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严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林飒和温付生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温付生自然是不可能让林飒单独和沈令严相处的。
    之前林飒做了那样的事情,按照沈令严的个性,自然不会轻饶她。
    温付生思忖片刻,然后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林飒,“你先去餐厅吃点儿东西,这里交给我。”
    林飒接过了东西,但是没动。
    显然,她是不太放心温付生。
    虽然温付生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人,但林飒总觉得他在沈令严面前讨不到什么好处。
    而且沈令严今天是冲着她来的,她没想过让别人替她承担责任。
    “没关系的。”温付生看出了林飒在担心什么,他抬起手揉了揉林飒的头发,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乖,听我的。”
    林飒还是没说话。
    她抬起头,朝着对面的沈令严看了一眼。
    刚好,沈令严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林飒眼底没有什么情绪。
    沈令严看着她冷漠的目光,只剩一声冷笑。
    他也算是阅人无数,自认为看过不少狠毒的人。
    但,能做到像林飒这样的,实在是少见。
    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她是真的一点儿愧疚都没有的。
    够狠。
    林飒从沈令严眼底看到了怨气。
    她其实不太明白沈令严的怨气是从哪里来的。
    当年的事情,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
    她确实是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录了音,但那也是因为他先做了那种事儿。
    不管是违禁药还是买卖器官,都是他做过的事儿,她不过是把这些事儿推到了人前而已。
    还有——
    燕元的事情,他永远都逃不开这个责任。
    林飒收回了视线,拎着温付生买的吃的到了餐厅。
    ………
    林飒走后,客厅里只剩下了沈令严和温付生两个人。
    当年的账,还没有算过。
    沈令严当时查到了温付生的背景,也知道了温付生为什么要那么做。
    但当时他确实是自顾不暇,身边的人也都在因为他的案子东奔西走。
    想起来要处理温付生的时候,温付生已经不在国内了。
    沈令严也知道温付生不可能再翻出什么水花,温付生好歹在商圈混了这么多年,不至于硬磕。
    沈令严笃定了温付生会就此收敛,所以并没有继续追查温付生的事情。
    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跟林飒在一起了两年。
    “当年的事情,是我安排她做的。”沈令严正思考的时候,温付生已经开口说话了。
    他看着沈令严,语调没什么起伏:“你可以冲着我来,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温付生的话摆明了就是在维护林飒。
    沈令严听完温付生的话后,发出了一声轻笑。
    他虽然在笑,但是眼神却是带着狠戾。
    只不过,温付生并没有被沈令严的状态吓到。
    他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温付生知道沈令严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多余的话也无需说,他们两个人都明白。
    “她一直都没有放下燕元。”温付生朝着餐厅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对沈令严说,“当年是我找她合作的,她对商场上的事情并不懂,只不过是按照我的吩咐做了事情。”
    “所以,如果你想报复,直接冲我来就好。”温付生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沈令严终于说话了。
    他看着对面的温付生,嘴角的笑多了几分嘲弄的意思:“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放过你?”
    “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沈令严的话说得很绝情。
    他朝餐厅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温付生站在原地看沈令严的背影,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
    这样轻易离开,不像是沈令严的风格。
    直觉告诉他,沈令严要开始报复他们了。
    温付生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他这几年也一直在做着跟沈令严正面斗争的准备,不至于一打就倒。
    何况他的生意已经都转移到了欧洲,沈令严就算再有本事,在欧洲也不可能像在安城那样自如。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林飒。
    ………
    温付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进了餐厅。
    进到餐厅之后,就看到林飒正在漫不经心地吃着三明治。
    温付生来到她对面坐了下来,看到她这样,温付生有些担心:“还好吗?”
    林飒一直在走神,整个人很恍惚。
    直到听见温付生的声之后,她才回过神儿来。
    林飒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他为难你了?”
    “没有为难。”温付生摇摇头,“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是慕尼黑不是安城,他对付我没有那么容易。”
    林飒知道温付生这么说其实有安慰的成分在,不过她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便轻轻“嗯”了一声。
    温付生又说:“我更担心你。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打算放过你的。”
    林飒:“……”
    “你这几天注意一下。”温付生嘱咐林飒,“这样吧,明天我找人跟着你,这样安全一些。”
    “哦,麻烦你了。”思考了一会儿,林飒还是答应下来了。
    虽然她也不想麻烦温付生,但是比起来被沈令严报复,好像还是麻烦温付生比较能接受。
    林飒答应后,温付生略微松了一口气。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当年我们合作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不会放任你不管。”温付生朝林飒笑着,“吃饭吧,别想这些不开心了。”
    林飒低下头继续吃饭,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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