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夜白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白似久笑了,讽刺地笑了:“是啊,你当然知道,你全都知道。你给我说,你会去救他,可你没有。你在他行刑之日与我订婚,又与我温存月余,便是想要封锁消息。”
    非夜白松开搂住她的手臂,怔怔的说:“对不起。”
    白似久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人:“魔皇陛下的道歉,白似久担当不起。”
    话落,她扭头就走,手腕却突然被拽住。
    肌肤相触的那端,传来轻微的颤抖,几欲打破她铸造起来的冷漠的防线。
    手腕被大力攥得生疼。
    她回过头,一根一根地掰开非夜白的手指,一点一点抽出自己的手腕。
    灼热的温度骤然消失了。
    非夜白抿着唇,喉咙有些干涩:“似久,你我的婚礼,如期举行。”
    她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迎面吹来的夜风,刺得她胸口生疼。
    她未曾想过,非夜白竟如此费尽心思地瞒下了她。
    她也未曾想过,这是非夜白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有些人,有些事,错了,错过了,竟成了诀别。
    这些日子魔宫的气氛尤为紧张。
    非夜白加强了万魔殿的结界,便去亲自操办婚礼。
    寻常伺候的宫人遣至了他处,一律不让靠近,说是婚礼结束之后才可回来伺候。
    白似久已经几日没见着半个人影了。
    整个魔宫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就连几百年前与仙界开战时也不曾如此。
    她心神不定,自是无法专心修炼,索性卷了床软云锻的垫子,越上寝宫的房顶,将垫子平铺在璃瓦上,坐在屋顶上发呆。
    夜空中乌云压顶,不见星月。
    魔宫万点灯火,格外冷寂肃然。
    也不知坐了多久,忽见远方行来一片巨大的云团,赤红如血。
    云团行至近处,停在山脚处魔宫的大门之上,万鬼哭嚎,怨气四射,白骨翻滚如浪,一块块血红的肉团丝丝渗血,竟在黑色的怨气包裹之下揉作一团,滚滚前行。
    这哪里是云团,分明汇聚的是人的血肉与白骨!
    荼邪魔皇,来了。
    白似久放出神识,掠过万顷的宫殿,直逼山门。
    只见那血肉红团之上走下一人,黑衣白发,满脸血红纹路狰狞可怖,一双眼睛没了眼白,漆黑而诡异眼瞳占据了整个眼眶。
    白似久不过匆匆一瞥,只觉胸口涌上一股甜腻的腥味,连忙运气压下。
    真是最糟糕的状况。
    这凰朝修的并不是魔功,而是上古邪术。
    若是她记得不错,凰朝脸上那些血色的纹路是禁术留下的伤痕,无法抹去。
    只是上古邪术虽在开天之后流传了下来,当年白帝一个不落地处理那些修行邪术之人,也不知凰朝是从哪里得来的禁术,又修的是哪门子的禁术。
    不过不论凰朝修的是何种邪术,上古禁术一旦见了血,便会自发将方圆千里的活物笼罩其中,强行献祭。
    非夜白不知道此事,定是要吃亏的。
    白似久调息片刻,想着要不要给非夜白提个醒,谁知两道黑影一闪而过,竟在她眼皮底下闪进了寝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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