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山笑了一下,说:“我相信你不是那种爱玩花招的人,要不然小葵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冯玉山说起了冯葵来,傅华心里灰了一下,心说也不知道冯葵现在在星旗国怎么样了。不过既然冯玉山主动提起了她来,说明冯玉山现在对他和冯葵曾经在一起的事情已经不那么介意了,是不是可以问问冯玉山冯葵在星旗国的情况。
    傅华就笑了笑说:“冯董啊,我如果现在问您小葵在星旗国的情况如何,您会不会生气啊?”
    冯玉山笑了,说:“我生不生气你都已经问出来了,告诉你吧,小葵现在在星旗国马萨诸塞州呢。”
    “马萨诸塞州,”傅华笑了笑说,“她去那里干嘛?”
    冯玉山说:“她在哈佛商学院游学呢,她想拿出三年的时间在那里学习,充实和沉淀一下自己。前几天她跟我通过一次电话,说她在哈佛的生活过得很快乐。”
    傅华知道冯葵是一个很洒脱的人,她绝对不会把一些纠葛的事情老放在心里成为负担的,她说自己过得快乐,那也就是说很多事情她已经放下了,便笑了笑说:“她过得快乐就好。”
    冯玉山苦笑了一下,说:“只是苦了我了,上了年纪女儿却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了,有些时候想女儿了,却只能跟她通个电话,而无法亲眼看到她了。有些时候想想这人也挺有意思的,本来让小葵去星旗国是想惩罚她的,到最后却变成了对我自己的惩罚了。”
    傅华笑笑说:“冯董啊,这都要怨我了,是我害得你们父女远隔万里的。”
    冯玉山笑了,说:“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了,是我这些年太过沉醉于冯家以往的荣光之中了。其实如果抛开你复杂的婚姻经历,在同龄人当中你算是很优秀的了,卞老前几天还在电话里跟我称赞过你呢。”
    “卞老称赞过我?”傅华有些惊喜地说:“他老人家称赞过我什么啊?”
    冯玉山说:“他是在跟我谈起魏立鹏的儿子叛卖董事局机密的时候称赞你的,他说你这件事情办得很好,说你不畏权势,敢于跟这种背叛的行径作斗争,有原则、有骨气,这在时下的年轻人当中是可很少见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卞老真是谬赞了,其实我之所以跟魏立鹏的儿子斗,很大程度上都是迫不得已的,并不是我有多么勇敢。”
    冯玉山笑了笑说:“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生来就是勇士的,你能在那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屈服,挺身而出跟比你强大的力量去硬碰硬,这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卞老赞赏你的就是这一点。好了傅华,我一会还有事情要做,我们就聊到这里吧。”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冯董,陈纪均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
    冯玉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给金牛证券选一个掌舵人,慎重一点是好事。不过我很好奇,究竟陈纪均身上什么地方让你看不上眼了?”
    傅华说:“其实这个陈纪均也没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感觉了,我感觉他这个人是有些心术不正的。”
    冯玉山说:“哦,是这样啊,那行,既然你感觉他心术不正,那我就回绝他就是了。”
    海川生产中心,主管孙守义办公室,孙守义正在听取生产中心监督部门经理陈昌荣关于林雪平非法收受、送钱一案的情况介绍。因为集团监督部门经过调查,确认说目前林雪平一案的证据还无法证明姚巍山涉案,因此这个案子就依旧被发回了海川生产中心,由海川生产中心监督部门监察室继续进行调查。
    陈昌荣今天之所以来找孙守义,是因为海川生产中心监督部门重启对林雪平的调查之后,案情出现了反复。林雪平推翻了他以前刚被约束时候所交代的口供,改口说他并没有真的向姚巍山非法送钱三万美金。而是当时他考虑说他这个案子如果能够攀扯上更高级别的上司的话,也许监督部门就不敢调查下去了。因为这个缘故,林雪平才会说他送了姚巍山三万美金的。
    孙守义听完陈昌荣的介绍之后,眉头皱了起来,虽然林雪平这么说将姚巍山摆脱了出来,对他来说是有利的,但是显然林雪平的翻供不会是没什么缘由的,一定是有人在海川生产中心监督部门停下对林雪平调查的这段时间当中,通过某种途径对林雪平施加了影响,林雪平这才会改了口供。
    孙守义并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他看了一眼陈昌荣,说:“老陈啊,在这个案子停下来期间,有什么特别的人接触过林雪平吗?”
