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峰看了吕纪一眼,说:“吕总,您的意思是?”
    吕纪说:“刚才金达和孙守义反映方达集团总部调查组在海川查办马艮山窝案,现在有扩大化的趋势,老邓你也知道,现在的职场上都是这个样子的,牵牵连连就会搞出一大票人来。这个案子涉及的经理已经不少了,如果再扩大下去的话,你我脸上也是无光的。毕竟堕落分子抓得再多,也不能算是业绩吧。”
    邓子峰就知道吕纪是想控制方达集团总部调查组的查案范围了,他对此也是赞同的,他觉得任由集团总部调查组这么搞下去的话,一定会影响到海川生产中心的工作的。他点了点头说:“是的,吕总,我也是这样子认为的,如果老是这样子不断地抓下去的话,就没剩不下什么人工作了。”
    吕纪说:“我综合考虑了一下这件事情,老邓,你看是不是这样子,让集团总部调查组就事论事,对已经发现问题的就继续追查下去,其他的就不要继续扩大范围了。同时,对一些罪与非罪界限模糊的管理者,我认为还是要多保护,我们培养一个管理者也不容易的。”
    邓子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我赞同吕总的意见。这样子有利于管理者队伍的稳定,也有利于海川生产中心正常工作的进行。”
    吕纪看了看邓子峰,笑了笑说:“老邓啊,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真是不谋而合啊。你看是不是这样子,你把这个意见在集团总部经理级大会上提出来,让大家探讨一下,为下一步的方达集团总部调查组的工作定定调子。”
    邓子峰心里暗自好笑,心说什么不谋而合啊,明明都是你的主意,偏偏要强加给我。不过他也明白吕纪为什么会让他出面提出这个建议来的。东海方达集团总部职场上都是知道金达是吕纪的亲信的,如果吕纪出面提出这个建议,给调查组定调子,那会让人觉得吕纪是在护短。而他与海川这件事情并无太多关联,他出面提出,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出于工作考虑,而没有其他的私心杂念的。
    邓子峰看了吕纪一眼,看到吕纪脸上一脸的期待,心说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也好。邓子峰心中很明白,想吕纪跟他这种层次的人物出手相助,其实也是一种利益交换,他今天帮了吕纪,吕纪必然是会在将来还他这个人情的。
    邓子峰就笑了笑说:“行啊,吕总,那就由我把这件事情提交经理级大会讨论一下吧。”
    于是在吕纪支持召开的集团总部经理级大会上,讨论过几个预定的议题之后,吕纪就问几个常委说:“大家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散会。”
    邓子峰笑笑说:“吕总,我有件事情要说一下,是关于集团总部派到海川生产中心调查组的事情。”
    吕纪就说:“调查组怎么了?”
    邓子峰就先表扬了一番方达集团总部调查组在海川的工作,什么成绩很大,什么战果辉煌之类的。表扬完了之后,邓子峰就来了个转折,说:“但是,我们也要注意到调查组的工作也是有一些负面效应。东海方达集团总部一下子查出了这么多堕落分子,似乎也向社会上表明我们东海方达集团总部的管理者队伍是存在很大的问题的,客观上这对我们方达集团总部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所以我们是不是控制一下调查组的调查范围,不要再这么无限的扩大下去了。”
    吕纪点了点头,说:“是啊,老邓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这件案子现在很轰动,连监督部门的上司都亲自打电话过来跟我询问案件的情况。我们也要调查组的策略问题了,控制一下查案的范围,尽量消除这件窝案对我们东海方达集团总部的消极影响了。不要我们东海方达集团经营业绩没排到全董事局第一,堕落问题却成了全董事局第一了。”
    邓子峰笑笑说:“是啊,吕总。我们也要考虑一下东海方达集团总部的形象问题啊。所以我建议就让调查组就事论事,已经查到的就一查到底,其他的就不要随便的扩大范围了。”
    吕纪看了看其他的常委,说:“大家议一下吧,谈谈你们的看法,看看是不是需要为调查组定定调子了。”
    孟副董事长在一旁看着吕纪和邓子峰在那一唱一和的唱双簧,心中暗自好笑,他感觉得到这一次集团总部调查组在海川生产中心的行动对吕纪金达来说,是造成了很大的足够的打击的。他对这个效果还是很满意的。觉得也该到了适可而止的时候了。
