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种了一种非常邪恶的蛊毒,当前危在旦夕?”
    梁娇娇把沈银冰这句话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后,仍然不相信这是真的,抬手用力在脸上搓了好几下,希望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把这句话好好理解一下。
    梁娇娇相信世间真有蛊婆的存在,是因为她见过蛊婆,可她却不相信高飞会被中了蛊毒,她想不通,高飞怎么会被种了蛊呢?
    难道说,除了边境断崖那边的蛊婆外,还有别的蛊婆?
    看出梁娇娇一脸茫然的神色后,沈银冰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把手机递给了她:“打开里面的视频看看,不懂得我可以给你补充解释。”
    梁娇娇本能的伸手,接过手机点开了上面的视频,然后就看到了高飞跟莫邪征东滚在一起的样子。
    她真没想到,沈银冰会拿这种视频给她看,俏脸一红正要把手机扔出去时,却又忍住了:沈银冰现在身份特殊,这次堂而皇之的找上门来,决不是为了个给她看一段视频的。
    视频的时间很长,明显是剪辑修改的,除了高飞跟莫邪征东恩爱的镜头,大部分都是他们在跟陈果果一起谈话。
    开始时,梁娇娇脸上还带着又羞又怒的神色,但看了几分钟后,脸色就渐渐凝重下来,等她看完这段长达四十多分钟的视频后,终于明白沈银冰为什么要找她,询问蛊婆的下落,高飞为什么又种蛊毒了。
    梁娇娇看视频时,沈银冰始终没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候。
    等她关上手机后,沈银冰才轻声问:“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明白了。”
    梁娇娇其实心里还不是很明白,比方莫邪征东这个楼兰女王的事儿,不过她也很清楚,这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高飞的问题。
    “明白了就好。”
    沈银冰端起早就凉了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后说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在哪儿可以找到蛊婆了吧?”
    梁娇娇没有吭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沈银冰的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缓缓的说:“梁局,你不会是根本不知道蛊婆的事儿,只是想用这个借口,来查出我这个幕后指使人吧?”
    “我还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狡猾。”
    梁娇娇眉头舒展,看着沈银冰淡淡的说:“我刚才只是在想,你既然早就与高飞分手了,为什么还要为了救他,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沈银冰剪辑的这段视频内,并没有高飞委托双王照顾她的那些话,她不想让梁娇娇知到这些,因为那些话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种甜蜜的幸福。
    她不想跟人分享,所以在梁娇娇问出这个问题后,只是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帮他,其实跟你为什么要帮他一个道理,不用说,我们心里都明白的。”
    梁娇娇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他?”
    “你会去找蛊婆来的。”
    看着梁娇娇的眼睛,沈银冰问道:“难道不是?”
    梁娇娇没有回答沈银冰的话,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远处的群山,过了小半晌才说:“可是,我没有把握确定,还能在那个地方找到蛊婆。”
    沈银冰也站起身:“你还没有去做,又怎么知道找不到?”
    “嗯。”
    梁娇娇低低的嗯了一声,转身说道:“我需要帮助……”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银冰打断了:“要什么,我提供什么,无论是人,还是东西。”
    “给我两个人,这两个人必须得听从我的命令。还有就是,你要让他们明白,无论做什么,他们在没有我的许可下,都不许多说一句话,更不许擅自行动,要不然后果自负。”
    梁娇娇说着,走向了门口:“另外,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我不希望县城中发生什么重大治安事件,那样会连累我的。”
    沈银冰马上回答:“这个你放心,我保证在你不在的日子里,伐南县的治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定--你要做什么去?”
