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金发蓝眼的俊美男子端着一杯红酒,上前与严渊寻求邂逅,眼中充满了令人厌恶的征服欲。
    严渊的眼角抽了抽。
    如果不是公开场合不能够攻击,他就要用问情刺狠狠地在对方身上扎几下。
    当下冷冷地拒绝道:“不好意思,没有这个想法。”
    但是对面这个男子却激起了更大的兴趣,仿佛是在说“男人,你居然敢拒绝我,真有意思”,并没有放弃,而是道:“严先生,那些女士显然无法让你平静的心泛起丝毫波澜,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你共渡一个醉人的夜晚?”
    严渊眸中泛起一抹杀机,有一句骂人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就在这时,对方的肩膀上突然搭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长相刚毅、气质阴翳的男子。
    “他要跟我说话,你找别人吧。”
    金发蓝眼的搭讪男见到来人,耸了耸肩:“好吧,将时间留给你们兄弟俩。”
    严渊缓缓地松了口气,收回了杀气后,顿时变回了平常淡漠矜傲的总裁。
    在搭讪男离开后,他极淡地勾了勾嘴角,表示礼貌。
    “后煌,很久不见了。”
    来者正是严渊的表哥——后煌,是严渊眼中后家里为数不多的可以沟通的正常人,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
    后煌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即便深陷后家这个沼泽地中,与一群极品斗智斗勇,也不愿与严渊寻求帮助;至于严家则压根没有向后家求助的必要性,反而是后家如今的一群长辈们,借着这层亲戚关系一直在攀附严家。
    “三年?还是四年?的确有很久没跟你联络了。对了,我的私人手机号在前年的时候换了,现在加一下吧。”
    后煌在看到严渊后,也收敛了先前的阴沉,语气平和且带着欣赏。
    交换了联络方式后,严渊为了避免继续被一群男男女女搭讪,便和后煌坐到了一角的沙发上。
    见状,后煌也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嘴角:“你似乎跟以前一样不喜跟人交流。”
    “只是不必将时间浪费在讨厌的人身上做无用社交罢了。”严渊轻哂,“阿姨和舅舅们的眼光依然这么……独特。”
    在后煌到来之前,他已经拒绝了不下十个人,有男有女,不仅有大胆示爱的,还有欲擒故纵的,比如当他看到一位女士被几个闺蜜“欺负”,把红酒倒在白裙子上,然后公然缝上红玫瑰收获一众惊艳,他本人只觉得这招数又眼熟又尴尬。
    想了想,竟然是陪洛十方看古早言情剧时出现过类似的剧情……果然是艺术源于现实。
    于是严渊又想起去年后家长辈为他举办的奇葩相亲宴会,额头上的青筋就跳了跳,若非洛十方陪伴,只怕那会是一场更加惨烈的折磨。
    后家开始没落后,蹦跶得反倒是更欢快了,不管对方家族底蕴、人品背景,只要权势和财富看得过眼,就要上前攀关系,不单单是去年给严渊举办相亲宴会时那昭然若揭的小心思令人生厌,这次依旧好不到哪里去,请的人的确多,但极少有严渊认为值得交谈的对象。
    在给严渊介绍人时,后家长辈们打算尽量找一个后家能够控制的小家族的女孩儿,到时候就能在这场人际关系网中逐渐占据上位,因此今天来的,很大一部分是漂亮的小家族千金,什么类型的都有。
    若不喜欢女人,那也不是不行,今天来的也有不少相貌出挑的男性。
    被一群人用看待猎物的眼神打量,即便严渊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厌恶这样的经历。
    如果不必维持基本脸面的话,他早就与后家决裂了……没感情的野生亲戚而已。
    面对严渊委婉的控诉,后煌冷笑一声,直白地说:
    “你说他们啊,脑子顽固不灵光,自诩聪敏实则愚蠢,偏偏摁不死,就跟蟑螂一样,经常使出一些恶心的手段。不过我已经开设了独立的公司,没人可以再染指我的财产。”
    严渊微微挑眉,看来在没有联系的这段时间内,他的表哥似乎遭遇了很多事情,说出来的话居然能这么狠。
    后煌是他一个英年早逝的舅舅留下的独生子,那位舅舅当年是一位杰出的青年才俊,留下了不菲的遗产,即便这些年来过得不好,也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只是想要在这个家族内守住自家老爹的遗产,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因为多年没见了,且不是关系好到可以交心的对象,严渊与后煌更像是为了摆脱当下的麻烦,而临时找了一个最值得沟通的人展开防御圈,所以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有深入询问对方的近况。
    后煌:“你今年几岁了?”
    严渊:“比你小一岁。”
    后煌:“还单着吗?”
    严渊:“你猜。”
    后煌:“还单着吧,也没听见有什么消息。”
    严渊:“呵。你呢?”
