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其祖先是一代魔神蚩尤,历来有传苗寨出来的女子皆是自幼习练巫蛊、降头之类的古怪邪术,她们少与族外之人接触,却有一副多情性子,民间一贯有‘苗女多情’的说法。
    而关于这种说法,往往都是起源于一个个爱恨情仇的故事而起,这每一个故事往往都一个路子,那便是一个外族的男子无故进入到苗族区域,偶然间与一位漂亮且多情的苗女相遇,在一番风花雪月之后,这位外族男子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致使他不得不会离开这位多情苗女。
    然后,在一段时间后的一个漆黑的夜晚,这位外族男子突然病发身亡,隔天早上尸体会被他人发现,死状非常的恐怖,懂行的医师们便能一言断出,男子是死于蛊毒病发的各种奇怪症状。
    至此,苗女多情,且心思狠辣,睚眦必报便广为流传。
    如今这么一位外形娇滴滴,可身上指不定藏了厉害蛊物的苗女,就这样入住到客栈里面去。这么一位惹不起的异类,客栈里的那些个男性武者在知道苗女传闻后,都恨不得离得远远的才好,有些言语中还说着可惜。而这程启发,胆子却是大得很,在被车夫好心告知苗女传闻后,他只是悄悄的往之前自己住的房间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又是一副猪哥模样的上楼去要与这位苗女结识相谈。
    这色胆包天,说的就是现在的程启发了。
    好在,这位苗女似乎不大喜欢和外人联络,在进入房间后,基本上就不打算出来了,而且,就算是程启发在外面叫喊,里面也是无人答应。
    苗女在大年三十夜请了程启发吃了一闭门羹。
    苗女的出现,仿佛就是一首小插曲的,很快就被人忽略了,大伙继续该喝酒的喝酒,该赌钱的赌钱,该看戏的看戏,该等着上饺子的继续坐着等饺子上桌。
    施恩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扭头望向正丧气如狗的程启发灰溜溜的下楼来,轻笑道:“阿发,别灰心啊,说不定这姑娘赶了几天的路,这会正在房间里洗澡,把自己打扮的香香的才可以下来答谢你这个大好人。”
    施恩他这是安慰的客套话,谁知道这程启发一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似乎还真的信了,一下子昂着头,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和发型,然后拉住施恩的双手,连连谢道。
    “额,其实...算了,我们还是干点儿除夕夜该干的正事吧。”施恩不想叫醒这个沉浸在梦境中的人,从刚刚苗女看程启发,额不对,是看都不看程启发的表现,已经充分表达了人家压根就对程启发完全不感兴趣的意思。
    啥?你问为何会这么肯定。
    你试着想一想,这程启发好心好意退了一间房给苗女,这按照常理来讲,怎么也得说声谢谢吧,可苗女呢,一句话也不说,甚至看都不看程启发一眼,只是让客栈掌柜的给她房间钥匙,然后就直接无视所有人,径直的走上三楼去了。
    施恩很想让程启发死了这条心,不过想了想还是继续保持沉默,这感情的事他也不是很懂,指不定这苗女使的是欲擒故纵的伎俩,或者是想效仿诸葛孔明来个七擒程启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所以,这事儿他就不打算插手瞎搅合啦,反正程启发有车夫在,相信这位车夫会保护好自己的主子的。
    “干什么啊?我现在必须保持一贯完美的公子形象来,避免苗族姑娘对我的印象分打叉。”这程启发整衣敛容是为了这个呀,还什么保持一贯完美公子形象,他这喝醉的吧?他有什么完美公子形象的,醉鬼形象还差不多。
    “不是你叫我出来赌钱替你报仇的嘛?”施恩摇头问道。
    “有吗?有这回事?怎么可能,我可是翩翩公子,怎么会赌钱呢?”程启发天真的瞪着大眼珠子反问到。
    施恩感到心中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这程启发太虚伪了,他忽然想重拾绑架少宗主的计划了。
    施恩想了想,皱眉道:“行啊,那现在这样,我想赌钱了,你陪我去赌。”
    这程启发闻言,脸上抽搐了一下,讷讷道:“这个,不大好吧,我...”
