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目前来说金牛证券还算是稳定,星河酒业这一仗也赚了不少的钱,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他可以从容一点。该跟朱云华讲的话都讲了,他可以让这些话发酵一段时间,那个电影是怎么说的,让子弹飞一会,子弹再快,也得飞一会才能击中目标的。
    现在应该是去拜访一下金正群的时候了,倪氏杰跟金正群之间董事长的职位交接已经过去几天了。金正群倒也没有一接班就找他的麻烦,不过也没有跟他接触。作为熙海投资的重要合作伙伴,他是应该去恭喜一下的,顺便探探金正群对双方合作项目的态度。
    相对于金牛证券,金正群的态度对傅华来说更重要,再怎么说,金牛证券也是他的副业,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才是他的主业,他的重心所在。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余欣雁的办公室,余欣雁的职务是董事长助理,要见金正群,肯定是要先跟他的助理约时间的,只是不知道金正群上任之后,有没有将余欣雁给换掉。
    那边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余欣雁公事公办的声音传了过来:“傅董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吗?”
    傅华笑了笑说:“哪敢指示余助理啊,我想见一下金正群董事长,这一块还是你负责的吧?”
    余欣雁说:“还是我负责的,我马上帮你约时间,你等我电话吧。”
    十几分钟之后,余欣雁的电话打过来了,说是金正群下午三点有时间,傅华可以过去见他。余欣雁讲完,傅华有心想要问问余欣雁在中衡建工过得怎么样,但想想金正群接任的时间还短,还不至于对余欣雁怎么样,再是这个问题本身对余欣雁太过于关心了,贸然问出去很是唐突,于是就什么话也没说,挂了。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傅华提前十五分钟就到了中衡建工,他不得不谨慎应对金正群,虽然胡瑜非曾经提醒他对待金正群友善一点,但这一次人事变动来的太突然,他还没来得及行动金正群就上台了。所以他也搞不清楚金正群会怎样对待他。
    三点钟的时候,余欣雁将他请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傅华看到倪氏杰原来的布置还在,只是坐在老板台后面的人变成了金正群,心中难免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金正群看到他进来,站起来迎接他,两人握了握手,傅华道了一声恭喜,恭喜金正群执掌中衡建工。
    金正群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两人分宾主坐下,余欣雁送了两杯茶进来然后退了出去,傅华说:“我来是想看看您对我们合作的项目,有什么指示没有。”
    金正群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我还真是不敢指示什么的,项目是双方合作的,双方也商定好了合作的条款,按照合约履行就好了。”
    傅华对金正群平和的态度有些诧异,自从他们打上交道以来,金正群对项目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想尽办法找麻烦。今天怎么变了?他不免抬头看了金正群一眼。
    金正群看傅华看他,笑了:“你不用看我了,你是不是心中暗自担心我找项目的麻烦啊?这个你可以放心了,我肯定不会的,我现在是这家公司的掌舵人了,也不希望公司的项目出什么问题的。找你的麻烦,也是找自己的麻烦的。”
    听金正群这么说,傅华大致上猜到了金正群的心态了。金正群比不上倪氏杰,他没有倪氏杰那种在公司一呼百应的威望。因此他并不敢一上台就搞什么大动作的,否则他还没搞掉别人,就会先被别人搞掉了。他必须先隐忍一段时间,在中衡建工站稳脚跟,然后才能施展他的拳脚。
    这家伙也不是笨人啊,懂得看形势,傅华也乐得跟这样聪明的人打交道,聪明人的行为都有有规律可循的,你可以对他的行为预作判断。傅华心放下了一半,起码在目前这段时间,金正群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而等过了这段时间,他把金牛证券处置好了,金正群再有什么动作,也伤及不了他的根本了。1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谢谢金董了。如果您回头想起来什么指示,尽管安排,我一定会尽力去办的。”
    金正群笑了,说:“行了傅董,你不用在我面前这么小心翼翼了,我不会故意针对你的。实话跟你讲,这段时间我遇到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你也清楚我那个时间在中衡建工有多窘迫,方力德那个混蛋打错电话给我都吓得要死,连电梯都不敢跟我一起坐,那个时候我就是个瘟神,别人避之而不及的。”