    后煌:“你猜。”
    严渊:“……”
    事实证明,“你猜”真是一个非常好的回答问题的方法,直接将问题抛给了对方。
    两人冷眼旁观,先前针对严渊的搭讪者在觉察到自己无法成功后,便迅速找了下一个对象,宴会中顿时洋溢着费洛蒙和荷尔蒙交织而成的暧昧氛围。
    正在此时,后家的两位长辈——后蔓妮与后蔓依相携而来,穿着一红一蓝两套礼服,和去年过年时期相比,竟是年轻美艳了许多。
    “欢迎大家光临今晚我和蔓依的生日晚宴,我们两姐妹虽然差了两岁,却是同月同日生,正所谓好事成双,若是今晚的各位寻觅到一位知心良人,也的确是一桩美谈。”
    “我们的外甥严渊,还有我们的侄子后煌,都是不太省心的,若是各位有意,不妨与他们多多交流一番……”
    即便是坐在角落,严渊和后煌二人也感受到了在场绝大多数人各异的视线。
    两人顿时感到头疼。
    严渊:“有些闷,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后煌:“不如去外面吹吹冷风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拍即合,眼中顿时多了一份刚才没有的同病相怜。
    穿过人群,他们径直前往紧闭的正门,两位侍者如同机器人般站着,即便看到他们准备出门,也并没有帮忙开门。
    后煌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把手竟然纹丝不动,以自己的力气,竟然根本没能拧开分毫。
    “怎么了?”
    严渊觉察到异状,询问出声。
    后煌:“门把手拧不开,可能是卡住了。”
    “我来试试吧。”
    严渊也试着拧了拧,发现情况的确如后煌所说,但是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是一个二级天师,即便并非是洛十方那样的体术鬼才,力气也比一般人要大很多,可他明明用了大力气,依然不能让门把手出现丝毫转动,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在洛十方身边呆久了,严渊练就了一颗强大的警戒心,这会儿立刻便觉得不太对劲。
    “还有侧门,我们去侧门看看,再不济还有窗户。”
    后煌:“这是防弹窗户,打不碎的。”
    严渊脚步一顿,奇怪地说:“我是说可以开窗出去,这窗户距离地面的距离不高。”
    居然想到在宴会上破窗离开,这究竟是怎样的脑回路。
    后煌咳嗽一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想岔了。
    但是无一例外,无论是侧门还是窗户,都开不了。
    两人甚至专门去了后厨、休息室和厕所一趟,别说进去了,门都打不开,要是有人想上厕所就尴尬了。
    换而言之,他们居然被困在了宴会里?
    “看来似乎有人故意将这里封锁了。”后煌的语气透露出一丝凝重,“或许是强盗。”
    严渊补充道:“也可能是某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
    后煌惊叹于自己这个表弟的变化。
    “我印象中你并不喜欢怪力乱神。”
    严渊淡淡地说:“人是会变的,见的多了,也就信了。”
    后煌格外淡定地道:“嗯。”
    双方的变化似乎都比记忆中来得更大一些。
    严渊看了看时间,此时愈发接近深夜十二点。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打算贴在门上,结果还没能贴在门板上,符纸就在手中化作一滩灰烬。
    “你的符咒似乎不太好用,还是用我的吧。”
    后煌也取出一张符咒,快速贴到了门上,然后在瞬间烧没。
    严渊在后煌脸上看到了惋惜之情。
    “……看来,目前状况的确不同寻常,不必浪费符咒了,不如先在这里静观其变。”
    相比起他,后煌就是个身手不错的普通人,并且在场就算有些人并不讨他们喜欢,但万一在灵异事件中丢了性命就不好了。
    两人坐回到沙发上,继续没什么意义的聊天,手机信号从刚才起就一直处于消失阶段。
    青年男女们相拥而舞,宴会主人的后蔓妮和后蔓依两位后家长辈优雅从容地继续着没什么意义的演讲,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终于,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叮咚~叮咚~叮咚~”
    清脆响亮的钟声回荡在宽敞的宴会厅内。
    “啊——!!!”
    一道凄厉的女声撕破了繁华的表象,露出血淋淋的真实。
    便见之前还和严渊搭讪的金发蓝颜男人,用尖锐的牙齿一下撕开了一个女人的喉管,对着血柱大快朵颐。
    在饮血之后,他的模样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先白皙的皮肤变得青黑,眼球暴起,因为利齿的缘故让整个下面部骨骼发生了前移,变得丑陋不堪。
    这种怪物显然不是厉鬼。
    但突然变身的不只是金发蓝眼男一个人。
    原本正在与男伴共舞的美女一下掏出了对方的心脏,正在与人友好交流的男士一下被砸烂了头颅,和闺蜜聊天的女士被扒着吸血。
    笔挺的侍者们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只只石像鬼,穿戴尖锐的岩石盔甲,任由周围鲜血横飞,也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事情发生之快,严渊和后煌压根来不及反应,因此很多人在第一时间就成了一具尸体。
    “喵嗷!是邪恶的气味!”
    “真糟糕,是恶魔!恶魔的隐藏能力原来这么厉害!”
    “恶心死了……跟洛十方完全不一样,像是硫磺的臭味。”
    三只猫又突然从严渊的影子里窜了出来,散发着凛冽的杀机,然后冲过去救人。

章节目录

天师问鼎[娱乐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吃货东篱下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吃货东篱下并收藏天师问鼎[娱乐圈]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