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金正群这么说,傅华心里就有了几分警觉。董事局下属的这种大型集团管理方式是不同于常规的企业的,像金正群、倪氏杰这样的高阶管理人员并不是说由企业的董事会直接选出来任命的。通常他们是由正式选任再由董事会任命的。他们实际上更像一个大职场里面的经理,而非商人的。
    因此这些管理人员之间的关系是相当复杂的,傅华并不知道金正群今天突然跑来对倪氏杰和余欣雁究竟是秉持着善意的呢,还是恶意。不过傅华觉得恶意的那头比较大,因为如果他是善意而来,倪氏杰和余欣雁起码也要跟熙海投资打声招呼的。
    这样的话,傅华就不得不小心应对这个金正群啦,他很清楚他跟中衡建工的合作是建立在倪氏杰的基础之上的,如果倪氏杰出了什么问题,熙海投资那两个项目会首先受到冲击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不知道金总是想了解什么情况呢?”
    金正群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听有人反映,余欣雁助理在工作中的作风很粗暴,故意设置障碍刁难贵公司,还几次跟傅董吵了起来,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回事啊?”
    傅华心说这个金正群果然不是秉持着善意而来的,这个家伙大概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了他跟余欣雁起过争执,认为是有机可乘,然后就跑来找他了,想要利用他来打击余欣雁和倪氏杰。
    傅华就笑了笑说:“是啊,金总,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啊,您说余助理那个人长得也是如花似玉的,怎么说也算是个美女吧,但是做起事来却是另一番情景了,特别的难说话,特别的挑剔,有些时候我们熙海投资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她这个作风的。”
    金正群听傅华这么说,眼睛就亮了,傅华这个样子可是意味着他对余欣雁的意见是很大的。这似乎是可以利用的了。
    金正群就笑了一下,说:“傅董,这么说,余欣雁确实是刁难过你们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特别的苛刻,有些时候我都觉得她是不是有些心理变态啊?诶,金总,你们这位余助理是不是还没结婚啊?”
    金正群笑了一下,说:“是啊,她是很没结婚的,怎么了,这跟她结没结婚有关系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有关系了,我看她也快三十了吧,这么大年纪还不结婚,心理上肯定是有些扭曲的。您不知道啊,上一次她跟我谈判,要跟我约法三章,一二三四的说了一大套,接着就让我把她说的全部复述一遍,你说不是心理变态,谁会这么做啊?”
    金正群笑了笑,他对傅华的说法很满意,便继续诱导说:“她这么做是有一点点神经质了,诶,傅董,你知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傅华知道眼前的这家伙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便笑了笑说:“还能为什么啊,还不是想从熙海投资身上捞取好处吗?金总,您应该知道现在做企业的都是很不容易的,多少抬抬手大家就都能过去了,至于搞得这么不愉快吗?您今天来的正好,您帮我把余助理存在的这些问题回去跟董事会反映反映。”
    金正群的眼睛就更亮了,傅华说余欣雁这么做的目的是从熙海投资身上捞取好处,明显是指余欣雁这么故意刁难熙海投资,是想向熙海投资索取非法钱财的。这可是余欣雁一条可以被抓的小辫子了。
    金正群心里很清楚,当初倪氏杰力推余欣雁主抓熙海投资的项目的时候,董事会的不少人是对此持反对意见的。是倪氏杰的坚持下,甚至为余欣雁做了担保的前提下,这项任命才获得了董事会的通过。如果被他抓到了余欣雁索要非法钱财的证据,那打击的可就不仅仅余欣雁了,倪氏杰也是要为此付出相当的代价的。
    金正群就看了傅华一眼,自以为得计的笑了笑说:“傅董,你说余欣雁想从熙海投资身上捞取什么好处,是不是她暗示过要你向她表示表示啊?”