    “我什么我,说话吞吞吐吐的,告诉你,今儿个是你把我从房间里诓出来的,你是不陪也得陪,陪也得陪,走。”
    说实在的,施恩不喜欢赌,可会赌,他之所以会出来,那是想要从中搞点银子来花花,这白花花的银子,谁不喜欢啊、
    他先是拉着表面不情不愿,实则心里乐开花的程启发来到了一打天九的赌摊,不过赌天九只需要四个人上场,其他人在旁边跟庄帮闲,拿银子参赌受注。
    施恩正在观察赌局情况,出乎意料的是,站在他旁边的‘翩翩公子’程启发竟是耐不住手痒,不停地催促着施恩去下注买庄。
    施恩摇摇头,他才没那么傻,敢坐庄的难道会没有两把刷子嘛,他真当所有人都跟他程启发一样人傻钱多啊。
    若不是程启发这家伙把这一次带在身的盘缠都给输光了,施恩才懒得出来帮忙收拾烂摊子,他必须把程启发输掉的钱给赢回来,继续让程启发这厮请客,然后顺便给自己捞点银子以备回应天府之用。
    施恩在等,他要等有人出局,然后他顶上位去,必须把牌拿在自己的手上,他才有信心赢。
    不过,他观察了一下赌局后,眉头就皱成了个大疙瘩,原因是,他看出了这赌局中的四人,根本就是一路的,他们相互间在做局,不管赌局输赢,反正就是他们四人赢的多,跟着在后面下注的人无疑成了一只只肥羊,待他们一一按头宰割了。
    程启发见到施恩迟迟不肯下注,这急的都差点伸手入他兜去拿钱出来下注了,因为他有刚刚已经蒙对了好几把了,若是刚刚真的下注,那么他现在早就有赢了几十两银子了。
    “施恩啊,你怎么光看不买的啊,你知道都错失几把良机了,要不然你把钱给我,我来帮你下注可好?”程启发不知从什么地方掏的一把扇子,秘密的张开扇子,然后掩住了自己半张脸来,凑近施恩的耳边低声说道。
    施恩嘴角微微上翘,说道:“你不是翩翩公子形象嘛,怎么,手痒了吧,看你还能装多久,你想个办法找个人,给我在赌局上弄一个空位来,我坐下赌五把,保证五把过后,这赌摊就该收拾了。”
    “早说你想上去摸牌不就行了,我给你弄去。”程启发兴致勃勃,他没有忘记自己喊施恩帮忙报仇的事儿,这会听施恩话里的意思,似乎这人赌技非凡,那就最好不过了。
    “嘿,程少宗主来啦,大伙给腾个位来,别碍到程少宗主下注啊。”赌摊的庄家是个却只手指的江湖人,见到程启发的到来,立即招呼围在赌摊的人让出个空位来。
    这程启发方才在第一个赌摊时坐庄输的钱袋空空的壮举他可是亲眼见到了,知道这家伙人傻钱多,根本就不懂这赌桌上的伎俩,看这样子,应该是又弄了银子准备回来‘进贡’了,他哪有拒绝之理呀。
    “下注,不,我不下注,你给我弄个位来,我朋友想上赌局玩几把。”程启发很直白的说道。
    这话一出,赌桌上的四人反应出奇的一致。
    庄家很假的笑了笑,他可不敢拒绝这程启发的要求啊,可四人做局,少了一人的话,就不能够百分之百的摆布赌局风云了。
    “这个,不知道是程少宗主的哪一个朋友要来摸两把的呀?”这庄家问道。
    “喏,那个就是,施恩你过来过来,位置给你弄到了。”程启发这厮直接就把这事坐实了,板上钉钉,让这赌摊的庄家无法挽回了。
    “这么快啊,想不到你的面子真大,不过我说好啦,就赌五把,这天九我还不怎么会玩,别待会银子都输光了。”施恩这是在示弱,不能让这赌局上的人看出来,不然待会就不能赢得那么轻松了。
    这程启发也不是那么笨,他听到施恩的话后,也马上就晓得其目的所在,没有傻到去拆穿,“怕什么,我们有的是银两,你输了,最多我找人回上一个城镇的钱庄取呗。”
    施恩在心里为程启发点赞,这家伙还真的非常适合给人绑架,人傻钱多。
    刚坐上,施恩便让这赌摊的庄家给自己讲解一下天九的规矩,表现得像一个赌博小白一样,没一会,果然对方就信了几分。
    讲解完毕,赌局就开始了,庄家负责洗牌发牌。
    施恩的手还没有碰到对方发来的牌,就听到隔壁赌徒忽然一阵骚动。
    所有人侧目望去,原来是有人输光了,心里不服气,而他的死对头却又刚刚好赢了个钵满盆盈,这不,江湖人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就要打起来了。
    施恩拉住了程启发,说到:“喂,你不是说你们上古宗门已经定下规矩了,怎么,现在这情况是怎么回事?没人给管管?”
