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珠为什么要在星辰酒吧门前杀人?
    那是因为她不放心廖水粉的安全,才在外面守候她。
    因为某个客观原因,现在跟贺明珠影形不离的廖无肆,却没有跟她在一起--是个男人,就不想在他姐和别的男人乱来时,为她守门的。
    谢小雯就是抓住了廖无肆不在贺明珠身边的机会,这才动手刺杀她。
    结果毫无疑问,她根本不是贺明珠的对手,被当场干掉了。
    廖水粉敢肯定,如果贺明珠没有被彻底激怒,或者生命安全危在旦夕,是决不会擅自杀掉谢小雯的,因为那就是个不能招惹的存在。
    可廖水粉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谢小雯死了,贺明珠重伤……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今晚的荒唐计划:如果她不想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算计高飞,那么贺明珠就不会出现在这儿,廖无肆就不会没脸呆在贺明珠身边,谢小雯就找不到暗杀贺明珠的机会。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廖水粉这个荒唐的决定,为了水粉集团的利益。
    可结果呢,除了收获更大的羞辱之外,她什么也没得到,反而把谢小雯送进了鬼门关,可能导致佷多人被连累。
    “无肆,我、我……”
    廖水粉紧紧咬住嘴唇时,泪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慢慢蹲了下来,趴在简易椅子上无声的抽泣起来。
    “姐,这跟你没什么关系的。”
    廖无肆伸手,轻轻摩挲着她入水的秀发,声音有些嘶哑的说:“要怪,只能怪我当初瞎了眼。如果、如果明珠有个三长两短,会有人被谢小雯的死而牵扯,我会杀更多的人来弥补这份错误,我保证。”
    廖水粉呜咽着,猛地趴在廖无肆的腿上,哭出了声。
    廖无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喃喃的说:“姐,放弃吧,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廖家,韩家的利益都压在你身上,太重了,对你不公平的。”
    --
    贺明珠幽幽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洒在白色的地面砖上,反射着丝丝绚丽的光泽。
    轻微均匀的呼吸声从左侧传来,贺明珠眼珠微微一转,然后就看到了廖水粉。
    廖水粉就趴在病窗前的柜子上,胳膊下面垫着一张报纸,睡着了。
    廖无肆不在房间内,门外走廊中隐隐传来孩子的哭声,还有大人的安慰声。
    贺明珠闭上了眼,开始试着回忆醒来之前所发生的那一切。
    她没有失忆……却希望能失忆了,因为那样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猛地睁开眼刚要叫醒廖水粉时,目光却定格在了那张报纸上。
    报纸被睡过去的廖水粉压在胳膊下,垂下来一半,是今天的头版新闻,几个黑色的大字,就像刀子那样狠狠刺进贺明珠的眼里:天云动车专线d-369号动车事故,伤亡惨重!
    黑色标题下,是一副彩色照片。
    照片上的动车,上半截已经出了轨道,落下了高架铁路,满地上都花花绿绿的衣服等东西,场面惨不忍睹。
    完全是下意识的,贺明珠就认识到这列动车出事故,和她昨晚杀了谢小雯有关。
    “他们动手报复了!”
    一阵精神上的疼痛,让贺明珠几乎昏厥过去,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哼。
    “啊,明珠,你醒了!”
    廖水粉被贺明珠的痛哼声惊醒,霍地抬起了头,脸上带着真诚的喜悦:“感觉怎么样,你别乱动啊,我去叫医生--明珠,你怎么了?”
    廖水粉站起身,正要出去找医生,才发现贺明珠目光呆滞的盯着报纸。
    廖水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在了脸上,本能的拿起报纸,随便团了几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筐内。
    贺明珠目光仍旧盯着柜子,喃喃的问道:“粉姐,什么时候发生的?死了,死了多少人?”
    看她这副样子后,廖水粉就知道无法隐瞒她了,低声说:“今天清晨七点,截止到登报之前,已经伤亡69人……估计,还会有更多的伤亡数字出现。”
    “这么多人,这么快。”
    贺明珠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
    廖水粉强笑了一声:“明珠,你别多想,动车事故还在调查中,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呢?千万不要以为这和那个女人的死有关。”
    “粉姐,不要再安慰我了,我能想得开。”
    贺明珠轻轻吸了口气,重新睁开眼时,眼神变得冷漠了起来:“如果时光倒流的话,昨晚我仍然会这样做。因为我没有做错什么,不管谢小雯成为一颗毒瘤是谁犯下的错,但我不能因为她不能死,就甘心被她杀死。”
    贺明珠说的没错,换做任何人也会这样做,总不能因为谢小雯的死会牵扯到更多人,就心甘情愿的被她所杀吧?