    孟副董事长自己也觉得这个案子不能在扩大范围了,再继续扩大查办的范围的话,他的一些人马也是会被牵涉进来的。说到底,东海职场上的经理们之间其实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不同派系的经理之间并非壁垒分明的,在这样的前提下,继续查办下去,是很难保证不伤害自己人的。
    同时孟副董事长也知道,吕纪既然跟邓子峰联手了,他再来反对也是没什么意义的。于是孟副董事长笑了笑,说:“我赞同吕总和邓总的意见。堕落是要反的,但是反堕落并不是我们工作的全部,我们也要考虑海川生产中心管理者队伍的稳定,海川生产中心是我们的业绩贡献大公司,它的日常经营管理不能瘫痪。同时我们也要尽量消除这个案子对东海方达集团总部整体管理者队伍形象的负面影响,所以我同意邓总要给调查组定调子的建议。”
    三巨头都同意了,其他经理们也就没有反对的必要了,于是集团总部经理级大会最终决定让总部调查组的调查工作限定在已经查出来的犯罪事实范围之内,不要再把范围扩大下去了。
    集团总部经理级大会开过之后,钟组长就被叫回集团总部介绍工作,这一介绍就没再回来。集团总部调整了调查组的人员,新下来一名姓白的经理出任了调查组的组长。白组长到任之后,一改钟组长的工作作风,不再抓住每一个可能的线索穷追不放了,而是集中力量,去调查几个已经发现重大线索的经理的行为。调查组的调查范围由此就开始收缩,终于不再向外大范围扩大,海川生产中心管理层上很多经理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们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就在这种高压的氛围之下,氮肥厂地块的招标揭标了,由于鑫通集团在最后的阶段放弃了争取中标的努力,束涛的城邑集团就再无对手,毫不意外地中标了。
    束涛对得到这个项目感到十分的欣喜,这是这几年来城邑集团在海川大的项目争夺之中,首次有所斩获,束涛视之为城邑集团在海川胜利翻身的一场战役,也是城邑集团重新跟海川生产中心高层建立关系的一役,他自然就很想大肆庆祝一番了,而他首选一起庆祝的对象,自然是在争取氮肥厂地块上对他帮助很大的海川生产中心生产中心总经理孙守义了。
    孙守义就接到了束涛的电话,笑了笑说:“恭喜你了,束董,如愿以偿了。”
    束涛笑笑说:“我能如愿以偿真是要感谢总经理您的,不是您出手相助,这个氮肥厂地块我们城邑集团恐怕是拿不到的。”
    孙守义笑了,说:“束董,千万不要这么说,城邑集团能够中标是因为你和城邑集团够努力,与我可是没什么关系的。”
    束涛笑了,说:“总经理谦虚了,您的帮助我可是铭记在心的,您什么时间有时间我们一起聚一聚吧,为这一次中标庆祝一下。”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束董啊,现在海川什么形势你不知道吗?这个时候你拉我出去庆祝,你想害我啊?”
    因为马艮山窝案的影响,这段时间海川生产中心管理层的气氛是十分的沉闷,经理们见面脸上的笑容都是有点晦涩的。此刻真是人人都小心谨慎,生怕做错了什么被人揪住不放。这个时候孙守义真是不想给别人什么把柄去抓,因此他一口就拒绝了束涛。
    束涛笑了笑说:“总经理,我也不是没考虑海川生产中心现在的形势,现在那件事情不是告一个段落了?我们是可以离开海川出去高兴一下的,正好也可以去去这段时间的闷气。”
    束涛知道,这段时间不仅职场上是一片压抑恐怖的气氛,海川商界上的气氛也不轻松。现在这种社会,商场与职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一个成功的商人背后没有经理的支持啊?反过来说哪个现在有点分量的经理不交往几个商人呢?
    华夏自古以来,商人就是跟职场密不可分的。因此查办经理,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就等于是在查办商人的。所以在这段时间中,海川商界也是乌云密布的,不时就会传出某某商人被有关部门叫去喝茶的消息,闹得海川商界也是人人自危的。
    老是在一种高压的氛围下,人们的心情都是很沉重的,这也是为什么束涛想要拖着孙守义出去庆祝的主要原因之一,集团总部调查组的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高压的氛围消失,束涛也是想出去好好放松一下心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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