    “去雨林中,找蛊婆。”
    梁娇娇头也不回的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快步走到了走廊中。
    几乎是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除了那些已经钻进莽莽群山中的寻宝者之外,县城内所有的外地人,包括正在前往伐南县的那些外地寻宝者,忽然就像蒸发了那样,不见了。
    伐南县再次恢复了她以往半死不活的状态,穿着汗衫、短裤打着赤脚的无赖汉们,在大街上来回的逛着,希望能碰到昨天还满街都是的外地人,求他去给他们带路去深山里寻宝。
    这几天被上万陌生人给吓得躲在角落中的流浪狗们,也都重新出现在了大街上,趴在以往的地盘上,伸出舌头望着熟悉的街道,开始怀疑昨天之前的二十多天,是不是在做梦。
    主抓本地治安工作的董县,马上就把这个特殊情况上报给了领导,并很忐忑的说,前来负责全面工作的梁局长,从昨天下午就进山了,至于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没有谁知道。
    上级领导的回复很简单,那就是让董县撒出所有能撒出的警力,必要时联系当地驻刑法部队,以五人一小组为单位,钻进深山老林中,奉劝那些外地寻宝者撤回。
    至于梁局长的事儿,董县不需要操心。
    董县在官场上打拼了那么多年,当然能从领导的话中听出什么,更知道该怎么做:那就是千万不要提到‘沈银冰’这三个字,大家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那样。
    伐南县回归了正常,沈银冰也回到了她所在的高脚楼内,每天早上睁眼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郝连偃月,跟随梁娇娇进山的李国训、宋承钢俩人有消息没有。
    没有。
    这两个字,郝连偃月每天早上说一遍,已经说了五遍。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四,距离高飞种烈阳蛊已经二十五天了,梁娇娇也走五天,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沈银冰知道,现在的高飞最多也就是支撑一个月了,再过五天梁娇娇那边还回不来的话,他可能就要七窍流血而死了。
    梁娇娇走后的这五天,沈银冰没有再监视高飞在香蕉树客房内做什么,但大多数时间里,她都是坐在窗前的藤椅上,望着窗子外面发呆。
    她不看,是因为不想再看到高飞一天比一天虚弱的样子。
    这二十多天内,沈银冰没有再管贪狼中的事物,一切都交给了郝连偃月、韩家骏俩人打理,她现在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打理那些。
    人们在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有时候就会采取‘眼不见为净’的自欺欺人方式,好像只要不去关心了,事情就会慢慢好起来似的。
    就像沈银冰这样,以为只要不去关注高飞,说不定等明天早上睁开眼后,已经发现他复原如初了。
    但事实上,高飞当前的情况,要远比她所想象的更为严重。
    沈银冰没有判断错,知道高飞最多能支撑一个月,今天是第二十五天。
    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从五天前开始,高飞开始喝酒了。
    酒水中的酒精,直接刺激了他身体里的烈阳蛊,导致它的活动一天比一天频繁。
    打个比方,高飞是个灯泡,如果在电压稳定的情况下,他能长明一个月,可在电压忽然异常充足后,他本身的亮度大大增加,但寿命却相应的短了几天。
    而导致电压异常充足的原因,正是来自酒精的刺激。
    酒精的刺激,致使高飞在那方面有了更大的需求,时间越来越长,莫邪征东感觉越来越累,昨天中午过后,她至少休息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今天呢?
    还能不能熬下来?
    莫邪征东呆望着高飞,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她不是担心自己能不能熬下来,而是担心高飞。
    她昨天就明显感觉到,高飞的动作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久,就像一根绷到了极致的弹簧,好像风刮的稍微大一点,就会断掉那样。
    可她身体里的至阴之气,已经随着受孕的时间增长,已经越来越弱了,很微弱,到了几乎不存在的地步。
    直白的说,就算她已经能顽强的支撑住高飞的冲击,可她却对中和他身体里的至阴之气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今天,他会不会在事后七窍流血?
    看到又拿起一瓶啤酒喝酒的高飞,莫邪征东心里猛地一揪,垂下了眼帘。
    陈果果在陪着高飞喝酒,只是陪着而已,她自己没有喝,就坐在高飞身边,等他喝一口酒后,就用筷子夹起一些菜,放在他嘴边。
    陈果果伺候高飞的动作很温柔,脸色也很平静,就像伺候在外面劳累了一天的妻子那样,望着他的眼神中,全是关心,和心疼。
    “不吃了,饱了。”
    放下酒瓶子,高飞推开了陈果果递过来的菜,笑道:“我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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