    瞧现在则两名浑身肌肉的虬髯大汉,正将拳头握得紧紧的,背上的武器也发出了冷光,大有一出鞘必血溅三尺的迹象,二人相互怒目而视,拳头握得这骨节之间,都发出了‘格格’脆响,眼看一场激动人心的斗殴就要开始了。
    施恩眉头一皱,这地方不大,如果两人真的打起来,很容易就会伤到其他人的,正准备起身过去制止这两人,却是听到了程启发打了个哈欠,说道:“放心,不会有人员伤亡的,这种情况很正常的。”
    忽然,施恩抬头便看到了一个虬须大汉朝另一个虬髯大汉抱拳,语气之中饱含怒意道:“今日,我必让你血溅三尺,以泄我心头之恨!”
    虬髯大汉冷笑连连,不甘示弱道:“你真以为你能赢得了我吗?我们六岁相识,九岁一同上山学艺,一同认识的大师姐、小师妹,一同在山学艺二十载,下山行走江湖六年,大大小小共有一万两千七百七十五战,你说,你哪一战是胜过我的,今日居然还有颜面要让我血溅三尺,你放屁儿!”
    施恩闻言,戳了戳施恩身边的程启发,“这两人今年也该三十五次了,一共打过一万两千七百七十五次,没有吹牛成分的话,他们二人得每一天打上一架才凑够数。”
    那虬须汉子怒极了,抬手指了指对方,“你才放屁,我没胜过,那我也没有输过,若不是你明知道我钟情于大师姐,还跟她眉来眼去,横刀夺爱,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虬髯大汉闻言,也是勃然大怒,“王八羔子,要不是你跟小师妹发生不正当关系,我会在寂寞难耐之时才从了大师姐,你明知道我此生非小师妹不娶的,是你,害得我被大师姐胁迫逼婚的,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我今日非要杀了你不可!”
    虬须汉子闻言,伤感的抬起头,掉落了一颗泪珠,“我那晚是被小师妹下了药,第二天醒来后我十分的后悔,我的肉体虽然被小师妹给玷污了,但是我的精神永远是纯洁的!”
    围观的众多江湖人士一个个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还纷纷喝起了彩,更有甚者还热烈地鼓起了掌来,这实在是有够恶劣的。
    施恩掏了掏耳朵,问道:“他们这互相揭老底,还都是自己的老底,这是要干嘛?到底打不打了?”
    程启发正在忘情的鼓掌,闻言才说道:“打,当然打了,都有这样的血仇了,哪有不打之理,你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
    二人说话间,这虬须汉子和髯大汉皆是面红耳赤的,更是撸起袖子往后背抽出了兵器,各自往后退开了两步,众人却是没有任何动作,继续呆在原地看戏,这让施恩很是奇怪,难道这围观的人一个个的都不怕遭受牵连吗?
    半晌儿,二人手持兵器却并未动手,就见到虬须大汉将身子往下一矮,然后蹲了个扎实的马步,横刀在前,沉声喝道:“我先你一步出招,以一招横扫千军,横劈你胸膛,接招吧!”
    虬髯汉子闻言轻蔑一笑:“果然是小人,听好啦,我低身躲过你的横扫千军,纵身一跃从你的头顶跳过去,然后反手一刀反刀相杀攻你的后背,我看你怎么破!”
    “那我单脚转身,架刀于臂挡住,反手一掌攻你面门!”
    “我低头避过,一招撩阴腿踢爆你这王八的卵蛋!”
    “哈哈,早知道你的阴险,要绝我户,我身下穿了铁猬甲,你此次中招必定毒发身亡!”
    “哼,小人,你莫忘了大师姐的本事,出门前我早已服下了解毒圣药,你这一招怕是要作废了!”
    施恩对此是目瞪口呆,连问道:“这...这两人比划着又是干嘛?唱大戏呐?”
    可是却见到身边的程启发,不,是在场的每个人都面露不忍之色,一个个看的还挺认真的,程启发更是喃喃道:“啧啧啧,真的是太残忍了...施恩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两人是在进行激烈的生死决斗啊,太激烈了太激烈了,都是同门师兄弟,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唉!”
    施恩:“......“心说,我特么就见到两个人想耍猴一样在摆着招式,然后嘴里总是说出些无厘头的话来,你们是从哪里见到这两人在进行激烈的生死决斗啊,难道我们没有处在同一次元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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