    昨晚那种情况,她就是自卫。
    谢小雯毕竟是跻身九龙王中的人,超级杀手之一,就算贺明珠比她强大很多,可在遭遇突袭,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谁还敢管那些顾忌,唯有拼力干掉她才行。
    “是的,明珠,你这样想就对了。”
    听贺明珠这样说后,廖水粉这才松了口气,柔声说:“你放心养伤,等伤好后和无肆一起为这些人讨回公道就是了。至于其它的问题,我会给你挡住的。”
    贺明珠杀了谢小雯,结果造成多人被牵扯这件事,国家相关部门肯定会详细调查的,廖水粉很清楚,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说辞。
    贺明珠却是无所谓的笑了下,看着她转移了话题:“昨晚--你们的结果怎么样?”
    她问的结果,自然是廖水粉施展手段向高飞献身后的结果。
    “自取其辱。”
    廖水粉故作潇洒的笑了下,可却没有发现自己笑着时在咬牙。
    --
    莫邪征东盘膝坐在锦墩上,仰望着那尊黑色的奎莫拉雕像,目光没有任何的焦距,就是单纯的看着。
    这个屋子,正是楼兰王宫东南角的那座小宫殿,里面只有一尊奎莫拉雕像,别的就再也没什么了。
    小宫殿的门从外面紧锁着,屋子里黑压压的没有一丝天光,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莫邪征东在上次暴躁中失手杀了个太监后,就把自己关在了这间小宫殿中,严令不许任何人擅自接近,哪怕是送饭,也得放在门外,等她啥时候饿了,再自己去拿。
    她这样做,是怕再陷进那种让她自己无法控制的暴躁中,再失手杀人。
    住进这座小宫殿内后,莫邪征东冷静了许多,开始痛恨自己太贪生怕死,要不然决不会因为失去希望后,心态就这样差了。
    她很想恢复此前的镇定,笑看生死--但事实上,有几个人能做到?
    更何况,让莫邪征东暴躁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整个莫邪家族:唯有找到全套的《安归经》,才能从中找到解开莫邪家族短寿、只能近亲结婚的诅咒。
    这是来自冥冥之中的诅咒,莫邪家族为此已经付出了太多沉重的代价。
    这么多年来,她是最有希望能结束这个诅咒的一位女王,只要能拿到全套的经书,只要能--可为什么拿不到了呢?
    高飞明明已经得到了,为什么却又被人偷走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高飞是做什么吃的?
    眼镜,安归王他们又是做什么吃的?
    难道这些人……想到这儿时,莫邪征东眼角突然一跳,一个念头从心底升了起来:我知道了,高飞很想把经书给我,可陈果果却不愿意,她希望我们莫邪家族永远都陷于这个可怕的诅咒中,我最好是变成神经病滥杀无辜,让子民们恐惧我,反抗我,那样她就会在合适的机会出现,率领那些人推倒我,成为地下楼兰的新主人!
    “对,肯定就是这样,要不然的话,偷走经书的为什么是陈果果的弟子苏樱?她那么大的本事,半年多过去了,为什么还没有找到苏樱?实际上,她压根不想找,甚至在阻挠高飞去找!这个心肠歹毒的可恶女人,我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
    莫邪征东喃喃自语着,双眸在黑暗中亮起骇人的荧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杀!
    “我要杀光她们,杀光她们!”
    莫邪征东双眸中荧光更盛,身子更像打摆子似的剧烈颤抖,整个人再次陷进了无法控制的魔障之中。
    就在这时,紧闭着房门穿了笃笃的敲门声。
    “是她来了么?好,来得好,我要杀了她!”
    霍地一声,莫邪征东长身而起,就像鬼魅那样攸地飘到门后,抬手狠狠一掌劈了房门上。
    轰--的一声大响,沉重的门板被她这一掌推了出去,就像被炸药炸飞那样,威力骇人,站在门外敲门的人惊呼一声,及时侧向一个虎扑,扑倒在了地上。
    假如他反应再慢上那么一点点,横飞而出的门板肯定会砸在他身上。
    砰--咔喳!
    飞出去的门板,重重砸在一棵花树上,那棵碗口粗细的花木当即拦腰砸断。
    莫邪征东却没有看那扇门,那棵树,散着荧光的双眸只锁定了扑倒在地上的人。
    那是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正是一心想要整个莫邪家族永远陷进绝望中的陈果果。
    “咯咯,你来了么,那就去死吧!”
    莫邪征东双眸中的荧光攸地变红,这是血涌瞳孔已经疯狂的迹象,咯咯怪笑一声中,不等陈果果从地上爬起来,已经鬼魅般扑到她面前,左袖一甩,右手化掌如刀,电闪般看向她的脖子。
    “不要!”
    莫邪征东挥章劈下时,好像听到旁边有人大喝了一声,被她左袖甩到在地上的陈果果,也好像喊着什么,可她才不会管这些,斩下的速度没有丝毫停留。
    咔嚓--一声骨折了的轻响,莫邪征东右掌斩断了陈果果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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