豕, 在所有人眼中是又脏又臭的畜生。最重要的是,它的肉并不好吃。
    在李世民还是秦王时,曾经是和程咬金吃过豕肉。那个时候, 他带领着程咬金他们去攻打反贼时,曾经在一户农户家借住。老农家没有什么招待他们的, 就把家里的豕杀了,招待他们吃肉。
    李世民到现在记得当年在老农家吃的豕肉又骚又酸,非常难吃,甚至比粗糙的马肉还要难咽。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李世民和程咬金他们再也不吃豕肉。用李毓的话来说, 李世民和程咬金那个时候吃猪肉吃出阴影来了。
    卫王李泰觉得太子李承乾宴请他们吃豕肉,实在是太过分了, 立马站起身指责太子李承乾,说太子李承乾让他们吃又脏又臭又低贱的豕肉, 是在侮辱他们。
    蜀王李恪没有出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事不关己地看着卫王李泰指责太子李承乾。而齐王,则是一脸茫然,看起来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毓很想开口怼卫王李泰, 你嫌猪肉又脏又臭又低贱, 那你把你刚才吃下去的猪肉给吐出来啊。吃个肉, 还扯什么低贱,真的是……让人无语。
    李治听到李毓的嗤笑声,在桌子底下用腿轻轻地碰了下李毓的腿, 并对李毓摇了摇头, 示意李毓不要出声。
    李毓点点头, 表示他知道了。
    李治瞧着李毓有些不高兴, 夹起一块红烧排骨喂进他弟弟的嘴里。
    李毓轻哼一声,随即把喂到他嘴边的红烧排骨吃了下去。
    面对卫王李泰的指责,太子李承乾非常淡定,并且有力地回怼了回去。他表示豕又脏又臭又低贱,那鸡鸭鹅就不脏臭,就不低贱呢?他还是表示吃食只有好吃与不好吃,没有什么低贱不低贱之分。他还举例庄稼需要浇粪水才能长得好,如果按照卫王李泰刚刚的说法,那他们吃的五谷杂粮也又脏又臭又低贱。
    听着太子李承乾怼卫王李泰的话,李毓在桌子底下悄悄地给他的太子哥哥鼓掌。
    李明达压低声音说道:“太子哥哥说得对。”
    李毓看了一眼卫王李泰,眼中是满满的嘲讽和鄙视,“四哥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找太子哥哥的茬,他一天不找太子哥哥的茬,他就浑身难受。”像卫王李泰这样的杠精,真的很讨厌!
    李治无奈地看着弟弟和妹妹,没办法只好用吃的堵住弟弟和妹妹的嘴。
    卫王李泰饱读诗书,引经据典地反驳太子李承乾的话。
    太子李承乾毫不示弱,一一回怼卫王李泰的无端指责。
    李世民没有说话,坐在上座神色看不出喜怒。长孙皇后也没有出声,沉默不语地坐在李世民的身边。
    河间王像是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自顾自地吃着美味的红烧肉、红烧排骨、小炒肉。
    蜀王和齐王可不敢像河间王那样自如地吃菜,他们端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行了。”李世民见大儿子和四儿子争执的越来越厉害,只好开口打断。
    李毓被太子李承乾和卫王李泰之间的争吵吵得不耐烦,见李世民还一副看戏不阻止的样子,准备开口打断,没想到李世民这个时候开口了。
    李世民一听说这肉是豕肉的时候,就知道是谁的手笔把这豕肉弄得这么好吃。
    “继续用膳。”
    卫王李泰见李世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好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了。
    太子李承乾有些摸不准李世民的态度,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这件事情跟蜀王和齐王没有关系,两人听到李世民说“继续用膳”后,重新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着卫王李泰口中又脏又臭又低贱的豕肉。
    李毓瞧着太子李承乾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在心里同情他这位大哥三秒钟。如果他是太子李承乾,他绝对不会邀请卫王李泰这个找茬精,这不是给自己找堵吗?
    本来气氛很好,大家吃得开开心心,结果卫王李泰闹了这么一出,把好好的气氛弄得沉默尴尬。
    李毓把目光投向卫王李泰,见他四哥竟然神色自若地继续吃着猪肉,被卫王李泰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
    我艹,这货刚才不是是说猪肉又脏又臭又低贱么,怎么现在又吃起来了啊,这太不要脸了吧。
    李毓原本以为卫王李泰得知是猪肉后,再加上他刚才那番大义凛然的话 ,绝对不会再吃猪肉,结果这货居然心安理得又镇定自若地继续吃猪肉,这……他只能说太不要脸了。
    “咳咳咳咳咳……”一个激动,李毓没有注意,一不小心被呛到了。
    李治和李明达听到李毓的咳嗽声,动作一致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抬起手轻拍李毓的后背。
    “小鱼儿,怎么了?”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同时看向李毓,眼中充满关心。
    河间王直接站起身,伸手把李毓给“拎”了起来,随即把小侄子抱在他的怀里,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小侄子的后背。
    李毓一张小脸因为剧烈地咳嗽咳得通红,听着长孙皇后他们关心的询问,连忙摆了摆手,“咳咳咳……没事……呛到了……”
    “呛到了?”李世民无奈地看了一眼小儿子,“不是告诉你,吃饭的时候细嚼慢咽,不要吃太快。”
    在河间王的安抚下,李毓渐渐缓和了下来,“没注意被汤给呛到了。”如果不是四哥,他也不会被呛到了。说实话,四哥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是恃才傲物、小心眼记仇、喜欢找茬告状,但是唯独没有不要脸这一点。不过,就在刚才,他发现四哥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长孙皇后温柔地叮嘱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性急,喝汤要慢慢的喝。”
    李毓乖巧地点了下头:“哦,我知道了。”
    河间王笑着说:“这排骨汤太好喝了,估计小鱼儿和我一样被馋到了,一急就不小心被呛到了。”
    李世民失笑地摇头:“你们这就是性急。”说完,他对李毓招了招手,“小鱼儿过来。”
    李毓乖顺地点了下头:“哦。”随即走到李世民的身前,“阿耶,干吗?”