    傅华确实看到了当时金正群的窘态,便笑了一下,说:“这个我还记得,那个方力德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金正群笑了起来,说:“我也没把他怎么样,更没有去把他贬职之类的报复他,我还是有容人的雅量的。不过,我现在经常会把他叫到办公室,听他汇报项目的进展情况,关心一下他的工作进度,你没看到每一次他面对我那个尴尬的样子。”
    傅华笑了起来,金正群这么做就有点恶作剧了,方力德当初那么对待金正群,现在金正群得势了,他心里肯定是忐忑不安的,常理上他会尽量回避跟金正群的见面,但是金正群却不想给他回避的机会,经常把他叫去耳提面命,也不批评他,也不找他的碴。但是他的心始终处于一个惶恐不安的状态,这才是最令人难受的。
    金正群接着说道:“其实呢,傅董,那个时候在中衡建工我真有点呆不下去了,都想打辞职报告了,幸运的是,那天遇到了你,你跟我说,我就像股票一样,已经跌到谷底了,也该触底回升了。你这话一下子点醒了我,我都已经倒霉到这个程度,再倒霉也不过如此了,我为什么要离开呢?而且我不管怎么也是中衡建工的总经理,倪氏杰已经那么大年纪了,退出董事长的位置是早晚的事,而这些年虽然没做出什么成绩来,但也没犯下什么错误,到时候是有很大机会接班的。”
    听到这里,傅华心中暗自后悔,他当初闲的没事跟金正群说什么触底回升啊,不鼓励这家伙可能就自己离开中衡建工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个金正群是一个真正的小人,这种人也许暂时会因为某种感激而不对你做什么。但这种感激往往是不能持久的,等到这感激淡化了,你又因为某种利益给他造成了伤害,他的报复也许会更加猛烈的。
    傅华笑了一下:“没想到我还真的说中了,你这不但触底回升了,还胜过了原来的位置。”
    “是啊,这人还真是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从中衡建工出来,傅华大致上可以确定,短时间内金正群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一来金正群也需要时间来稳定内部,站稳脚跟;二来金正群目前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还没有被列入打击对象的名单里。
    但这也不代表傅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跟金正群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的利益,也不存在什么情义,他们之间的和平是很不稳固的,一旦有什么外在的因素干扰,他们马上就会变成对立的。
    特别是眼下还有一个董某某的存在,让傅华寝食难安,更加觉得筑牢防守的基础。
    金牛证券对傅华来说,总是一个包袱,这个包袱必须卸下来他才会感觉到安心。但是想把金牛证券卖给君华证券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现在又要去哪里找买家呢?
    这个时候,傅华就感觉他在商界的人脉实在是太少了,有什么事情几乎找不到什么能够帮上忙的人。这个时候,他就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有些商人经常会打打高尔夫,泡泡会所什么的,这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玩乐。更多的是为了商人之间的交际。只有通过广泛的交际,才能有更多的朋友,才能把生意做得更好。
    但是临渴掘井显然是来不及了,他还是要在现有的状况下找出办法来的,这个办法在哪呢?
    上海,证大证券总部,总经理办公室,看到电脑屏幕上星河酒业总算是打开了跌停,毛嫱暗自松了口气。股票操作其实有些时候难免会判断失误,手中的股票会遭遇大跌,但这对懂得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灭顶之灾,懂行的人还是有很多补救的方法的。比方说急跌之后,通常不要急着卖出,因为急跌之后,往往也会有急涨,股价也会回升一点。再是也可以通过t+0方式的交易降低损失。
    但是这所有的措施短时间之内也是无法完全弥补这一次炒作星河酒业的损失的,毛嫱想起这一点,马上就有想吐血的感觉,这一次的损失实在是有点大。这一切都要怪那个看上去很温和的傅华。这家伙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似乎人畜无害,但实际上却是在扮猪吃老虎。
    难怪自从见过这家伙之后,她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原来是傅华带给他的。但是那个愚蠢的顾惜言不但没有提醒她,却一直在说傅华对证券这一行什么都不懂,他能够应付得了。但结果呢,人家的不懂根本就是装给他看的,在暴起发难的那一刻,人家才显露出真正的狰狞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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