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笑了笑说:“雎总啊,您对我来说可是比黎式申的枪口更可怕的。黎式申的枪口我可以控制得住,您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
    雎心雄呵呵笑了起来,说:“你这话说的有意思。你放宽心好了,我今天来并无恶意,我只是想跟傅先生开诚布公的谈上一次话。而且为了能让我们的谈话能够不受干扰,也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是一个人过来的,所以你不用往我四周看了,再没有别人了。”
    傅华看了看雎心雄,笑了笑说:“雎总倒好雅兴啊,不知道这么晚找我,是要跟我谈什么呢?”
    雎心雄愣怔了一下,说:“谈什么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跟你谈什么比较好,我们就随便聊聊行吗?”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相信雎心雄这么晚找上他,绝非是随便聊聊就可以的。不过他也想知道雎心雄来此的目的,就说:“可以啊雎总。”
    雎心雄笑了笑说:“我注意到了你们小区这里有一条休闲长廊,我们去那里坐下来谈吧。”
    两人就走过去,在小区的休闲长廊里面坐了下来,傅华看了看雎心雄,笑了笑说:“雎总您这一次来天都行程并不公开吧?”
    雎心雄这个层次已经算是封疆大吏了,他的一举一动会牵动很多方面的,基本上他的行动是要跟天都董事局高层报备的,要是被人发现突然失踪,后果是很严重的。
    董事局对下属集团董事长级别管理者的行踪是管控很严的,在这种严格的管控制下,雎心雄是不太有可能公开的在深夜来见他的,所以傅华才判断雎心雄来天都这里的行踪并没有公开。
    “行程并不公开,”雎心雄笑了,说,“你不用说的这么好听了,不错,我是偷着来天都的。”
    傅华看了一眼雎心雄,说:“雎总是专门为了我跑来天都的?”
    雎心雄点了点头,笑了笑说:“不错。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的对手是胡瑜非和杨志欣,而你是一个小小的天都生产分部经理,不过是这两人的附庸而已,根本无法成为我的对手。今天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就是我太轻视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雎总,我这个层次根本上是够不着你和杨总的层次,你们太强大,而我太弱小了,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您拿我当对手,实在是太高看我了。”
    雎心雄笑了,说:“强大和弱小不是绝对的,时势造英雄,只要有合适的时势,再弱小的人都有机会成为英雄的。秦朝强大吧,但是陈胜吴广这些贩夫走卒,振臂一呼,强大的秦朝就崩塌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雎总,我可没想过要去做英雄的。”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那些时势造出来的英雄,在成为英雄之前都没想过他们要成为英雄的。其实英雄大多是平凡的人,只是在成为英雄之后被神化了而已。诶,傅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啊?”
    “我的理想啊?”傅华笑了一下,说,“您这个问题问得很突兀,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了。”
    雎心雄笑了笑说:“我们就是在闲聊,你随便说,我不会去评判什么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还真不好说,曾经在大学的时候,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著名的学者,跟着我的老师张凡好好做一番学问,他当时很赏识我的,认为我可以在经济学方面有一番造诣的。”
    雎心雄笑了笑说:“你的理想只有学术上的吗?就没有想过家庭啊什么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当然有了,我当时的理想就是娶我当时的女朋友郭静为妻,我很爱她的。然后生个女儿,儿子也行,不过我更喜欢女儿,我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原来你的老师是那个著名的学者张凡?”雎心雄有些惊讶的说,“哦,我想起来了,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毕业于京华大学,张凡教授应该是教过你的。不过为什么你没做学者,反而成了这海川生产中心的天都生产分部经理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了,我毕业的时候,我母亲患上重病,我不得不回到海川照顾她,同时为了有一个好的照顾她的环境,我选择了去海川生产中心工作,做了当时还是海川生产中心主管经理的曲炜的秘书。”
    雎心雄说:“那你的女朋友呢,她跟你去海川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她跟我分了手,留在天都,嫁给了别人。”
    傅华此刻的笑容是有些苦涩的,学生时期的恋爱时最纯真的,他和郭静之间的爱是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即使他没有最后跟郭静在一起,他心中始终还是有郭静的,这会是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弥补的遗憾的。有些时候回过头来想一想,他心中还是充满了酸楚的。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你这个理想和现实之间差别的可真是悬殊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理想只是你想要的最好的生活,是虚幻的;而现实则是你不得不接受的生活,即使苦涩,你也得承受。我母亲的身体状况逼迫着我必须要回到海川来,即使是放弃自己的理想,我也是不得不这么做的。”
    雎心雄说:“想不到你还是个孝子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做孝子是有代价的。诶,不说这些了,还是说我怎么成了天都生产分部的经理的吧,后来我母亲过世,我要离开海川生产中心,曲炜总经理为了留住我,就让我来了天都生产分部了。”
    雎心雄笑了笑说:“其实那个时候你不做这个天都生产分部经理,重回校园,应该还是可以实现你做学者的理想的。”
    “张凡老师也这么劝说过我,被我拒绝了。”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是不行的,时过境迁,我已经很难收拾起心情重新走进校园了。做学者的理想对我来说已经不切实际了。”
    雎心雄笑了笑说:“这么说你做学者的梦想是已经破灭了。那以后,就没有新的理想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是有了,不过说起来很好笑,我来天都生产分部时候的理想就是借助天都生产分部这块阵地,在天都开创自己的一番事业。”
    雎心雄笑了笑说:“这很很好啊,怎么会好笑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说好笑,是因为看看我现在的状况就会觉得当时的想法好笑了。我到了天都生产分部之后,不是忙碌于天都生产分部鸡毛蒜皮的琐事,就是纠缠于海川生产中心管理层争权夺利的纷争中,一晃多年过去,我依旧是一个天都生产分部的经理,理想中的事业连个影子都没有。”
    傅华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雎心雄,笑了笑说:“雎总,您知道我现在最可笑的一点是什么吗,是我还习惯了这种生活,开始不思进取了。有几次别人给我机会改变这种生活,我还都很干脆的拒绝了。”
    雎心雄笑了笑,说:“这不能怪你,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在某种氛围中生活久了,是会慢慢的被这种氛围所同化的,这就会让你有一种惰性,让你不想再来改变这种氛围了。”
    傅华笑了笑说:“对对,我就是这样子的。您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啊?”
    傅华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雎心雄一眼,他心中对自己会跟雎心雄讲这些话是有些惊讶的,这种情景他就好像在跟一个父执长辈在聊心事一样,想不到雎心雄也有平和的一面,居然能让他这个应该算是对手的人放下心防,说起了一些心底里很少跟人说起的思绪。
    雎心雄笑了笑,说:“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了,我了解了一下,你这个天都生产分部经理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像什么融宏集团、雄狮集团等等这些大企业都是你拉到海川生产中心去的,而你个人在天都的交际圈子也是非富即贵,在有些方面,你还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如果要求不是那么苛刻,你这应该也算是一份事业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说我这算是一份事业吗?”
    雎心雄笑笑说:“算了,只不过是人心都是不满足的,总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好罢了。傅先生想不想知道我最初的理想是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愿闻其详啊。”
    雎心雄笑笑说:“很多人都以为像我这样的家庭出来的人最初的理想一定是是在职场上有所作为的。”
    “难道不是吗?”傅华笑着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雎心雄笑了笑说:“还真不是,其实我最初的理想是像现在胡瑜非那个样子,做一个成功的商人,让自己赚很多的钱,成为一个富可敌国的富翁。我做生意很厉害的,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跟同学做生意,将家里的军装军大衣什么的我都拿出来卖给他们,也算是赚了不少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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