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俩都能瞧出来的事情,沈星余自然也都看在眼里。
    所以在送孟拂去律师事务所的路上,沈星余循循善诱道:“孟拂妹妹,你平时不是最喜欢跟在老大身边的吗?怎么今天主动让你去,你却推辞了呢?你是觉得跟着你星余哥哥我,就会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是你不想见到你以前最喜欢的师哥?”
    孟拂低着头玩着消消乐,根本没打算搭理沈星余。
    感到挫败的沈星余嘿嘿一笑:
    “我听说孟大律师的事务所旁边,有一家很好吃的关东煮,尤其是那里的撒尿牛肉丸,咬一口,那里面的肉汁饱满的哟,真是让人吃了第一回,就想去第二回,想必孟大律师一定会请你去吃的吧?”
    事实上,孟阆很开明,几乎不会对孟拂有太多的限制。
    只不过父女俩难得见一面,孟阆肯定是要请孟拂去吃山珍海味的,至于关东煮这种对孟拂来说无非就是个馋嘴小零食的东西来说,还是适合塞牙缝。
    孟拂顿时心动了:
    “那你请我吃关东煮,我跟你说说我的心里话。”
    妥了。
    馋嘴的小猫咪还真是好打发。
    沈星余爽快的点点头:
    “成交,你把你今天为什么不肯跟在老大身边的原因告诉我,我请你吃关东煮,管够的那种。”
    没有什么是美食不能收买的,如果有,肯定是美食不够多。
    孟拂立刻放下手机,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想见到师哥,师哥对我那么好,可我从没帮过他什么,明知道他喜欢老大,我却觉得他跟老大之间,好像不会再有续集了,所以...”
    果真是沈星余所猜的那种。
    见她扭扭捏捏的,沈星余帮她把话说完:
    “所以你发现自己对迟未防水,却对你最敬爱的师哥无比严苛的时候,你觉得心里有愧,不好意思去见你师哥,并且你知道,如果这两个男人放在一块,你还是会选择跟着老大陪迟未吃饭,也不会让你师哥迈进老大的病房半步,对不对?”
    孟拂惊奇的看着沈星余:
    “你怎么知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沈星余得意的大笑:“我这么玉树临风一少年,怎么可能会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只不过像你这种一根筋的小丫头片子,按理说会一视同仁才对,但你却愿意陪老大去吃迟未的饭局,可见你不光是个敬业的小保镖,还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说到爱憎分明,孟拂还有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不管一个男人是因为什么原因伤害过一个女人,哪怕是出于保护,出于深爱,出于各种各样世人觉得可以得到谅解的理由,但对于当事人来说,那段被伤害过的岁月,是永远无法磨灭的,我们都不是老大,都不知道她在经历被自己的丈夫背叛,被深爱的人送进精神病院,甚至被冠上假怀孕的罪名,最后在精神病院里过了暗无天日的六年,究竟是怎样一种折磨和煎熬,我们都没有办法替老大原谅一个曾经伤她至深的男人,我们没有身处其中,看到的听到的所感受到的,远不及她的千分之一,所以我们在面对一个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人时,总是自以为的圆满才是最终的结局,殊不知,在他伤害她的那一刻,他们的故事,就已经全剧终了。”
    这长篇大论的,真不像是孟拂的风格。
    沈星余震惊的就差没一脚刹车踩下去了,他半晌才问了句: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孟拂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老大在你们所有人面前,都没有真正的快乐过,可我在迟未身上看到了,明面上老大对他很抗拒,可当老大卸下防备的时候,却能发自肺腑的笑出声来,这是师哥永远都无法给予了的,老大面对师哥时,总是不自觉地呈现出防备状态,那是一种被伤到极点所留下的后遗症,我不信你们没看出来,只是你们跟师哥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会忍不住的希望他们有个和好如初的结局罢了。”
    不等沈星余反驳,孟拂又说道:
    “但和好真的能如初吗?破镜真的能重圆吗?覆水是真的很难再收回来了,与其勉强自己去接受一个曾经或许深爱过,可硬要重来的话会有许多屏障横亘其中的人,不如将自己的人生重新洗牌,遇见一个对的人,未尝不是圆满的一生。”
    没想到,孟拂看着傻乎乎的,但其实她什么都懂。
    沈星余苦笑一声:
    “原来你不傻啊,我还以为你这个傻姑娘,是永远不可能想明白这些呢?”
    孟拂还真就憨憨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爸爸说,我是大智若愚,那些你们需要绕很多的弯子才能明白的道理,因为我一根筋嘛,所以往往会有直达的途径,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我只知道,如果有一个人这么伤害我,就算他后来把全世界都给我了,也不及一个全新的人来给我一根棒棒糖。”
    我要的甜,不是苦尽甘来,而是甘之如饴。
    沈星余一直都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所以从第一次认识孟拂的那天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活的很懵懂,谈不上幸与不幸,只是觉得她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父亲,所以这辈子,她大抵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了。
    不过今天跟孟拂这么一聊,沈星余突然发现,其实这个小丫头片子,才真的是最聪明的人。
    因为简单,所以世事皆不复杂。
    只不过让林兮跟迟未在一起,这是沈星余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他反问孟拂:
    “你平时不一口一个顾大哥的叫着吗?难道老大在他面前也不开心?”
    孟拂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轻声说:
    “顾大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如果老大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是绝对不会有什么烦恼的,但是一个人没有什么烦恼,并不代表着她就一定能够快乐,就是因为顾大哥太懂老大了,老大在他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没有人想跟一个知晓自己一切的人在一起,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并且,每个人也应该有自己的秘密。”
    还真是如此。
    沈星余笑着问:
    “那你呢,你有秘密吗?”