    傅华笑了一下,看着金正群说:“金总啊,你今天到底是想了解什么情况啊?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子问似乎是想调查什么一样的。”
    金正群笑了笑说:“没什么的,也就是想了解一下余欣雁跟贵公司的配合情况,并不涉及到追究责任之类的事情,所以你不用紧张了。”
    傅华心说你这家伙当我傻瓜啊,你堂堂一个中衡建工的总经理会这么来了解一个助理的工作情况?那你这个总经理也太清闲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余助理倒没跟我暗示过什么,不过看她这个严苛的样子,我就觉得还是应该送她一点礼物什么的,处理好彼此之间的关系,这样子起码工作起来也不会被她乱挑毛病的。于是我就买了一套名牌的化妆品送给了她。”
    “你送了她一套名牌化妆品?”金正群看着傅华的眼睛,说,“那她就这么收下了?”
    傅华说:“唉,她如果能收下就好了,我也就没那么多意见了,结果人家板起脸来,把我好一顿的训,说什么中衡建工有规定,不能收受客户的礼物的,结果搞得我灰头土脸,只好把礼物又拿了回来。您说一套化妆品也就几千块钱,我也就是想表达一个心意而已,算不上非法送钱的,她至于公事公办,让我这么没面子吗?”
    金正群就有些失望了,傅华所说的显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情况,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死心,便说道:“傅董啊,我们公司确实是有规定不能收受客户的礼物的。不过你刚才说的余欣雁想从熙海投资身上捞取好处,你这究竟是指的什么,她捞取了什么好处了吗?”
    傅华说:“她当然是想从熙海投资身上捞取好处了,这个我也是在送礼物碰了钉子之后才想明白的。熙海投资是余助理所负责的第一个大项目,她应该是很想在这个项目上为自己捞取足够的业绩,所以才这么苛刻我们公司的。”
    金正群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他感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傅华所说的这些不但不是他想要的东西,反而等于是变相的在表扬余欣雁呢,傅华所说的余欣雁苛刻,实际上余欣雁是在为中衡建工争取利益的。这是对熙海投资不利,但是对中衡建工却是很有利的。他如果真的把傅华的话转达给中衡建工董事会的话,等于是在表扬余欣雁呢。
    金正群有些失落的说:“原来傅董你说的捞取好处是这个意思啊。”
    傅华看了看金正群,笑了笑说:“那金总你认为的又是什么意思啊?”
    金正群笑了一下,说:“我没认为你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相关的情而已。诶,傅董啊,你是怎么跟倪董搭上线的?”
    傅华看了看金正群,笑了笑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搭上线啊?”
    金正群笑了笑说:“我是想说你是怎么跟倪董谈到我们两家的这次合作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很简单啊,熙海投资当时拿回了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两个项目,我就要寻找有能力承建的建筑公司,正好我有一个朋友跟倪董是朋友,他就介绍我跟倪董认识了。”
    金正群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那你是在什么场合跟他认识的啊?”
    “什么场合啊?”傅华心里起了个问号,他知道金正群特别强调场合一定是有什么意图的,而他跟倪氏杰认识的场合确实是有问题的。他跟倪氏杰认识的场合是在一家休闲山庄中,当时倪氏杰正跟朋友玩五张牌梭哈呢。而倪氏杰当时玩五张牌梭哈的赌注是相当大的,实际上那就是一场赌博。
    聚赌本身就不是什么合法的行为,对于倪氏杰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更不合适的行为了。何况当时的赌注动辄百万,凭倪氏杰的正当收入来说是不可能玩得起的。
    因此金正群专门提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合,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傅华在心中暗想,是不是这个金正群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啊?他是不是想让他证实倪氏杰当时是在赌博,从而打击倪氏杰啊?
    但是不管金正群知道了些什么,傅华却是不能主动讲出当时倪氏杰是在聚赌的,那样子就等于是他出卖了倪氏杰一样。
    傅华就笑了笑说:“见面的场合嘛,那天好像是个周末,我们是在一个郊区的休闲山庄见的面,那次见面并不正式,我就是把项目跟倪董提了一下,也没具体谈合作的细节。细节的部分后来是倪董约我去贵公司之后才详谈的。”
    金正群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们当天没有细谈,那在休闲山庄都干了一些什么啊?”
    金正群这么问,指向就很明确了,他就是想查清倪氏杰那天是不是在赌博。傅华笑了笑说:“那天是周末,倪董说周末他不谈工作的,所以在休闲山庄我们也就是玩,好像玩过几把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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