    “你就在这坐下来,朕盯着你吃。”
    候在一旁的冯永很有眼力劲儿,立马就搬来一张椅子,安放在李世民的旁边。
    李毓:“……”他就是不小心被呛到了,有必要盯着他吃饭吗?
    李世民朝李毓使了使眼神,示意李毓快点坐下来。
    李毓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不情不愿地在李世民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李世民亲自给李毓盛了一碗汤,并且亲自尝了尝汤的温度,见汤不烫嘴,这才让李毓喝。
    李毓舀起一勺汤就直接灌进自己的嘴里,不像李治和李明达他们小口小口地慢慢喝着。
    看着小儿子喝汤是一勺接着一勺灌进嘴里,看得李世民眉头直皱,这个小兔崽子喝汤怎么感觉跟喝药似的,猛地往嘴里灌。
    李毓虽然喝汤喝得猛,但是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等等。”李世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把李毓手中的碗勺给“抢”了过来。
    李毓见自己的碗勺被抢走了,懵了下,呆呆地眨了眨眼,就在他嘴巴问老李同志为什么抢他的碗勺的时候,就见李世民舀起一勺汤喂到他的嘴边。
    “张嘴,慢慢喝。”
    李毓一时间懵了,下意识地乖乖张嘴,就在他嘴巴仰起头一口喝下去的时候,就听到李世民说:“一口一口地慢慢喝。”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李毓乖乖地一口一口地慢慢喝。
    卫王李泰他们看到李世民亲自喂李毓喝汤都被惊到了,同时心里有些嫉妒。虽然李世民很疼爱孩子,但是绝不会宠溺到喂孩子们吃饭喝汤。
    被李世民亲自喂饭又喂汤的,太子李承乾、卫王李泰、蜀王李恪、齐王都不曾有过。
    李治和李明达生病的时候,曾被李世民亲自喂药、喂饭。
    李世民接着喂李毓喝汤,结果李毓的老毛病又犯了,又急着一口喝下去。
    “你这孩子喝汤喝这么急做什么,要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李毓已经回过神来,此时不满地撅着小嘴,“为什么要一口一口地喝,这样太慢了?”上辈子,因为工作的原因,导致李毓吃饭的动作非常快,一大碗热腾腾的面,他能在两三分钟内吃完,并且把汤底喝得一滴都不剩。或许是上辈子的饮食习惯的原因,李毓这辈子吃饭跟上辈子一样快。
    “你喝那么快做什么?”李世民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小儿子,“朕不是跟你说了,吃饭要细嚼慢咽,喝汤也要慢慢喝,不然汤喝得太快会被呛到。”
    李毓无所谓地说道:“呛到就呛到呗……”他的话还没有落音,小脑袋就被李世民敲了下,“阿耶,雷公都不会打吃饭的人,你怎么能打我?”【雷公都不会打吃饭的人。】这句话,是李毓上辈子早已过世的母亲说过的。
    “雷公不打,朕打。”李世民故意板着脸,用严厉的语气说道,“以后吃饭给朕细嚼慢咽,喝汤给朕一口一口地慢慢喝。”
    李毓噘噘嘴不满地嘀咕道:“怎么吃个饭还要东管西管。”
    “你这吃饭的坏习惯必须给朕改过来。”李世民想到曾经有大臣家的孩子因为吃东西吃得太急,被生生地给噎死了。见小儿子吃饭也是这么急,李世民心中不禁担心这样的悲剧会发生在小儿子的身上。“从明天起,你和朕一起用膳。”
    “啊,为什么啊?”李毓一脸不乐意,“阿耶,我很忙的,可没有时间跟你一起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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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家有亲戚的小孩就是因为吃东西太快噎住了,差点被卡死。如果楼底下的女儿是护士,正好在家,不然真的要被噎死了,所以吃饭什么的还是细嚼慢咽好。
    我小时候喝汤就急,经常被烫嘴,还被烫喉咙,这样很不好。
    晚上还有一更六千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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