    陈昌荣摇了摇头,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他一直在我们监督部门的看管之下的。”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现在就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林雪平一开始真的是诬告了姚巍山,现在良心发现,主动交代了事情的真相;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什么人通过你们监督部门看管林雪平的人,传递了什么消息给林雪平,林雪平这才会改口的。老陈啊,你说,这两种可能性哪一个更大一些啊?”
    陈昌荣尴尬的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他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也不好说什么。说是林雪平良心发现吧,这种可能性简直太微乎其微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说是监督部门的人帮忙传递了什么消息给林雪平吧,那就等于是说监督部门有人被收买向犯罪嫌疑人通风报信,这又相当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孙守义也知道陈昌荣尴尬在什么地方,现在这种大环境下,监督部门的工作人员也是良莠不齐,他们并不是说都忠于这个神圣的职业,被人用金钱美色收买的可能性也是很大了。
    孙守义并不想让陈昌荣太难堪了,大气候就是如此,陈昌荣这个监督部门经理有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他就叹了口气,说:“老陈啊,回头你把林雪平翻供的事情跟集团监督部门介绍一下,请示一下集团监督部门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陈昌荣说:“好的,孙总。”
    孙守义接着说道:“你回去把这段时间负责看管林雪平的人给我撤换掉,这些吃里扒外的人不能用了,最好是想办法把他们的岗位调整一下,别再放在监察室这种关键的位子上了。”
    孙守义并不想让监督部门对这些负责看管林雪平的人进行调查,调查不但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说,还会闹得满城风雨。但是这些家伙是不能再留在监察室了,他可不想将来他要调查什么事或者人的时候被这些家伙出卖。
    陈昌荣的脸红了,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好的孙总,我会调整他们的岗位的。”
    孙守义说:“再是在调查过程中,涉及到伊川集团的人和事,要尽量慎重,能够维护的要尽量维护,要知道有些时候商人们做一下台面下的勾兑,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所依我们还是要尽量保护他们的,千万矫枉过正,破坏了海川生产中心引资合作的大好局面。”
    陈昌荣答应了一声,说:“好的孙总,我会遵照您的指示去办的。”
    孙守义就让陈昌荣回去了。目前看来姚巍山基本上是没事了,孙守义相信陈昌荣向集团监督部门介绍了林雪平翻供的事情,集团监督部门并不会过来追查是不是姚巍山对林雪平施加了什么影响,才让林雪平翻供说他是在诬赖姚巍山的。相反,集团监督部门一定会就坡下驴,以林雪平承认是诬赖姚巍山的为理由,进一步的排除姚巍山涉案的嫌疑。
    不过姚巍山没事了,不代表伊川集团就没事了。现在陆伊川人在香港,并没有按照原来预定的时间返回海川生产中心,他一定是躲在香港,想看看林雪平这个案子会不会牵涉到他。
    孙守义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他担心因为陆伊川滞留香港不归,影响到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建设进程,一旦伊川集团因此停下一期工程的建设,将会导致伊川集团的危机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前提下提前爆发。
    不过担心归担心,孙守义却并不敢让监督部门停下对林雪平的调查,他如果停下对林雪平的调查,将会遭到各方势力的非议,他目前只能让陈昌荣控制案件调查的范围和幅度,尽量减少这个案件对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影响。
    但是形势却并没有向孙守义想要的方向去发展,而是背道而驰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危机还是因为林雪平这个案子,提前爆发了出来。
    最先出现问题的是几大银行发放给伊川集团的贷款。银行向来是晴天借伞,雨天收伞的,看伊川集团的董事长陆伊川因为林雪平被约束滞留香港不归,海川市农行担心伊川集团的冷镀工厂项目可能因此出现问题,就在没有提前打招呼的前提下,首先停止了继续给伊川集团发放贷款,并且发函给伊川集团,有意想要让伊川集团提前偿还前面已经发放的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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