    孟拂抬起头来:“当然有啊,我秘密可多了,其实一个人适当的拥有秘密,就像拥有一片只属于自己,别人绝对不能企及的乐园一样,那些无处宣泄的小情绪都在那里头得到安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呀,沈星余,你休想窥探我的秘密,虽然你是神探一般的存在,但你这招,只对聪明人有用,而我,脑子不好使,不会案例出牌的。”
    这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沈星余也斗胆猜测道:
    “你该不会是对那个迟未有好感吧?”
    这话得到了孟拂十足的鄙夷:“你是不是傻啊,我要是对迟未有好感的话,我就应该怂恿老大好好珍惜顾大哥,或者是让她跟师哥两个人和好如初再续前缘,而不是陪着她开开心心的去跟迟未吃饭了,我要是喜欢迟未,让老大靠近他,我岂不就成了天底下最可怜的大笨蛋了嘛,女人对待爱情都是自私的,谁不想让自己拥有幸福啊。”
    堂堂沈星余,居然被孟拂这个小丫头片子给鄙视了,沈星余很不甘心的反驳: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让老大跟老战再续前缘,是因为你对老战...”
    不等他说完,孟拂扬起拳头:
    “你怕是嫌自己长得太帅吧?”
    沈星余立刻闭了嘴,毁容这事儿,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再说林兮和简睿,两人在开车去战墨池公司的路上,也就孟拂这个问题进行了讨论,简睿一针见血的指出:
    “老大,你有没有发现,自从那晚你带着孟拂去吃迟未吃饭后,她就变了,以前一听说要见到自己的师哥,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一个瞬移立刻去到她师哥身边,现在则不同,现在恨不得永远都不在她师哥面前出现,你说她不会是...”
    如同孟拂一般坚决,林兮脱口而出:
    “不会,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不管她喜欢谁,只要瞄准了目标,肯定会第一时间昭告天下,地下恋情这玩意儿,根本不适合她,就更别提单相思了,她绝对是那种敢爱敢恨的姑娘,不做作,有担当。”
    如果抛去这种可能,简睿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那她为什么不肯跟你一起去见老战?”
    林兮冲他一笑:“也许是跟沈星余在一起,有吃不完的东西吧,我敢跟你打赌,不出半个小时,孟拂的朋友圈,一定会晒出她正在吃的美食,如果我赌输了的话,你可以向我提任意一个要求,反之,如果我赢了,我也可以向你提任意一个要求。”
    关于这一点,简睿知道自己必输无疑。
    他很直白的说:
    “你就算是不跟我打赌,你也可以跟我提出任何要求,你知道我是绝对不会拒绝你的。”
    林兮很狡猾的说:
    “那不一样,那些都是你秉着职责的噱头来帮我做的事情,但我们打赌的话,你得心甘情愿。”
    简睿本想说不用打赌我也心甘情愿,但这话说出口显得有些刻意,横竖都是她赢,这个赌,简睿跟她赌了。
    很显然,林兮赢了。
    根本不用半个钟头,因为沈星余和孟拂出发的早,加上孟大律师的事务所离的也不远,所以十分钟之后,孟拂就在朋友圈晒出了关东煮的照片,简睿愿赌服输的问:
    “说吧,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林兮左手托着下巴想了想:
    “要求很简单,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战墨池这家伙还在我面前,你就必须陪在我身边,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给你的回答就是没有为什么。”
    其实林兮内心的回答是,因为我需要你。
    但这话说出来,也未免太矫情了点。
    她是有些害怕见到战墨池,尤其是陆砚安把所有的药都给没收了,除了顾书卿,也就简睿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安心。
    简睿也深知,她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和依赖。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会辜负她这份信任和依赖。
    但是梦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来到战墨池的公司楼下,林兮居然开始打退堂鼓了:“都这个点了,要不然我们去战家等他吧,这段时间他在公司里应该很忙,我们就这么冒昧的去打扰他,万一他在开会,或是不在公司,岂不是很尴尬?”
    去家里的话会更尴尬。
    毕竟他们俩要是吵架,孩子们肯定会知道。
    如果是在外头的话,反正公司里那些人也无伤大雅,更何况,这是战墨池的公司,以林兮这样的脾气秉性,在战墨池面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肯定是吃不了什么亏的。
    最最重要的是,陆砚安说过,但凡林兮畏惧的,都是她首当其冲需要克服的。
    陆砚安不允许林兮后退。
    简睿也不希望林兮这么轻易的退缩,所以他很自信的说:
    “我查过了,也问过关山,虽然那小子没上班,但老战就在公司里,此时此刻,他就在楼上,老大,你还记得陆医生的话吗?”
    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陆砚安没收了她所有的药,等于是断了林兮最强大的靠山,她才只有依靠简睿了。
    并且她不想在战墨池的公司里出现任何不该有的状况,人多口杂的,万一传出去,别人又会拿她进过精神病院的事情大做文章。
    林兮恨恨地说:
    “这个陆砚安,话说的简单,根本就是冷血,好歹也给我两颗备用药,以备不时之需嘛。”
    简睿夸赞道:
    “上次我跟你去见你母亲,还有老沈陪着你去见你父亲,你不都好好的吗?”
    有了那两次成功的经验,简睿的信心是很足的。
    林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可我现在面对的是战墨池,他不一样。”
    话一出口林兮就后悔了,为了缓解眼下尴尬的局面,林兮义无反顾的下了车,直奔电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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