸢轻点头,唇角勉强扯开一抹笑,“好,我在家里等你过来。”
    “那我真走了?”兰明珠故意迈开右腿,然后又扭头看来,脸上装出一抹委屈,“我都要走了,你就不再抱抱我?”
    听了这话,目光所及,男人好看的侧脸似真似幻,司鸢心头猛地窜起来一个想法。
    不,不要走!
    她真不想让兰明珠走啊!
    可这个想法才刚冒出头来,就被她内心里另外一个声音给死死地压了回去。
    他必须离开!
    他是兰家这一代最优秀的人才,他的天地之大是你无法想象的,他会有更美好的前程!
    司鸢痴痴地看着兰明珠不语。
    “这么恨心?好,我走了。”兰明珠试探性地说完,见司鸢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突然一转身,猛地欺身而上,大手一伸,将司鸢拉入怀里,紧紧地圈住她纤细的腰身。
    “这下抱住你,看你还往哪里逃。”兰明珠俯身在司鸢耳畔低低地笑。
    他呼出的热气一丝丝喷洒在司鸢耳后根最敏感的地方,惹得她全身不禁一阵轻颤。
    不行,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这么好的男人,她不想将他留给别的女人!
    司鸢咬牙拼命克制住内心弥漫的情意,她抬手推开了兰明珠的身体,努力绷着小脸,声音微愠:“你再这么拿我打趣,我可真生气了。”
    见司鸢翻脸,兰明珠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深深打量了心爱的女人几眼,好似要将这张熟悉的容颜再次深深镌刻在心里。
    “不说了,司鸢,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
    “嗯,我等你。”
    俩人相对而立,四目仿佛黏着一般,直到外面汽笛声想过,才好似被惊醒一般分开。
    司鸢站在大门口,看着兰明珠越走越远的身影,眼眶渐渐湿润。
    她压抑了好久的情绪突然就爆发开来,那眼泪拼了命地往外涌去,怎么都止不住。
    兰明珠,对不起,她骗了这个男人,她说好要等他的,可是,她却要食言了。
    对不起……
    悲伤和委屈怎么都抑制不住,司鸢心口一阵阵地抽疼,她疼得蹲下来,双臂环绕着双膝,将脸深深埋了进去,仿佛这样就能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没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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